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崧为大鸿胪,有臣节。襄垣复克,曜怒,欲屠之。崧曰:“惧公者去,怀公者留。民已怀德,不可胜威。”曜乃止,半徙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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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监粮和南门守将核对了信印切口,一行两千人便进了城。
那些役夫自然是不能再用,天溷带他们走滏口陉走了。
这次只运来四千石粮食,杨监粮说路上遇到劫道的,虽然仓皇逃脱,但粮食损失了一半。
守将没奈何,只得转告上峰。先让他们去纳粮。
刘雅看着城下一万豫州兵,忧心忡忡:“豫州贼已经发现我们的疑兵之计了?”
“不妨,毕竟是守城,两万援兵还有四日就到。到时候……”张倚用手一劈。
防守太行、太岳的豫州兵前日忽然深入太行。太行山上只有两千疑兵,只能退入城中。
城下豫州贼虽然连日损失了近两千人,两下合兵一处,声势反壮。一时间压制不住。
“什么,只剩四千石?让监粮官来见我!”刘雅勃然大怒。
这时,城西蹿起一股黑烟。
“狼烟?不,粮仓!”刘雅心知不妙,“左军,随我去取漳河水护粮。”
城外祖氏兵卒见城中有变,奋力攻城。刘雅又撤走了左军,再加上担心军粮,双方形势瞬间逆转。
你来我往片刻,这时一支两千人的队伍,从城内向南门而来。
张倚恍然大悟:“调虎离山!众将随我剿匪,切不可使贼子打开城门门。”
一万五千汉兵持刀列阵,欲围歼这两千人。但奎且战且走,城中道路狭窄,一时追赶不上。
这时只听轰的一声,城门后塌开一个一丈见方的大洞。
几十个黑衣短打的死士鱼贯而出。洞口正好是城上弓箭手的死角,片刻之间,城门的铁梢钉就被拔下。
死士大喊一声,城外士兵早有准备,猛的轰开城门。
接连的变故,汉军心胆俱丧,张倚道:“敌军新锐不可撄,先与参军合兵一处。”
众将约束部曲,向城西而去。
没多远,刘雅引着左军回来,阴着脸:“调虎离山?”
他走到一半才发现不对:粮食燃烧的烟不可能这么黑。一念及此,慌忙回头。
“贼人狡猾,已破南门。”
刘雅当机立断:“贼势正旺,不可力敌。整军,坏西门而出,等大将军来了,再打回来。”
一行两万人向南门而去,刘雅一边问道:“怎会如此容易破城。”
“贼兵不知何时挖了地道,将城门的梢钉拔了。”
刘雅神色一变:这几天的土堆,竟是幌子,贼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挖了地道!
祖字旗自南门入城,全歼了南门上的狄汉弓兵,便直奔粮仓。主帅见到奎等两千人,下马奉上帅印:“末将幸不辱命。”
奎扶他起身:“殷乂,这次你立了大功啊。”
“不敢,都是祖将军神机妙算。将稻草与工兵掩藏在门板和车身下……”
奎,或者是祖逖打断殷乂:“还有多少粮食?”
“两万石。”
“白毛奴给我们留下了十万石,我们自己路上省着点。能带走多少人?”
殷乂略一盘算:“应该能带走五万户。”
祖逖一开始就没打算做粮食生意,狄汉虎视眈眈,无法在关外久留。
因粮于敌,一钟当十,那因民于狄呢?自己早晚与狄汉有一战,双方休养生息的能力将至关重要。
“全军听令,一个时辰内告喻各户:”
“狄汉不仁,祖豫州不忍弃民,欲迁民于江南。沿途军队护送。明日辰时出发,限五万户。过时不候。”
这里毕竟是故土,狄汉撤退时没有采取焦土政策,祖逖也不好一把火烧光。只能尽量将人和财物带走。
整夜,全军都在忙于搜刮城中剩下的汉军辎重和籍册。
祖逖的命令当然引起很多人不满,比如时间太匆忙,来不及收拾财物。
祖逖自然懒得和这些守财奴废话,辰时开拔。至于谁是谁非,就交给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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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就在自己身上,我们应与自身的奢靡、愚昧和犯罪行为相抗争。
——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