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金
关于故乡的记忆中,水是澜沧,山是无量。
渡口江水笑的时候,摆渡的男人,和他的木船,晕乎乎地在她的梨涡涡里打转。
他爱拿着轻细的竹篙,去挠她柔嫩的心思。
渡河的老人看着笑笑,说你也别老捅人家了,水,都是怕痒痒的。
我想说,鱼也怕挠。
但她可以躲开。
黑狗年前我来的时候,它小得睁不开眼睛,它只能偶尔地在灰堆里撒娇两下。
今年上山的时候,当我敲开干爹的门,它已经可以够着我的衣襟了。
它表达还记得我的方式是,站立起来,拽我的衣襟。
我接受了,记忆是很不能勉强的;而它记下了我,关于这个,我趴了下去向它请教,并让它带着我进山。森林里,它告诉我,单纯了,就能记下来。
所以,从那天开始,我也记下了它。
溪流溪流总是很清,很容易碎。
碎的声音特别轻,从那里,我听到一个个心伤的故事,从清晨到黄昏,在慢慢地述说。
所以我想要哭,溪水却笑了,甜甜地笑了。我不知所措,也跟着笑。
背架母亲就时常背着这东西,来来回回地挎在肩头。
它认真地搂住妈妈背负的东西,我有时候希望它能够松开别压着我妈妈,但我也知道,松开了所有的东西就会掉下来。
这样妈妈就会难过。
我请求父亲拿更轻更结实的木头来做母亲的背架。
他做的背架越来越小,他说,是因为他的心也小了。
烟竹筒和茶罐子烟竹筒是爸爸的,午饭后他弄得咕噜咕噜地响。
小时候我喜欢在旁边抱着竹筒子听,还抱着它去水井打清水,因为这样他就也会夸夸我,那时候我很好强却很自卑,你说这算是投机吗我赢得了我最需要的东西,后来我就很自信了。
茶罐子是爷爷的,他把茶烤糊了才泡开水。
我也跟他喝过几次,很香,就是太苦。
后来他转世了,那个罐子就放在他坟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