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木长老站在天一阁外,望着蔚蓝的天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突然,听见一个门人传话道:“长老,两位师弟找到了!”灵木心中大喜,道:“在哪?”那个门人低声道:“他们遇上麻烦了。还好英水长老与宁土长老赶到得及时,否则..”不待那个门人将话说完,灵木长老就已消失了。
英水长老将天火二人带到鸣金的丹房里,此时,鸣金正在炼制丹药,突闻有人闯进自己的丹房,不禁骂道:“是谁进门不先打声招呼。”宁土不耐烦地道:“大师兄,我们的徒弟出事了!”鸣金闻言一愣,放下手里的量具向宁土走来。
“出什么事了?”鸣金问道。
“鹏儿和天火遇上火族特使了!”英水说道。
“什么?”鸣金颇为震惊,忙伸手为他二人把脉,以试伤情。
灵木冲进了丹房,急急见鸣金正在为天火二人把脉,心中的担忧不禁消失了一半,继而上前问道:“师弟,这是怎么回事?”英水解释道:“这两个小子趁我们不在时偷偷跑出去,不料路上遇上了火族特使,并与之交手,受了重伤。”“什么?”灵木心中又是一震,不可思议地望着这两个孩童,感慨道:“他们能活着回来真实奇迹。”
“师兄,鹏儿和天火怎么样了?”宁土问道。
“放心,死不了!”鸣金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以天火现在状态来看,这小子的万劫印似乎又发作过。”
“什么?”众人皆惊骇道。
这时,青火走了进来,道:“你们看,这是什么?那个特使身上的信函!”灵木忙道:“快送到军机院,说不定有大用处!”青火点头应道:“好,我马上去!”
“这两个孩子真不一般啊!”鸣金叹道。
光阴似箭,转眼间已是十年时光。天机院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唯独变地是这里的人。
天机院占地数百平房里,其中多竹林,每当春夏之际,竹林里便是一片盎然生机,林鸟啾唧,竹香四溢,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惬意。尤其是在清晨,走过竹林的人都会听见一种特殊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里面打斗,又或者是有人在里面讲经。每当这时,天机院的门人都会笑道:“我们的那两个师弟还得在竹林里待多长时间啊!听说外界有种叫貘的动物,也是住在竹林里,也不知我们桃源里有没有?”“不急。等他们出来了问问他们不就行了吗?”
竹林里的两人是听不见外面人说话的,因为竹林被五位长老设下了三重结界,没人能打开。此时,竹林里传来一阵嬉笑声:
“师兄,这是什么动物?”
“不知道!”
“体色黑白相驳,像熊非熊,像猫非猫的,好可爱!”
“好玩!我们就叫它熊猫算了!”
“对!熊猫!”
结界的边缘乏起一阵涟漪,五个老人走进了竹林,见二人正在逗弄一只样貌古怪的动物,不禁叫道:“鹏儿、天火!”两人正是昊空鹏与天火,二人因私自出天机院,按理应被逐出天机院,但因其二人击败火族特使又立了功,是以,天机院众人一致认为给二人降低惩罚,遂将二人禁闭在竹林当中十年,以求思过。
“师父!”二人惊叫一声,忙将那动物藏在背后。
“唉!真是的!还是一副小孩子气。”灵木不禁叹道。
天火二人傻笑了一下,只听昊空鹏问道:“师父,今天好像是我们出关的日子吧!”鸣金一愣,道:“咦?记得这么清楚!”昊空鹏嘿然笑道:“我可是天天巴拉着脚趾头数呢!”众人闻言不禁失声大笑起来。
“对!你们可以出关了!通过我们这几年的观察,你们二人的功法与术法已经可以出去闯荡闯荡了!”灵木说道。
“师父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出天机院了?”天火惊喜道。
“确切的说,不可以。”鸣金的话大大的打击了二人一番,“只能说是让你们出去历练。”
“历练?”天火二人惊异地问道。
“对!”英水故作神秘地看着天火二人,“昨天我们接到军机院的消息说,十年前与火族私通的那个刃城城主昊空震前天越狱了。现在,我昊空氏族的军机院、文涛阁、流金阁、天海院皆以派出门内高手四处追捕,唯独我天机院没有派出门人前去追捕,是以,族长对此很有看法,于是就钦点你二人前去追捕。”
昊空鹏闻言心里暗道:“我老子十年后才来救我出去,太没天理了!”
灵木又道:“你二人现在就出发!”
天火二人齐声道:“是!”
翌日,昊空氏的主城外飞驰着两匹骏马,马背上分别坐着一个少年,当前一个少年神态俊朗,衣襟飘舞,一副书生打扮,他身后那个少年面容刚毅,着一身黑色劲装,腰系一柄短剑,此二人正是天火与昊空鹏。二人骑马一路向西飞奔,已行进一日的路程,突见前方有一个茶棚,二人遂下马走了进去。
茶棚内喝茶的人不多,但看的出来多是些商人与游侠。天火二人捡了一个僻静的位子坐下,伙计忙给他二人沏好一壶茶,问道:“二位吃点什么?我们这的包子可是一流的!”昊空鹏不耐烦地丢给他一个银贝,道:“十个包子剩下的钱就赏给你了。”伙计闻言大喜,正欲转身那菜,却听昊空鹏叫道:“先别急着走,我问你一件事。”
“小爷请讲!”收了银两的伙计自是愿意效劳打赏的人。
“前几天又没有看见一个四十左右的胖子从你的茶棚经过?”昊空鹏低声问道。
“哎哟!小爷,你这问的,从我们小店经过的胖子多了。”伙计说道。
“听我说完!”昊空鹏微感尴尬,“那人右边脸上有一个疤,说话有点啰嗦。”
“让小的想想。”伙计仔细的想了想,又道:“是有过这么一个人。”
天火一震,问道:“你可知他去向?”伙计一愣,贼笑道:“嘿嘿!小人记不太轻!”昊空鹏鄙视的看了伙计一眼,遂将一个银环丢给他。”那伙计大喜道:“想起来了!他向西南方走了。小人不妨再告诉二人一个事情!”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昊空鹏没好气地骂道。
“早在二位之前有不下十人向小人打听消息了。但他们给的赏钱太少,又对小人又打又骂,是以小人就告诉他们那人向西北方跑了!”店伙计狡黠地笑道。
“哦!真的吗?”昊空鹏半信半疑道。
“绝对是真的!”那店伙计眼中流露出一种诚实的目光,难得他演技如此高超。
“好!这是小爷我再次赏你的。”昊空鹏说完又丢给那伙计一个银环。
天火二人遂走出茶棚,骑马向西南方奔去。那点伙计见二人走远后,不禁露出一个轻蔑的眼神,遂转身又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昊空鹏与天火一路向西南方行去,突然,昊空鹏拉住天火,说道:“这事有些不对头,往西南方走是刃城,那个昊空震不会傻的再回去吧!”天火想了一会,道:“刃城是他以前的老窝,他也许会回去办理点事务。”昊空鹏摇头道:“当年,凡是跟他有牵连的人都已被紧闭起来了,他回去还会有什么事情?”
天火转念一想,也觉得似乎有些不对,猛然说道:“那店伙计骗我们!”昊空鹏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遂调转马头向后走去。
夜色深沉,茶棚里一片漆黑,卖茶的人已经回去了。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两个黑衣人快速的隐蔽在了茶棚后面的灌木丛里,借助暗淡的月光向四下张望着。
这时,又一个黑影出现在茶棚外,此时躲在灌木丛中的两个人突然跃起,向那茶棚外的人影扑去。
“谁?”
“我是你爷爷!”
茶棚外的黑影似乎不会什么功夫,不到片刻便被隐藏在灌木丛里的两个人给制伏了。只听一个人笑道:“果然是你!”那被制伏的黑影一愣,惊道:“二位小爷?”此二人正是昊空鹏与天火,而那人便是白天的那个店伙计。
“二位小爷,小人与二位并无冤仇啊!”店伙计求饶道。
“半夜三更你来这干什么?”昊空鹏怒道。
“这..这,小人只是来拿东西。”店伙计骇然道。
“师兄,有人来了!”天火说道。
“先藏起来!”昊空鹏手指一点,封住了店伙计的哑穴,遂与天火藏入了灌木丛里。
又一个高大的黑影从茶棚西边走了过来,在茶棚外四处张望了一会,不禁暗骂一句:“娘的!还没来!”昊空鹏狡黠地看着店伙计,突然将一根银针刺入了他的后脑,口里默念咒语,那店伙计神色一暗,双眼如若失神了一般,只听昊空鹏轻声说道:“听我口令!去!”店伙计便如傀儡一般走出了灌木丛。
“傀儡术!师兄,你已经可以操控‘活傀儡’了?”天火惊讶道。
“小点声!”昊空鹏轻声道。
店伙计走了出去,毫无感情道:“不好意思,我刚才方便了一下!”那个大汉听他说话不冷不热的,顿时怒道:“娘的!听好了,咱们老大向断炎山转移了,你以后再碰上那些昊空氏的追兵就说老大向南跑了!明白吗?”店伙计依旧毫无感情地回答道:“是!明白了!”那个大汉闻言更怒,骂道:“娘的!小子,老子今晚还有事,暂且不与你计较,以后再敢这么对老子说话,老子就劈了你!”说完就走了。
昊空鹏待大汉走后,从灌木丛里走出来,笑道:“原来他是个传假消息的!昊空震真是个老狐狸!”天火指着店伙计道:“他怎么办?”昊空鹏笑道:“让他帮我们搬援兵啊!”
翌日,昊空鹏与天火二人已接近断炎山的山麓,此处与昊空氏主城约有百里,却异常炎热。断炎山脉坐落于昊空氏西方,是昊空氏与火之界的分界线,是阻止火族人东进的天堑。山高千仞,其上荒芜一片,只在山麓一带生有一些低矮的灌木,山体险恶,极难攀登。
昊空鹏与天火找了处村庄,将马匹寄养在一户村民家里,又向当地村民采购了一些干粮,便上山了。这里地处高原,又是内陆,是一缺少降雨,村民的收入不是很高,此时见昊空鹏二人竟出钱来买干粮,不禁高兴万分,并赠予其二人两件厚实的布衣,善良的村民说道:“夜里风大干冷,穿上它可以在野外御寒。”昊空鹏与天火对此甚是感激。
“师兄,他们会躲藏在什么地方?”天火问道。
“不清楚!我想他们应该躲在一些山洞之类的地方吧!”昊空鹏说道。
“这断炎山南北延绵数千里,这么找不是办法啊!”天火摸了一把汗水。
“不会的!从昨晚那个大汉的行囊来看,里面最多只能带一天的干粮,所以,我断定他们的驻地一定就在这一带!”昊空鹏满是自信地说道。
二人在山上走了大半天,不见一个山洞,二人不免有些灰心,于是坐在一个背风处休息。二人劳累了一天,吃了点干粮后,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白日的炎热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风,幸好二人在睡觉前穿好了村民赠予的棉衣,这才不被寒风所侵袭。
“娘的!老大又让我们来巡山!老子今天早上才回来,还没休息够呢!”
“大哥,昨天晚上是不是又让那个小妖精给整垮了?”
“娘的!说什么呢!”
“大哥趁外出做任务,其实,是去找情人了!”
“娘的!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哈哈!你说梦话说得太多了!我都听见了!”
两个黑衣人自昊空鹏与天火藏身的山丘上走过去,口里说的满是些污秽不堪的事情。昊空鹏与天火几乎同时惊醒,心里不禁一乐,遂紧跟那二人身后。
大约走了两个上头,那两个人便向来路折返。昊空鹏与天火二人便耐着性子又跟他二人走了一个轮回,大约一个时辰后,昊空鹏二人隐约可以看见一个隐蔽在乱石间的山洞,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遂向前面两个人冲去,从其背后偷袭,将其二人击倒,并将二人的衣服脱了下来,穿在自己身上,向山洞里走去。
洞壁上插有火把,四下依旧是昏暗的,二人小心翼翼地向下走着,突然,一队人从他人身边经过,看了他二人一眼,其中一人不禁叫道:“又收新人了!”天火二人闻言不禁觉得心中好笑,遂向那队人行礼,道:“诸位大哥好!这是小弟孝敬几位的!”遂给了那几人几个银贝。那几个人笑道:“你还知道点规矩!好,走吧!”昊空鹏与天火这才舒了口气,继续向洞的深处走去。
洞内多岔路,不过在二人的金钱诱导下,他们还是问明了昊空震的所在之处。
“师兄,我们就这么闯进去吗?”天火问道。
“当然,若等援兵来了,功劳岂不是被他人占去了吗?”昊空鹏说道。
这时,一个人端着茶水走来,昊空鹏抢先上前道:“老哥,小弟是新来的,就让小弟代劳吧!”那人一看昊空鹏的样子的确面生,遂笑道:“好!你可要小心伺候,里面可有咱们老大的几个火族朋友。”“知道了!”昊空鹏闻言更加惊喜。
“师兄,你要小心了!”天火不禁嘱咐道。
“放心!我有这个!”昊空鹏遂将一粒丹药放入了茶壶里,轻摇一下,道:“好了!等我的好消息吧!”遂走进了昊空震所在的洞穴里。
昊空鹏端着茶水走进了洞室,只见一个石桌上围坐着三个中年人,背对着昊空鹏的人便是那个刃城城主昊空震,他对面二人虽然化装易容成人类的样子,但还是隐约看出一丝火族人的样貌。昊空鹏将茶壶小心翼翼地放在桌案上,转身欲走,突听昊空震叫道:“哎!我怎么见你好面生啊?叫什么名字?”昊空鹏一愣,遂笑道:“老大,小人身份低微,不敢让您多问,小人叫川天火!”天火在洞外听昊空鹏将自己的姓名报了出来,不禁暗自道:“亏你想得出来!”
“哦?川氏?”昊空震惊愕道,又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昊空鹏,说道:“好了,没你什么事了!下去吧!”
“是!”昊空鹏忙转身离去,摸了一把额前冷汗,长吁一口气。
天火从一旁走了过来,见昊空鹏一脸冷汗,不禁轻声笑道:“师兄害怕了吧!”昊空鹏闻言甚是不服,低声呵斥道:“有本事下次你去!”天火一吐舌头,道:“好,我错了还不行吗!”突然,屋内传来三声闷响,昊空鹏不禁乐道:“好了!药效发作了!我们进去吧!”天火便随昊空鹏一同走进了洞室。
原先三人在此刻正趴在石桌上,看样子似是喝醉了一般,天火不禁说道:“百日醉!师兄,你让他们睡上百日,我们怎么将他们运回去啊?”昊空鹏露出得意的笑容,说道:“你不是有一个空间指环吗!用它把这三头猪封印起来不就成了吗?”天火想起了灵木当年送他的那个青木指环,正欲念动咒语将那三人封印,却见昊空震与那两个火族人站了起来,天火二人不禁一愣,顿时没了思维能力。
幸好昊空鹏恢复得快,惊讶道:“你们怎么没事?”昊空震狂笑道:“哈哈!百日醉虽然无色无味,但你忘了一点,它不可以与天茗茶混在一起。而我这茶正好就是天茗,所以,我们自然没事!”昊空氏的领土内有一条长河,叫洗月江,江畔盛产一种香茶,名为天茗。天茗有提神养性之用,与百日醉这种迷药相克,是以,桃源人常用天茗来解酒。
昊空鹏不死心地问道:“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我们的底细的?”
昊空震狡猾地笑道:“你当我不认识你吗?在你三岁生日那年,我还抱过你,你身上的那块佩玉就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昊空鹏闻言一愣,遂将那块挂在身上的玉佩摘下来,摔了个粉碎。天火此时早已抽出了腰间的短剑,随时准备着动手。那两个火族人的其中一个冷冷地说道:“小子!就是你在十年前杀死了赤里昂吧?”天火闻言一震,遂道:“你是说那头在臭水里打滚的笨猪吗?”那个火族人闻言甚是震怒,拔出背后的大刀,正欲想天火砍来,却被另一个火族人拦住,只听他说道:“烈火,你先退下。让我来领教以下天机院的高招!”
天火警惕地打量着对方,那是一个身高九尺的大汉,手持一柄青铜斧,肌肉虬结,有万夫不挡之勇。只听那人说道:“在下是火族三大世家的赤家少主赤木天,特来领教高招。”天火见他如此有高手风范,遂道:“昊空氏天机院川天火,请赐教!”昊空鹏在天火耳边轻声说道:“少跟他啰嗦。你要小心点,他可是赤炎将军的后人。”
在桃源里,有五个人物的名字家喻户晓,其中三人便是桃源人的三位先贤,而其余那两个则是蛮族的人。一个是鬼之界的前任统领肖释,此人无恶不作,是以桃源人最为忌恨他;另一个则是一千年前的火族赤家军的统领赤炎。在桃源人励志拓展地域时,将东进的火族驱赶到了烈火荒漠,赤炎将军于是就带领赤家军与当时的寒之剑王在昊空氏的雪河一带展开了殊死的搏斗,战征历时三个月,双方死伤殆尽,最后,寒之剑王帅三千铁影军与赤家军剩余的一百人大战于烈火荒漠腹地,其结果令桃源各族震惊,三千铁影军除寒之剑王外无一生还,而赤炎将军则战死在烈火荒漠唯一的水源处,从此,那条河被火族人称之为赤炎河,而寒之剑王则称赤炎为王之劲敌。
此时,天火已与赤木天交手不下数十个回合,洞室内显然有些狭窄,赤木天发挥不出长柄斧的威力,遂用斧柄格挡开天火的短剑,向洞外冲出去。昊空鹏亦随之跑向洞外,昊空震与烈火二人紧跟其后,洞中守卫见有人打斗,不禁上前出手。只听赤木天大喝道:“都给我退下!”众守卫闻言立即闪到一旁,天火暗自舒了口气,借助洞穴内走道的狭小空间,对赤木天展开了猛烈的进攻。赤木天大怒,在离出口三步远时,手里的长斧一挥,碎石顿泻,山洞内一片轰响,他竟将三步远的洞口给生生扩展开来,此时的洞口已经完全暴露了出来。
昊空震惊慌道:“哎呀!少主啊!你毁了我们藏身的洞穴,我们以后可怎么办呢?”赤木天没有理他,依旧与天火打斗。此时,赤木天已站在空旷的地方,他的战斧有了发挥之处,天火意识到了这一点,遂使出所学的流水剑诀,顷刻间,天火的身形宛若流水一般轻柔,每一步似乎都是贴着赤木天的战斧走,短剑如灵蛇般攀上战斧,直刺赤木天的咽喉。赤木天大骇,他不从想到一个少年竟有如此好身手,遂将斧柄一转,身形变动,堪堪躲过一击。
“流水剑诀!”赤木天不禁叫道。
“对!”天火说道。在这十年里,天火不断苦练流水剑诀,虽然他灵智被封印,但他艰苦不懈,又有名师指点,是以,以他的修为应该是在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突然,一个巡山的守卫从山下跑上来,嘴里大呼道:“不好了!山下来了好多昊空氏的军队!”昊空鹏闻言一愣,暗道:“那傀儡送信送得还真快!”昊空震惊慌道:“少主,我们快跑吧!”
赤木天似有不甘地看了眼天火,道:“小子,我们走着瞧!”
“想走?没那么容易!”昊空鹏手印翻动,四下气浪翻涌,似乎有什么东西罩在了这山头上一般。烈火心中大骇,道:“是结界!少主,我们快冲出去!”赤木天一愣,遂举起战斧劈向虚空,只见他身前泛起一阵涟漪般的波动,甚是好看,不过对于他们而言,却如同死神般恐怖。
山下已隐约听见呐喊声,昊空震吓破了胆,拼命地撞击着结界。昊空鹏脸色苍白,为了维持如此大的结界他甚是耗费真元。天火不忍心看他受苦,遂挺剑向赤木天刺去,赤木天与烈火见天火袭来甚是恼怒,遂放弃破坏结界,转而攻向天火。
天火将流水剑诀发挥到自身所能发挥的极致,宛如一道飞瀑从九霄直坠下来,声势惊人。烈火主攻天火下三路,赤木天则直攻天火上身要害,天火大喝一声,护体真气环绕周身,剑芒暴吐五尺,在这昏暗的夜空里甚是好看。赤木天与烈火见状一震,相互对换了一下眼色,二人突然分散开来。由赤木天拖住天火,而烈火则袭向一旁施法的昊空鹏。
“师兄小心!”天火关心昊空鹏安危,遂一剑荡开赤木天的战斧,向昊空鹏跑去。“哪里走!今日就送你们去见阎王!”赤木天大喝道。
此时,山下与山上的人已经展开了夜战,结界外面已经可以隐约的看见昊空氏的军旗了。天火不顾一切的拦截烈火,丝毫不顾及身后的危险,“哧”一声轻响,天火的后背衣襟破裂,一道一尺长的血口子赫然在目,而此时的烈火已经被天火掷出的短剑钉死在地上。昊空鹏单手持印诀,另一只手则结出另一个手印,一道湛蓝色的闪电自他掌心冒出,击中了赤木天的左肩。
赤木天痛呼一声,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来,在此的冲向昊空鹏结界,此时的昊空鹏已经接近精疲力竭,所以,结界被赤木天击碎,昊空鹏吐出一口鲜血,扑到在天火的怀里。昊空震见状大喜,抽出身上的匕首向天火二人走来,还未接近天火身前三步,却见眼前寒芒一闪,自己的左腿已然不在了。半晌昊空震才抱着那条断腿痛哭,再看天火,不知他何时手里多出了一柄三尺长剑,剑身青绿光亮,薄如蝉翼,此刻正在风中颤摆着。
一滴鲜血从剑锋上滑落,证明着昊空震的那条断腿是它所为。
天火呈“大”字形地躺在床上,睡地很沉。这是自他完成追捕任务后,睡地最美的一觉。提起他在临危之际使出的那一剑,着实让人惊讶,昊空震在不知天火的剑来自何方时,就倒在了地上。后来,经过昊空鹏的一再追问,天火才告诉他真相,原来那柄剑是天火的四师父青火专门为天火铸造的。剑长三尺三寸三,两指宽,薄如蝉翼,可收于腰带中盘系在腰间,此种绕指柔的软剑很少有人能掌握其用法,但这种剑却很适合天火修炼的流水剑诀,如此一来,天火的剑术就更进一步了。
突然,天火的门闩无声地自动滑落下来,一个白衣少年走了进来,他面容清瘦,却英俊潇洒,手里摇着一把折扇,正是昊空鹏。只见他快步走到天火的床前,以手中折扇用力敲打了天火的额头一下,并笑道:“太阳晒屁股了!懒猪快起来!”天火翻了一个身,坐起来,睡眼惺忪地说道:“师兄,让我多睡会儿!我的伤还没好呢!”说完又躺了下去。
昊空鹏摇着天火的肩膀,呵斥道:“少给我装蒜!灵木师叔已经用术法给你催愈伤口了,现在已经好了八九成了!还给我装,起来!今天是你的出师之日!”昊空鹏说的最后一句话让天火很是吃惊,不禁爬起身来,问道:“什么?出师之日?”昊空鹏如同看怪物一般看着天火,不耐烦地说道:“嗯!凡在我天机院修习满十年者,就会去天一阁进行考试,若通过考试你就是真正的天机院门人。但是,你若没有通过考试,那你就得再等十年了!”
天火一愣,问道:“什么时候开始?”昊空鹏向窗外望了一眼,说道:“哎呀!不好!离考试还有一刻钟了!若耽搁考试就以考试失败处理!”天火闻言一愣,继而快速地穿好衣服,脸也没洗,就冲门外跑去。只听屋里传来一阵“哈哈”大笑的声音,昊空鹏指着天火笑道:“傻瓜!你我都是同一年入门的,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天火这才知自己上了昊空鹏的当,遂问道:“师兄,你别拿我开心了!考试到底什么时候开始?”昊空鹏笑意犹在,道:“午时!”天火暗舒一口气,回到屋里又睡着了。昊空鹏低声骂道:“猪!”
午时将近,天一阁外满是来应考的天机院门人。天火与昊空鹏来到阁楼外,见时辰未到,遂闲聊起来。
天火轻轻一指前面一个白须老人,问道:“那是主考的老师吧?”昊空鹏笑道:“错!他是我们的师兄!”天火闻言大惊,眼珠子险些从眼眶里突出来,此人的年纪比自己的爷爷小不了几岁,没想到他竟是自己的师兄!
“师兄,那位师兄得多大年纪了?看起来比我爷爷还大了!”
“他是我的一位同宗爷爷辈的人,叫昊空破石。已有九十岁高龄了!”
“什么?九十岁!比我们师父还大了吧?”
“什么呀!我们师父最大的已经五百多岁了,最小的也四百多岁!”
“啊?他们都属什么的?这么能活?”
“什么啊?我们修炼道法的人都能延年益寿,甚至长生不老,更甚至飞升成仙!”
那个叫昊空破石的人似乎听见了天火二人的话,遂走过来,道:“二人背后议论我们的师父是极为不敬的!”昊空鹏惭愧道:“是!还望五爷原谅。”昊空破石笑道:“不必多礼。在天机院里我们就以师兄弟相称吧!”昊空鹏点头应道:“是!大师兄!”
昊空破石转而对天火说道:“看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修为,真是不错!”天火一愣,遂道:“师兄是如何看出我的修为的?”昊空破石又道:“我昊空破石在天机院里专修看相卜卦之术,自然能看出你的修为了!”天火闻言笑道:“哦?不知师兄可否为小弟算上一卦,看看小弟今日能否过关呢?”
昊空破石思忖半刻,说道:“好吧!就当作考试前的练习!告诉我你的生辰八字!”天火随口说道:“桃源历一零八九年五月初五午时午刻生。”
昊空破石将算筹放入龟甲,轻摇几下,默念咒语,半刻后撒出龟甲中算筹,一看之下,不禁满目惊骇之状。天火与昊空鹏见他脸上满是惊骇之色,心中不禁有些紧张。天火轻声问道:“师兄,卦象如何?”昊空破石良久才回过神来,喟然叹道:“天意啊!我竟卜不出这卦象!唉!我还是再等十年吧!”说完话后,就黯然的离去了。
天火心里满是疑问,自他记事以来,凡是给自己算过命的术士都是这么黯然伤神地离去的,没有一个人告诉过自己未来的命运会是个什么样子的。
午时已到,主考官让每一个人到前面去抽签,以次来决定考试的顺序与队列。天火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一个“一”字,心里不禁叫苦,昊空鹏见状笑道:“不怕!你还年轻,大不了二十五岁的时候再靠一次。”天火没好气地啐了他一句,道:“乌鸦嘴!”遂向天一阁内走去。阁楼外的人尽数将目光投在了天火的身上,心中猜想万千。
天一阁一层除香案与石柱外,一个人影都没有。天火心里不禁纳闷道:“人呢?怎么没有监考人呢?”此时,一个声音自上方传来:“川天火!”天火一愣,只见一层大门突然自行关起,四下昏暗一片。天火心里不禁产生一种恐慌感,说道:“你是主考官?”
“是的!”
“为何不现身?”
“因为我就是你心里的一部分!”
“什么?”
天火闻言不禁一震,他四下的搜索着可疑角落,试图找出隐匿的人,说不定这会是自己考试的一部分。突然,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不必再找了!我在你心里,你是看不见我的。”天火闻言更加恐慌,突然,他想起昊空鹏给他讲过的幻术,遂闭目默念清心咒,试图解除这幻术。
“你降生之时有天火从天而降,众人皆视其为不祥。而那颗天火又在你降生的产房上空爆破,是以,川氏传言认为你是个不祥的孩子。也因此在你童年时没人与你玩耍,你也因此而伤怀。”这隐藏在天火心中的声音将天火内心的事情一一抖搂了出来,而此时,天火已气喘如牛,牙根紧咬,眼里中流露出一种杀人的目光。
“被我说中心事了!”那个声音带有挑衅的意味道,“你不想让别人看不起,亦不想被别人冷落。是以,你就苦练武功,试图在武力上征服别人。可是,你错了。你不仅没有得到别人的认可,反而还将自己的弟弟陷于不宜。”
“闭嘴!”天火狠狠地说道。此时的他已经濒临暴怒的境界。
“你无权命令我!还想看看这十年来你的家人是怎么过的吗?”那个声音挑逗着天火,每一个音符似乎都有一种不可阻挡的魅惑力。
十年来,天火从未回去过,心里难免有些怀念自己的亲人。就在这时,天火面前的景象突然发生了变化,眼前的空间似乎在扭转,只在一瞬间,眼前便出现了自己小时候住过的院子。
“爷爷!”天火看见了自己的爷爷。
此刻的四宗长一只手正捏着烟锅,另一只手则抱着雨寒,爷孙俩似乎在说些什么,显得异常高兴。天火被眼前温馨的场景所感动,不禁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爷爷也是这么抱着自己将笑话给自己听的。而此刻的爷爷却抱着弟弟雨寒,天火心中不知为何,突然升起一种嫉恨感。恨不得将雨寒一脚踹开,自己坐在爷爷怀里听笑话。
此时,场景里出现了天火他自己。幻境里的天火果然将雨寒一脚踹开,自己爬到了爷爷的怀里,本想好好享受一番,却被爷爷推了下来。
幻境突然模糊了,天火全身抽搐着,颤抖着,嘴里不停地嘟囔道:“这不是真的!这不是,不..不是..”
“我们再来看另一个!”充满魅惑的声音再次响起,天火无力的抬起头来向前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