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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14.夜半临深池

帝喜胡服,好骑射,然不艺。尝踏青,马惊,坠帝于地,幸未重伤。文帝欲杀马,帝解曰:“人相攻伐,禽兽何知?”乃诵《青蝇》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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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立秋,蝉鸣渐弱,天气还有些炎热。

建邺城内停满了马车牛车。局势比往年更不明朗,去年还持观望态度的家族,也来参加宴会。

顾和一改去年邋遢的样子,丰神俊朗,倒是有几分麒麟的样子。

吴姓的核心圈子,变成了周玘和顾和两人。顾和新授官职,不过是八品扬州从事,与周祭酒有别云泥。但他此时上眷正隆,周玘垂垂老矣,又似乎拂了上意。江东父老名义上尊重周氏,但实际上都愿意多听顾和的意见。

小绍坐在司马睿膝上,远远的跟顾淳打了个招呼。顾淳也冲他一笑,手里拿着两个竹扎的风车,似乎有一个就是送给他的。小绍虽然对风车没啥兴趣,心中对这个好大哥倒是很满意。

司马睿在上首祝过酒,忽然话锋一转:“绍儿,父王考考你,日与长安孰近?”

对于儿子的聪慧,司马睿非常得意。另一方面,后继有人,也是帝业不可或缺的。曹丕虽有才,始终在谋略上差了司马昭一线,这才导致了晋代魏兴的局面。

父亲给自己撑场,小绍深吸一口气:自己如果只是重复上次的话,那不过是一句“妙语”,只有个“曹冲称象”的C评价。如果随意编造,那只是“捷才”,只够刷一个王衍那个“信口雌黄”的B级评价。

如果要出A评价,基本上只有“知人善任”“与民同乐”“守土开疆”这几个成就。

帝王的作用,是国家的旗帜。个人的才能是第二位的,第一位的是凝聚力。

水能载舟,亦可赛艇啊。

今天刷声望的目标,就定在京兆杜氏,陈郡谢氏,琅琊王氏,会稽顾氏身上吧。

“长安更近。”

司马睿吃惊的看着他:怎么不按剧本来呢?小绍拉了拉父亲的袖子。您别发呆啊,接着问便是。

也许是父子间的默契,司马睿又问道:“怎么和你上次说的不一样啊?”

“父王,”小绍大声说道:“因为长江可渡,银河不可渡。”

接着,他念出诗经河广中的前两句:“谁谓河广?一苇杭之。谁谓宋远?跂予望之。”

司马睿哭了,许多北人都哭了:是啊,故乡不远,路却长。

在士族的眼里,战争是美丽的。因为只有通过战争,才能取得土地。

如果局势不利,士族可以通过减少钱粮供给,来约束君主。但一位偏安之主,是注定得不到士族的支持的。

对于已归附的王谢顾三家,自己需要表现出带领他们开疆拓土的决心。

而杜氏的态度,则令人玩味得多。虽然一时理不清头绪,但小绍隐隐觉得,杜氏是有南附之意的。

杜乂确实是想归附的。朝廷的猜忌,北方的混乱,对司马氏宗家的失望。作为郡姓,杜氏看到的东西,远比南方******多得多。

晚上,杜乂又写了封家书:“父慈子孝,才具非常,事可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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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南郡与殷荆州语次,因共作了语。顾恺之曰:「火烧平原无遗燎。」桓曰:「白布缠棺竖旒旄。」殷曰:「投鱼深渊放飞鸟。」次作危语。桓曰:「矛头淅米剑头炊。」殷曰:「百岁老翁攀枯枝。」顾曰:「井上辘轳卧婴儿。」殷有一参军在坐,云:「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殷曰:「咄咄逼人!」仲堪眇一目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