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心中并没有感觉到高兴,虽然他很想立刻将他杀死以免除后患,但是他知道这里是天木宗的地盘,他们断断不会允许他们私自争斗的,所以他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黄家少年如何动作。
黄家少年还没有开口,他身边一个胖乎乎的少年就跳了出来,瞪着一双小眼睛,用怀疑的口吻问道:“黄浩说是你杀害了他的家人,真的是你吗?”显然他对叶知秋能不能做出杀死黄浩家人的事情保持怀疑。
叶知秋心中好笑,真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胖子!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冷冷一笑:“证据呢?黄浩,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杀了你们黄家人?”叶知秋相信经过他的处理,不要说黄浩只是一个孩子,就是经验丰富的成年人也未必能够发现他作案的痕迹,古镜对他的训练可不是盖的。
“我……我没有证据!但是只有你和我们黄家有仇,不是你杀了我们黄家人还会有谁?”黄浩白净的脸涨得通红。
“黄浩,那你为什么不说一说我为什么和你黄家结仇呢?买通我的手下害我不成,现在又在大庭广众之下污蔑我杀死了你的家人,通过这种卑劣的手段害我,你还是不是男人?”叶知秋用满含鄙视和不屑的目光看着黄浩。
说完,叶知秋故意从黄浩的身边走过,在经过他的身边时,特意用传音入密的手法挑衅地说道:“黄浩,你们黄家人就是我杀死的,我就像杀鸡一样将他们一个个捏死,但是你能拿我怎么样,咬我吗?想报仇,等下一辈子吧,你这个黄家的废物!”
听了叶知秋充满挑衅的话,黄浩一个半大孩子哪里还能够忍得住,怒吼一声“我杀你”就向叶知秋扑了过去,举起手掌照着叶知秋的后心狠狠地拍了下去。
叶知秋向旁边迈了一步,躲开了黄浩的攻击,脚下一打转,闪到了他侧面,左手出其不意地探出,啪地一声狠狠地抽了他一个耳光,口中揶揄道:“被我揭露了真面目就是恼羞成怒了,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居然连偷袭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用得出来,你们黄家人还真够不要脸的。”
黄浩根本不做解释,只是玩命似的对叶知秋发动攻击,虽然他修为和武艺都不算低,不过由于没有什么实战经验,根本不是叶知秋的对手,不一会的功夫就被他抽了三记耳光,踢了两脚。不过叶知秋都没有下重手,因为他不知道他重伤甚至杀死黄浩后会不会激怒天木宗,他可不愿意为了逞一时之快而失去寻求长生的机会,要杀他以后有的是机会。
在叶知秋又抽了黄浩两个嘴巴后,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一脸阴沉地走了过来,制止他们的争斗,冷声询问怎么一回事情。叶知秋抢先回答,将叶黄两家之间结仇的始末、黄山松如何收买他属下谋害以及黄浩找他寻仇并抢先动手偷袭的过程都说了一遍,自然在他的说辞中,一切的错误都在黄家,他只不一个可怜的受害者而已,至于打伤黄浩也只是为了自卫。
果然不出叶知秋所料,当青年听见黄山松买通他的手下谋害他时,脸色陡然阴沉了下来,因为黄山松违背了持有登仙牌的家族之间不允许私下仇杀的禁忌。所以尽管黄山松已经死了,他依然没有给黄浩好脸色看,冷声警告他说,如果他再惹是生非就取消他参加仙门大会的资格,不过他也没有给叶知秋什么优待,告诉如果黄浩再来找他麻烦,他可以找他,他自会处理。
等到中午时分,院子的中的少年已经达到了三千人。过了正午,已经没有少年再进入了院子,但是依然没有人告诉院子中的少年该干什么,炽烈的太阳烤得所有人热汗直流,加之许多人聚集在一起,没有办法通风,更是燥热,不过院子中的少年没有一个人敢抱怨。
直到太阳快落山了,才有几个少年从外边走了进来,告诉他们跟着他们去吃饭。又饥又渴的少年们听见有东西吃,精神都不由一振,急忙跟在了那几个少年的后面。
穿过后院的大门,来到另一个差不多大的院子,在院子的一头已经放好了几十张桌子,上面用白色的布盖着。地下的东西将布高高顶起,显然是吃的东西。
等到少年们排着着队,领到所谓的食物后,一个个过惯了锦衣玉食的少爷们都傻了眼,每个人手中只有两个拳头大的粗面窝窝头和一碗可以照见人影的米汤,而且窝窝头的碱都很大,呈黄褐色,味道呛鼻子,根本就难以下咽。
叶知秋并没有和其他少年一起抱怨,而是将窝窝头掰碎,放到米汤里,大口大口地吞咽下去,最后更是找到了打饭的师傅,又讨要了一碗米汤和两个窝窝。要不是打饭的师傅明确告诉每一个人最多只能得到两碗米汤和四个窝窝,他还想多要几个。
吃完晚饭,那几个少年又将少年们带进了第三个院子。院子周围都是半敞开式的房子,里面都是放满了架子床,每一张床上除了一块看不清颜色的布,就什么都没有。
那几个少年命令少年们按照自己的号码牌找到自己床铺睡觉。很多少年找到了自己的床铺,躺在硬邦邦的木床板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而且蚊子似乎也特别的多,嗡嗡地吵得人心烦,并且一不小心就会被它们叮咬,咬过之后,还奇痒难忍,抓破了皮都止不住痒。要用那块布裹住身体,布上的味道又太过难闻刺鼻,实在难以忍受。
叶知秋强忍着布上的酸臭气味,用布裹住了全身,不一会他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没有裹住布的时候,蚊子频频光顾他,等他裹住布后,似乎那些蚊子也受不了布上的味道,居然不大来打扰他了。
没有了蚊子的骚扰,虽然燥热难耐,叶知秋还是很快地睡着了。等天光微微放量的时候,那几个少年闯了进来,大声呵斥,让少年们起床,跟随他们去仙门大会的现场。
不少直到天快亮了才睡着的少年,揉着惺忪的睡眼,显然很不乐意,但是当那几个少年狠狠地将几个动作慢腾腾的少年抽得嘴角鲜血飞溅后,再也没有一个人敢于抱怨了。
在几个少年的带领下,众少年来到一条崎岖不平的山路上,随后那几个少年开始说话,他们要在正午之前赶到一百八十里外的朝天坪,不能按时到达者将失去参加仙门选拔的资格。
宣读完规则后,吹了一声口哨,跳上一只巨鸟的脊背,施施然地飞走了,将众少年扔在了那里。
一开始因为众少年都有一定的练气功底,山路虽然难走,但是速度都还不算慢,以开始的势头,让他们在规定的时间内刚到朝天坪根本没有什么问题,几乎所有少年都能够完成。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众少年发现了不对,不但道路越来越难走,往往要翻越一座座陡峭的山岭,跳过一条条宽阔的沟壑,而且天气热得很不正常,仿佛落到了蒸笼里,热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同时他们还发现身体越来越沉重,好像背上被人放上一块巨大的石头。最要命的是,一路上他们居然没有发现一滴水,其他如能够解渴的野果更是半个也没有发现。
渐渐地昨天没有吃窝窝头和睡好觉的少年支持不住了,尽管拼命坚持着,依旧慢慢地落在了后面,他们没有办法,只好哀求别人帮助,其他人连自身都难保了,自然不会有人帮助他们,最后他们见无望完成任务,瘫坐于地,绝望地哭泣起来。
越接近朝天坪,路越难走,各种异常的情况也越严重,最后居然热到汗滴一落到地上就刺啦一声蒸发掉了。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的叶知秋都有些扛不住了,嗓子发干,好像吞了火炭一样,胸口一阵阵发闷,喘不过气来,眼前直发花。
等总数不到原来三分之一的少年来到朝天坪前时,他们却又面对着一个艰巨的考验——攀上朝天坪。朝天坪距离地面足有一百丈,而且十分的光滑,只有一些微小的凸起和裂缝可供着力,而且凸起和裂缝分布得很不均匀,如果无法找到一条合适的路线,根本无法攀上朝天坪,如果选错了只有退回来,重新攀登,不要说经过艰难跋涉后的少年早已经没有了体力,即使还有体力时间也来不及了。
攀上朝天坪对叶知秋来说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如果他催发出铁线藤的话,最多几分钟就能攀上去,但是他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这项神通,于是他只能选择老老实实地爬山去。
叶知秋并没有在朝天坪下休息,因为他知道经过剧烈运动后,一旦停下来休息,身体将会愈发无力。凭着过人的视力,观察一番后,他很快就找到了一条通往朝天坪顶部的道路。
他顺着选定的道路开始往上爬,等他正式攀爬的时候,他才发现事情远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朝天坪的石壁居然是冷的,比冰还寒冷,也比冰面光滑,一不小心就会打滑,而且热冷突然交替,身体一时也无法适应,有力气都使不上。
等到叶知秋咬牙着攀上朝天坪的时候,整个人都瘫了,站都站不住,扑通一声就扑倒在地,整个身体上的肌肉都在突突地跳不停,酸麻胀痛的感觉让他难过的想自杀。口中泛着一股子血腥气,张嘴吐了一口发粘的吐沫,里面都带一条条血丝。
还没有休息一刻钟,那几个事前乘着大鸟飞过来的少年又开始催促他参加下一场测试。
叶知秋拖着疲惫的身体跟在一个少年身后,来到了下一个测试场地,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个测试场地出奇的简单,只是一条不到三十米长的通道。
但是叶知秋却不敢有丝毫大意,因为他知道天木宗作为修仙大派绝对不可能让他们如此轻易地通过测试。经过他的观察后,他发现那个通道确实不一般,因为很多少年刚刚走进通道就又跑了出来,一个个神色慌张,脸色惨白,好像通道中有什么可怕的怪兽存在一般。即便有一些少年侥幸通过了通道,精神和体力也都达到了极限,鲜有能够自己行走的,甚至还有的刚刚出了通道,就倒了在通道口。
不一会的功夫,叶知秋就听见有人叫他的号码。他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向了通道,如临大敌一般。当他走到通道口,才发现通道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黑暗和曲折,他甚至可以通过通道看到对面的情况。
越是如此,叶知秋心情越是沉重,往往有些东西,外表越平淡无奇,里面越蕴含着玄机。看了一眼通道上方写着的“通仙道”三个大字一眼,叶知秋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了通道。
刚刚迈进通道,叶知秋就觉得眼前一花,通道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来到了一片巨大的广场。广场之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块块一来人来高,巴掌厚的石碑,绝大数都完好无损,只有小部分倒在了地上。倒在地下的石碑绝大部分是完成的,只有很少一部分是碎裂的。
在广场的后面有一道一丈来宽的通道,通道口被一块黑黝黝的铁门封死,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在通道旁边放着一块两丈来高,一丈来宽的黑色石碑,上面阴刻着红色大字。碑文的大意是说击倒十块石碑,通道大门自会打开,让受测者通过。不过为了体现测试者的真正实力,测试者只能出手十五次,如果十五次还没有击倒十块石碑则被淘汰,并将受到惩罚,具体是什么惩罚则没有说。
叶知秋略一思考就想明白了击倒石碑的用意,那就是测试受测者的修为。他走到一块石碑前,将真气压制到炼气六层,一掌拍在了石碑上。咔咔一阵轻响,碑面浮现出了蛛网般的裂纹,过了五六秒钟,石碑坍塌,碎成一块块拳头大的碎石。
为了隐藏实力,叶知秋并没有将全部修为都表现出来,依然用炼气六层的修为将其余九块石碑一一击碎。但是叶知秋绝对没有想到,他的举动已然暴露了他一部分的实力,因为石碑上显示的要求是击倒石碑,而不是击碎石碑,能够将石碑击碎,而且能够碎得那么均匀,绝对不是炼气六层可以办到的。
第十块石碑碎掉后,铁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通道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就像怪兽张开的大口,准备将进入的人吞噬掉,显得有些阴森。
叶知秋深深地吸了吸了一口气,迈步走进了通道。刚刚迈进,身后的大铁门就轰然一声落下了,切断了他的退路,也将最后一丝透入通道的光线挡在了外面。
叶知秋努力地睁大眼睛,希望可以借助炼气之后大增的视力,看清通道内的情况,但是平时即便在黑漆的夜晚也能够大概看清楚东西的视力在通道却一点用也没有,眼睛好像被什么东西蒙住了一般,手指伸到眼前都看不见。
看样子,在通道是指望不上视力了。叶知秋眼珠一转又想到一个歪主意,伸手从怀中掏出了火折子,连摇数下,他想点燃火折子,用火折子发出的光看路。但是任他如何摇晃,火折子却没有冒出一丁点的火星,努力半天只好做罢。
叶知秋摸索着向前走,一开始他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渐渐地发现周围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先是脖子后面吹来一阵阵的凉风,接着耳边响起了凄厉的惨叫和哀鸣,其间还有人用阴森飘渺的口吻叫着他的名字,之后是有一些凉凉的东西触摸他的身体,最后更是有一些红的蓝的绿色的光点在他周围飘来飘去。在暗淡迷幻的光亮下,各种各样奇异狰狞怪影时隐时现,配上阴森恐怖的怪声,宛如来到了森罗地狱。
一开始,叶知秋确实被吓了一跳,但是当过了一会,发现那些东西并没有真正伤害到他的时候,他就彻底放下心,甚至还对之后会出现什么泛起了隐隐地期待。
对已经在前世被各种各样的恐怖片,特别是鬼片荼毒过的叶知秋来说,通道内出现的所谓恐怖景象一点也不能让他害怕,因为通道内的恐怖景象实在太初级,太小儿科了,虽然显得很逼真,但是手段太单一,种类也过于简单,以这样的恐怖景象想吓倒叶知秋实在是有些困难。
最后那些鬼影看见他们无论如何折腾都无法吓倒叶知秋后,深深地被他的“大胆”折服了,也不再骚扰他,任他走进出了通道。
出了通道,出现在叶知秋面前的是一片漫无边际、荒凉空旷的沙漠,炽热单调,只有一行脚印延伸向远方。
尽管叶知秋知道那行脚印很可能是陷阱,但是他依然决定顺着脚印走下去,毕竟知道了陷阱,就意味着有了解决问题的可能。如果他漫无方向地走,谁知道什么时候会遇到隐藏着的陷阱,到时候没有丝毫防备地陷进去,麻烦就大了。
沿着脚印前行,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尽管他有古铜镜可以记时,但是他可不愿意冒险,万一有人在监视他,发现了铜镜,向他怎么办。他可不敢行险。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一行脚印越来越模糊,最后终于完全消失了。叶知秋面对的依然是茫茫大漠,根本无法辨别方向。
叶知秋拿出测定方位的罗盘,但是罗盘上的指针一时向东一时向西,根本无法定位,天上也没有太阳让他判断方向,最后他只好随便选定一个方向走下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叶知秋却发现自己居然走回了刚才所在的地点。他并没有停留,选定先前的方向,并用标记矫正了走路的路线,防止出现围着一点绕圈的情况出现,但是他依然失败了,再次回到了原点。
叶知秋没有歇息,沿着最开始的方向又走了下去,尽管他已经很累了,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每迈一步都十分的困难,但是他依然坚持着走。因为他已经隐隐猜到了这一片大漠究竟要考验他什么。
修仙是一条谁也无法预料结果的不归路,只有不停地跋涉,沿着一个方向坚持不懈地走下去,才会有机会,也才会有希望,至于什么时候是尽头,则谁也不知道。尽管传说中有各式各样的成仙的例子,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确定那是真的,即便那些修仙门派也不能确定,在雷光电闪中消失的前辈是飞升到了传说中的仙界,还是被天劫劈成了飞灰。
秉承这个理念设置出来的大漠就是要考验受测者是不是有一颗耐得住寂寞、百折不回、永不言弃的道心。要通过这个考验,叶知秋知道他只有一刻不停地走下去,至于到什么时候他会通过考验,他也不知道,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坚持。
面对着单调而可怕的沙漠和不停地跋涉,叶知秋发现自己的大脑好像慢慢锈死的机器,渐渐地不再运转,思维也跟着变得迟钝,很多念头都慢慢地消失了,最后只剩一个念头——坚持,至于坚持什么,为什么坚持,他则统统想不起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知秋发现眼前的色彩不再是单调的、仿佛永恒不变的黄色,而是出现了其他的颜色,脚下也不再是软绵绵的沙地。
他晃了晃头,睁大眼睛,努力地要看清楚眼前的东西。过了一会,他终于看清楚了,他站在一个通道的前面,周围站了一些人,其中很多是少年,他们都用羡慕,甚至是嫉妒的目光看着他。
这是哪里?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那些少年又是什么人?为什么用那样的眼光看自己?我……慢慢地叶知秋好似锈死的大脑又开始了工作,思维也慢慢地活跃了起来,一些消失念的头又慢慢地重新回到了他的脑海中,自然他也就知道他自己提出的那些问题的答案。
叶知秋苦笑一下,那个所谓大漠的测试实在是太可怕了!如果再让他陷入了其中不走出来的话,他可以肯定,他绝对会变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他谢绝了一个少年的好意,没有让他扶,独自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几排设在树荫下的椅子前,找一张空的坐了下来,开始闭目养神,他不知道天木宗还有什么样的考验在等待着他。
不过一直到了天擦黑都没有人来通知他进行下面的测试。就在他心怀忐忑时,前面他见过的那几个少年中的一个向他走来,脸色也不再是冷冰冰的,带着淡淡的微笑,透着隐隐的亲切。随后他告诉叶知秋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好消息——他已经通过了天木宗下院的考验,正式成为了天木宗下院的一员了。
通过考验,怎么可能?叶知秋可是看见很多少年还在进行各种各样的考验呢。那个少年似乎也看出了他的疑惑,索性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给他耐心地解释起来。通过少年的解释,叶知秋才慢慢地知道了原因。
叶知秋能够提前被天木宗下院选中和他之前的表现密切相关。天木宗的督察员对他,确切地说是对那些参加选拔的世家子弟的考察从他们进入第一个院子就已经开始了。之后将他们放在院子中暴晒、给他们吃劣质的食物、让他们睡硬板床、盖有古怪味道的被子,其实都是为了看一看他们是不是有吃苦耐劳的精神,要知道修仙可不是一件轻松惬意的事情。通过观察,叶知秋在所有参加选拔的少年中表现良好。
之后,他们向朝天坪的挺进中,叶知秋更是前几个攀上朝天坪的。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走完天木宗特意开辟出来的、设有各种增加负面效果的阵法的道路,并攀上特殊处理过的朝天坪崖壁,证明叶知秋的身体素质在那一拨三千多名少年中是拔尖的。
但是让天木宗的督察员对叶知秋刮目相看的,还是他在通仙道中的出色表现,第一关掌劈石碑,他次次成功,并将十块石碑全部击碎,而且碎裂均匀,证明他真气醇厚,威力巨大;第二关森罗地狱,他的表现更加出色,面对着各种恐怖的景象,他毫无畏惧,胆色之豪让人折服;第三光征途漫漫,他的表现同样十分出色,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居然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恢复神智,而且可以自己行动,表现之好实在令人惊喜。
正是基于叶知秋以上的出色表现,天木宗监督员才决定提前将他定为下院弟子,让他略过了下面的测试。
那个叫做苏冬青的少年跟叶知秋解释完前因后果后,开始亲热地和他称兄道弟,显得很是热情。因为根据他的经验,每届仙门大会上能够被提前录取的弟子,虽然也有一些只是昙花一现,但是大多数都表现得不错,他要是能够和叶知秋这个蕴藏着巨大升值潜力的优秀弟子搞好关系,那可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说不定今后叶知秋发达了,还会拉他一把,这对像他这种普通弟子来说将是千载难逢的机遇。
苏冬青引着叶知秋来到了一处天木宗临时安排弟子居住的房屋,吩咐杂役给他烧了洗澡水,又为他准备好了丰盛的饭菜,最后还想相约,后天他带他去参观天木宗弟子最后一项也最精彩的选拔——大浪淘沙。
之后的一天叶知秋过得像舒服,吃着可口的饭菜,睡着舒适干净的床铺,闲暇的时候不是看一看闲书,就是和挤出时间陪他的苏冬青聊天,听他讲一些奇闻异事和天木宗里的秘闻。
但是在当天晚上掌灯时分,苏冬青却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叶知秋必须要参加明天的最后一项大浪淘沙的选拔。当然并不是他的表现不够好,事情的起因虽然和他有一些关系,却也并不都是他的原因,关系比较复杂。
问题主要出在决定让叶知秋提前成为天木宗下院弟子的督察员身上,更准确地说是出在督察员一个对头的身上。而事情的真正起因却是源于一个和叶知秋有纠葛的敌人——黄浩。
黄浩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他的表现明明只能说是平平,却赢得了天木宗下院一个督察员的青睐,对他处处关照。黄浩趁此机会将他和叶知秋之间的纠葛告诉了他,并请求他为他主持公道。
那个督察员原本以为叶知秋只是一个普通的世家子弟,要对付他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于是就答应了黄浩的请求。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叶知秋由于表现出色,已经被另一个督察员提前确认为天木宗下院的正式弟子。
知道了这些后,那个督察员就劝黄浩放弃复仇的念头。叶知秋能够提前成为天木宗下院的弟子,则必然有过人之处,将来的发展前途不可限量,加上叶知秋已经算是天木宗下院的弟子了,他也不能出手彻底处理掉他,只能对他进行一番教训。那样的话,就会彻底得罪了叶知秋,等叶知秋哪一天有了大成就,要找他报复的话,将会是一个大问题,他不愿意因为他和黄浩之间的交情惹下如此麻烦。
但是贼心不死的黄浩却不愿意放弃报仇,通过多方打听,得知和他交好的督察员和让叶知秋提前成为天木宗下院子弟子的督察员因为一个女人,结下过大仇。
于是他就撩拨两人之间的仇恨,并将叶知秋说成是那个督察员准备对付他的一枚棋子,如果等叶知秋成长起来,他的对头就可以借助叶知秋将他彻底打败,所以说叶知秋已经不仅仅是他黄浩一个人的仇人,也是他的仇人。
听了黄浩的挑拨后,那个督察员果然上当,在得到只要他让叶知秋参加最后一场大浪淘沙的选拔,其余的事情都有黄浩自己搞定,绝不牵扯他的承诺后,他答应帮忙。
他找到了负责整个天木宗下院弟子选拔工作的玄松长老,投诉他的对头,也就是决定提前录取叶知秋的督察员,说他根据个人的喜好随便提前录取弟子,并将叶知秋贬得一文不值。
玄松向来以严厉公正著称,特别是在这种关系到天木宗发展的原则问题上,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让人招来了录取叶知秋的督察员,询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那个督察员自然对他对头的指控矢口否认,将叶知秋的情况如实汇报了一番,但是空口无凭,加之他的对头不愿意松口。
最后在玄松的协调下,既然录取叶知秋的督察员认为他的潜力巨大,就让他参加最后的大浪淘沙的选拔,以事实说话。如果叶知秋通过了选拔,则证明录取叶知秋的督察员的眼光不错,他的对头就要向他道歉认错,反之,亦然。
自然苏冬青不可能知道全部内情,只是告诉叶知秋事情发生的大概缘由,重点提到了两位督察员之间的矛盾,以及黄浩在里面起到的作用,这还是他看好叶知秋,通过自己的关系特意帮他打听的。
虽然叶知秋失去了直接成为天木宗下院弟子的资格,但是苏冬青对他依然热情不减,一来他对叶知秋很有信心,认为凭着他的能力,通过大浪淘沙的选拔的机会还是很大的,二来他深深知道雪中送炭要比锦上添花更能赢得对方的友谊,再说了他有没有什么实际的损失,只不过陪着叶知秋说说话而已。
第二天一早,叶知秋跟着苏冬青来到了大浪淘沙的选拔现场,那是一块位于群山环抱间的圆形盆地,大约二三十里的直径,绝大部分的面积都被浓密的森林覆盖。
在等待选拔开始的时间,苏冬青给他介绍场地:“这片场地呈圆形,有三十六里的直径,是被宗内高人特意布置过的,只有各种树木,没有任何吃的东西,也没有饮水。待会,将有超过五千名的少年进入场地,每一个人只允许携带三天的食物和水。大浪淘沙的选拔将进行九天,规则很简单,通过标准一共有两个,一个是在森林中待上九天,坚持到选拔时间结束,能够自己走出森林就算通过了,自然自己的号牌不能被别人夺去;另一个在选拔结束前,谁能够抢到别人身上的六个号牌,哦,就是一开始发给你的那个刻着数字的玉牌,走出场地,也算通过考验。”
叶知秋认真地听着苏冬青的讲解,当他的视线内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后,眼底掠过了一丝冰冷的杀机,用看似漫不经心的语气问道:“苏师兄,参加选拔的人会不会有危险?我是说会不会死人呢?”
苏冬青理解地看了叶知秋一眼,认为他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急忙解释道:“叶老弟,你不用过于担心。因为有督察员不定时的巡察,加上进入场地前,参加选拔的人都会被警告,不允许随便伤害其他的选拔者。一经发现,杀死一个别的选拔者,他得到的号牌将被判作无效,而且还要另外扣除一个号牌,所以出现伤亡的概率还是很小的。”
“概率很小?”叶知秋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异样的神情,“这么说伤亡还是会有的喽?”
苏冬青的脸上掠过一丝不解,他错以为叶知秋怕死,“叶老弟,你放心。伤亡的概率真的很小,几乎不到百分之一,而且基本上都是在抢夺号牌时失手造成的,只有注意保护自己,一般不会出现意外。”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选拔的时间到了,叶知秋急忙向场地的入口处走去。苏冬青犹豫了一下,还是拉住了叶知秋的胳膊,向四周看了看,低声说道:“叶老弟,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就是你千万不要失去自己的号牌。如果失去了,即便你通过了选拔,成为了天木宗的弟子,也会降低在长辈们对你的评价,以后也会失去很多获得好处的机会,切记!”叶知秋虽然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别人抢走号牌,但是还是谢过了苏冬青的好意。
进入入口前,叶知秋先是接受检查,确保身上没有食物,然后在入口处领到了一个小包裹,里面只有十个巴掌大,像纸一样薄的饼子和一个不大的水葫芦,大约可以装二三斤水。
叶知秋一呲牙,这些东西别说吃三天,放开肚皮,一天都危险。这时他才明白为什么在在森林中待足九天也能获得通过了,光靠着这一点食物无论如何也支持不了九天,唯一的办法就是抢夺别人的食物。能够抢到支持九天的食物,并且还能保证自己的号牌不被别人抢去难度,绝不次于和直接抢到六个号牌的难度,甚至更难。
叶知秋并没有立刻进入了森林深处,而是在距离进口不远处,潜伏下来,直到看见一个人走过去,才跟在他的后面,向森林深处走去,眼睛中杀机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