传送门,一个极具战略意义的强大能力,却是贝儿所有能力中,使用频率最低的一个。
大多数时候,她宁可开车,坐飞机,甚至走路,也不想用传送门。
消耗大,距离限制,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她之所以不愿用传送门,是因为她相信自己的直觉,那从未出错的直觉告诉她:传送门的风险,不是现在的她能承担的。
贝儿一直不理解这是为什么,不过她猜测,这八成也和「水」有关。
根据复仇女神涅墨西斯的理论,贝儿本身,就相当于两个世界的交接点,而「水」,就是维持交界点稳定存在的能量。在这种能量的范围内随便动用搅动空间稳定性的能力,怎么想都不是好事。
幸好贝儿经常使用的另一个短距离移动技能,「空间跳跃」,依靠的完全是另一种原理,对空间稳定性不会有任何影响,可以随意使用。她也靠着这个能力,屡次在战斗中化险为夷。
不过今天,情况特殊,她觉得还是该冒险争取点儿时间的。即使乘坐复仇者联盟的飞机只要一个多小时就能到达目的地,但贝儿等不起。
她也确实充分利用了这一个小时,当幻视和旺达带着彼得和杰西卡回到复仇者总部的时候,贝儿已经完成了汇报。
原原本本的汇报,包括沃勒说钢铁侠和美国队长将会分道扬镳,刀兵相见的事。
因为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借口,毕竟沃勒提出的要求,就只有这一条。
当然,说这件事的时候,艾米丽·潘提斯被请出了会议室。
艾米丽并没有因为被排除在外而感到不满,她甚至觉得有些庆幸。她相信,不能当着她面讲的事,才是最可怕的事。
她庆幸自己不用去面对最可怕的事。毕竟,和她有关的内容,就已经足够骇人听闻了。
第一夫人都时刻处于被暗杀的危险中,而杀手居然是世界安全理事会派来的!
并且贝儿坦言,之所以将这件事告诉艾米丽,是因为艾米丽本人也是可能被暗杀的目标。
作为联邦调查局的局长,对于自身安全会遭到威胁的情况,艾米丽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在听说这件事之后,她的第一反应里,根本就没有恐慌和愤怒,而是理智地认识到,自己身为暗杀目标的身份,帮她赢得了复仇者联盟的信任。
她不会辜负这份信任。她要找出身边的卧底,更要保证第一夫人的绝对安全。
所以,她心平气和地接受了贝儿请她离开会议室的要求,在出门后轻轻关上房门。在这短短的几步里,她已经把当时和她共处一室的所有人的名单,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卧底就在这些人中。
虽然贝儿毁了摄像头,但是那是她不想被拍到使用传送门的场景。那之前的一切,都被忠实的记录下来了。阿曼达·沃勒干扰的应该只是审讯室内的视频信号。艾米丽当时的位置,应该没有问题。
就从这里入手,而且要亲自动手,不能指望任何人。
艾米丽盘算着,踏上了返程的路。
确认了艾米丽关好门之后,贝儿复述原文般地讲述了阿曼达·沃勒的要求。
出乎意料地,一项沉稳的美国队长听完之后显得有些激动,可托尼·斯塔克倒是异常的冷静。
他做了个手势,示意队长先别急,然后对贝儿说:“这事儿我们知道了,你做的很好,辛苦了,去休息一下吧。”
贝儿也没什么异议,就顺着托尼的话,转身离开,一出门,刚好碰上幻视带着人回来。
彼得好奇地伸长了脖子,想顺着还没关严的门缝往会议室里瞥一眼,却刚好对上了贝儿严厉的眼神,不得不灰溜溜地扭过头去,假装看另一边墙上的安全公告。
旺达并不是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精明地选择了闭口不言。
幻视还不太擅长理解人类世界这些复杂的小情况,他的关注点更在于事情本身,所以他问到:“我们刚刚过来的路上见到了潘提斯局长,她看起来似乎有些焦虑,是不是要我们安排人送她回华盛顿?”
“谁能帮帮忙送我回去呀?”杰西卡不耐烦地插嘴说到,“我只是个私家侦探,管不了这些动不动就威胁世界和平的大事。”
这句看似在发牢骚,实则极端务实的话,着实说出了贝儿的心声:我就想混混日子,怎么就卷进了这样的乱局里?
可惜她没有机会,更没有资格像杰西卡一样发牢骚,只能转向幻视寻求帮助:“麻烦你找个人送她回去吧,她不会开车。”
尽管幻视彬彬有礼地回复说“非常乐意效劳”,但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安排,就有人主动接下了这个工作。
娜塔莎·罗曼诺夫从走廊的尽头款款走来,停在贝儿身后,左手直接搂住了贝儿的腰。
“我刚好有事要去纽约,琼斯小姐不介意的话就一起吧。”
说着,她又转向贝儿,微微抬头,凑到贝儿耳边悄悄地说:“事情我都知道了,估计你一会儿也得回去,明晚一起喝一杯吧,有事要跟你谈谈。”
……
黑寡妇,从行事作风,职业选择,甚至绰号,都能看得出来,她是个老司机,各种意义上的。
而要做一个合格的老司机,一项基本素质就是,会飙车。
坐在黑寡妇开的顶级跑车里,杰西卡时不时就会瞟一眼仪表盘,这也让她的肾上腺素水平和车速一样,始终保持在一个十分惊人的高度上。
毕竟所有的亲人都死于车祸,这种强烈的创伤很可能会伴随杰西卡的一生,时时刻刻折磨着她。
她的脸色逐渐发白,掌心不断冒出虚汗,呼吸慢慢变的局促,连思考都变得异常困难。
这正是黑寡妇想要的,这种状态下的杰西卡,最脆弱,最容易被攻破。
“私家侦探哈?”娜塔莎说着,油门踩的更深了一点儿,“平时都做点儿什么?寻找失踪人口?搜集出轨的证据?帮忙送传票给比较麻烦的人?”
杰西卡一言不发,她觉得自己要吐了。
娜塔莎假装没看见,自顾自地继续说着:“你不觉得无聊吗?还是你就把这事儿当成个赚钱的手段,饿不死,有酒喝就行?反正我要是你,我会被这种无聊日子烦到恶心想吐的。”
“我现在就想吐。”杰西卡痛苦地说。
娜塔莎赶紧一个急刹车,还没等彻底停稳,杰西卡就急忙开门下车,趴在路边狂吐了一会儿,随即跌坐在地,喘着粗气,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
娜塔莎体贴地递过一瓶水,让杰西卡漱漱口什么的。
十分钟之后,两人重新出发,娜塔莎也不再飙车,而是把车速稳定在了令人舒适的六十英里每小时。
娜塔莎松开了方向盘,整个人侧身面向杰西卡,说到:“可以谈谈正事儿了。”
看到杰西卡因为自己看似疯狂的行为而吓得面无血色,娜塔莎又补充说:“斯塔克科技开发的自动驾驶技术,我们已经用了很多年了。”
杰西卡用了大概一分钟消化了这个事实,也稍微放松了一点儿。
“所以你刚才开那么快就是为了整我?”她反问到,语气里毫不掩饰地表达着愤怒。
“就是点儿催吐的小手段,防止你胃里有窃听器什么的。”娜塔莎说着,语气轻松自然,完全不在意杰西卡的情绪。
“WTF?”要不是怕出车祸,杰西卡真想一拳直接怼死娜塔莎。“哪有人会干这么恶心的事儿?”
“那你就当我是在开玩笑好了。”娜塔莎不置可否地说,“不过说真的,你做了这么多年私家侦探,见过的恶心事儿还少么?”
“你有什么事儿最好直说,我现在难受的很,没心情跟你拐弯抹角。”
“好吧,我想雇你,去调查一个人。”
杰西卡想都没想就说:“我拒绝。”
娜塔莎问:“不听听我打算出多少钱么?”
杰西卡反问到:“多到足够我雇另外十个人去做这件事,剩下的钱还能付一年房租再加上五十箱波本威士忌么?”
娜塔莎毫不犹豫地回答:“够。”
杰西卡瞬间后悔刚才没多说点儿了。
不过娜塔莎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所以又加了一句:“你想要更多也可以,只要能完成工作就好。”
“有这么多钱,你干嘛不直接雇别人去做?如果你不认识,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有个姓程的,虽然不如我,但他也还算不错,只要钱到位,什么活儿都接。”
“是吗?”娜塔莎问:“你会放心别人去调查要杀崔西·沃克的人么?”
“咱们下次见面时,最好能直接从重点开始。”杰西卡冷冷地说。
既然说了下次见面,那就说明杰西卡是接下了这份工作了。
“手套箱里有一张支票,是这次工作的佣金。”
杰西卡拿出支票看了一眼,差点儿被那一串儿的零给晃瞎了。
“要你调查的人,就是今天早些时候你见过的那位,阿曼达·沃勒。”
“所以她要杀崔西,是为了威胁我么?”杰西卡
“是为了威胁我们所有人,”娜塔莎说,“不管你愿不愿意,你现在已经被当成是我们的一员了。”
“该死的。”杰西卡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娜塔莎说的话,几乎相当于认定了杰西卡·琼斯正式加入复仇者联盟。
对某些人来说,被认可成为复仇者,绝对算得上是人生最高光的时刻之一。但是杰西卡·琼斯,她宁愿在街边乞讨,也不想当什么复仇者。更何况成为复仇者的代价,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因为她而遭受生命威胁。
“所以,崔西应该不是唯一受到死亡威胁的人吧?”杰西卡问到。
“当然不是,”娜塔莎说,“几乎每个人都遇到了相同的情况,所以现在大家都在尽量解决自己的问题,没了后顾之忧,才能应对目前的局面。”
“那你呢?”杰西卡问到,“父母?兄弟姐妹?情人?还是什么?难道不用你去处理么?”
娜塔莎不禁苦笑了起来。
“如果那个沃勒真能找到他,我还得谢谢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