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富汗,恰里卡尔郊外,荒山。
龙云是被冻醒的,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浑身上下冷得发麻,差点要僵硬过去。
“这是哪!?”他脑子里一个激灵,人坐了起来,身上嗤嗤啦啦落下一层厚厚的雪。
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被生生活埋在雪层之下!
哈秋——
他打了个喷嚏,下意识拢住双手,忽然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自己浑身上下赤条条的,就像个裸泳者刚爬上岸一样。
“我艹!”他自己把自己吓了一大跳,人从地上跳了起来。就像一只被拔光毛扔进锅里的鸭子,忽然又活了过来,龙云挣扎着从热腾腾的汤锅中跳了出来。
“这是在做梦吗?”龙云忍不住掐住自己的手臂,狠狠拧了一把,结果疼得呲牙咧嘴。
居然不是在做梦!
这下好了,虽然雪总算停了,可是周围白皑皑一片,由于地处高原地带,海拔极高,深夜的阿富汗郊外,气温可以到达零下三十度。
自己居然这都没冻死,也是不幸中的万幸。龙云赶紧不断原地跺脚跳跃,保持活一定的活动量,免得被冻僵过去。
他开始努力回想自己怎么来到了这里,又是怎么变成现在这副光猪壮士的模样。不过脑袋里的记忆就像喝得烂醉的人第二天起床后记忆断片了一样,最后的记忆是在巴格拉姆空军基地,当他疯狂地冲向塔利班的阵地之后,所有的记忆就成了一片浆糊,怎么都想不起来,只有一些残存的碎片画面,零零星星怎么都凑拼不到一块。
好像自己干掉了那几辆T-90坦克。靠!怎么干掉的!?赤手空拳?又好像自己杀进了塔利班的阵地,那些光复会的近卫和魔族的刺客纷纷撤退,自己又沿着公路追击了一番……
这些片段有些脱离了常理,显得有些匪夷所思,不过龙云也知道,自己如果进入了暴走的状态下,在身体中神秘力量的支配下,还真的会做出一些连自己都能吓晕过去的事情。
例如……
例如……
他忽然抖了一下,突然想起了可怕一件的事情,在防线的阵地上,自己将格格活活掐晕过去,差点就杀掉了这个冰山妞。这回麻烦了,真不知道回去该怎么解释才能让那个冰山妞放过自己。
龙云在脑海中浮现出冰山妞现在的样子,一定是提着MK23手枪,裹挟着一阵寒风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猫一样到处在寻找自己的踪迹,估计枪里连钦提拉米子弹都准备好了,只等着见面就直接抬手打碎自己的天灵盖。
想了一阵,实在想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头还疼得厉害。现在身上的G36自动步枪没了,一身的作战服、防弹衣、背包、子弹手榴弹炸弹什么都没了,要什么没什么,跟一个在地下赌场输光底裤被扔出来的家伙没俩样。
幸好如今是在荒无人烟的郊外,又是深更半夜的,不然大白天在这种女人露个小手都算犯法的原教主义国家里,恐怕早就被当地人围起来用石头活活砸成肉饼了。
取暖,保持体温,这是目前的头等大事。
他蹲在地上,在自己刚才躺着的地方翻刨了一阵,却一点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找到。身上的衣服到底哪去了?难道自己杀完了人,还自我陶醉地来上一段脱/衣舞?
“倒霉!”龙云懊恼地站起来,继续跳了几下,伸着脖子四处张望,想找个避风的山洞。据说这里从古代开始由于经常被入侵,这里的山很多都被挖成了四通八达的洞穴,尤其在1979年前苏联入侵阿富汗期间,这一项类似国内抗战时期地道战一样的战法被发挥到了极致。
这些地道纵横交错,四通八达,为塔利班武装提供了极大的掩护,据说那个头号恐怖分子头目****就是在这些山洞里生活的。
如果现在能够找到一个洞穴,命就算保住了。
他像个兔子一样一跳一跳地往前走,心想现在如果能够碰到一只野生动物就好了,自己好歹能干掉它吃点肉喝点血,还能扒下皮毛来用。
一想到那些热腾腾的动物血液,龙云忽然觉得自己口干舌燥,浑身上下就像被火烤过一样,极端缺水。他蹲下来抓起一把雪,拨开上面一层,将一小撮塞进嘴里,等着它慢慢溶化成雪水。
在这种体温不断下降,身体热量不断丧失的情况下不能吃太多的雪,否则很快内外夹攻,真的就成冰雕了,不用劳烦冰山妞追上自己亲自动手。
走了几步,忽然目光一亮,龙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疯狗高级战术刀!
没错!就是那柄自己珍爱无比的战术刀,是爱迪生为自己重新打造过的,刀刃用上了极其珍贵的钦提拉米陨铁,强度足可削铁如泥。
龙云绝对不会认错自己的刀,那柄倒如今就插在离自己五米远的地方的地方,虽然是在深夜,光线微弱,不过龙云的视力一向十分牛逼,他甚至能看到刀柄上那一层为了防止打滑而亲手缠上去的伞兵绳。
“感谢上帝,感谢如来佛祖,感谢真主阿拉……”他已经冻得嘴唇发紫,浑身打摆子,这回发现这柄刀对于自己来说简直是一个恩赐,对于一名受过严格训练的士兵来说,一柄刀在野外严酷环境下对于生存起到的作用是那些门外汉无法想象的!
有刀,就有希望!
他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跌跌撞撞冲过去,抓住刀柄用力一扯,想将刀从地上拔出来。这一拔不要紧,却听见雪下面有人“唔”了一声。
鲜红的血液从雪下面渗出来,将一片雪染成了夺目的红色。
“有人!”龙云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刀居然是插在人的身上,这人又被雪盖住,自己这一扯,倒是把他疼醒了。
他警惕地将雪拨开,终于看到下面那个倒霉蛋。
居然是那名魔族的刺客!御尸者!
龙云顾不得自己冻得七荤八素,手里的刀一横,架在这家伙的脖子上。
“嘿嘿!我们又……又见面了!”他冻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