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汤姆索亚历险记(世界最美儿童文学第二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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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汤姆坦白姨妈欣慰

汤姆闷闷不乐地回到家里,姨妈一见他就数落了他一通,他感到回家也不一定能减轻他的苦楚。

“汤姆,我想活剥了你!”

“姨妈,我怎么了?”

“瞧,你干的好事够多了。都是因为你,我像傻瓜一样地跑去找赛伦尼·哈帕,满心指望能让她相信你编的那个鬼梦。可是你瞧,她早就从乔那里了解到那天晚上你回过家,听见了我们所说的话。汤姆,我不知道像你这样的孩子将来会怎么样。都是因为你,我才到赛伦尼·哈帕那儿去,出尽了洋相。一想到这,我就很伤心。”

汤姆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他原以为早上耍的小聪明只是玩笑,而且还很巧妙,可现在看来那既卑鄙又可耻。他先是垂下头,无言以对,然后开口说:“姨妈,我希望那不是我干的,只是我没有动脑子……”

“是的,孩子,你从来不动脑子,只想着自己。你能想到夜里从杰克逊岛那么大老远的地方跑来幸灾乐祸,你能想到编梦撒谎来糊弄我,可你就想不到来告诉我们你还活着并没有死。你知道我们当时是多么伤心吗?”

“姨妈,我现在知道了,那样做实在太卑鄙了。可是我不是存心要那样的,真的,我不是存心的。还有,那天夜里我到这里来不是要来看笑话的。”

“那么,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呢?”

“是来告诉你们别为我担心,因为我们并没有淹死。”

“汤姆啊汤姆,我要是能相信你真有这么好的心肠,还能替别人着想,那我可就谢天谢地了!不过,你心里明白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从未这样想过,我也明白,汤姆。”

“姨妈,我千真万确这么打算的。我虽然骗了您,但我要不是这么打算的,我甘愿蹲大牢。”

“哦,得了吧,汤姆,不要撒谎——不要撒谎,否则事情更加糟糕,越发不可收拾。”

“我没撒谎,姨妈,我说的全是真的。我本来是想让您别伤心的——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个。”

“汤姆,我真愿意信你的话。你出走,捉弄我们会让我感到高兴吗?可是这听起来就不对劲,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样,孩子,那你为什么不先告诉我呢?”

“哎,您瞧,我听您说要给我们举行葬礼,我满心都想着要跑到教堂里躲起来,我舍不得让这么好玩的主意落空。所以,我把树皮收回口袋里,没有说出来。”

“什么树皮?”

“上面写着我们去当海盗的那块树皮。唉,我当时吻您的时候,您要是醒了就好了。真的,我真是这样希望的。”

姨妈绷紧的脸一下子松开了,她眼里突然闪现出慈祥的目光。

“你真吻了我,汤姆?”

“是啊,我吻了。”

“你敢肯定,汤姆?”

“那还用说,我吻了,姨妈,百分之百的肯定。”

“那你为什么要吻我,汤姆?”

“因为我很爱您呀,当时您躺在那里哭泣,我十分难过。”

汤姆说的像是真的。老太太再说话的时候已掩饰不住激动的心情,她声音颤抖地说:“汤姆,再吻我一下!现在你可以去上学了,不要再来烦我了。”

汤姆刚一走,她就跑到衣橱那里拿出汤姆当“海盗”时穿的那件破夹克,站在那儿自言自语道:“不,我不敢看。可怜的孩子,我猜他说的是谎话——不过,这是个十足善意的谎话,令人宽慰。我希望上帝——我知道上帝一准会原谅他,因为他心眼好,才撒这样的谎。我情愿这不是谎言。我还是不想看。”

她放下夹克站在那里想了一会儿。她有两次伸手想再去拿那衣服,两次又把手缩了回来。最后,她坚定了决心再次伸出手去,心里想着:“这谎撒得好,我喜欢这样的谎话,别让它坏了我的美事。”于是她翻了夹克衫上的口袋,不一会儿她看见了那块树皮上的字,于是她老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边流泪边说:“就算这孩子错了,哪怕是大错,我都不会怪罪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