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H市西区,周家巷。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
耳听得城外乱纷纷。
旌旗招展空泛影,
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
我也曾差人去打听,打听得司马领兵往西行。
并非是马谡无谋少才能,
皆因是将帅不和才失街亭。”
幽幽深巷,隐约传出京剧《空城计》的唱词。
老巷两旁尽是青砖瓦石建成的房屋,老墙斑驳,绿苔蓬生,青阶曲折。少年人身材挺拔,步履从容,神色坚定,缓步朝深处走去。小巷静谧,走在其中只听见房檐角落的滴水声,还有那只断断续续从深处传来的曲子。
少年人行到小巷尾处,止步而立。老树木门,古意盎然。此时唱词可闻,少年人神色变暖,嘴角微翘,起手轻敲,口中便唱,
“你连得三城多侥幸,
贪而无厌你又夺我的西城。
诸葛在敌楼把驾等,
等候了司马到此好谈谈心。
命人把街道打扫净,
等候司马好屯兵。?
诸葛亮我无有别的敬,
早预备下羊羔美酒犒赏你的三军。”
门内脚步一顿,随即应道,
“到此就该把城进,
为何在城外犹豫不定、
进退两难为的是何情。
只有我和琴童人两个,
我是又无有埋伏又无有兵。
你不要胡思乱想心不定,
你就来来来,进得城来听我抚琴。”
少年人听罢,笑着摇了摇头,方唇便开,齿洁如月。
“徐爷爷,您不开门我怎么进去??”门外少年人用略带些埋怨的语气说。
门内一老人,身着素装,鹤发童颜,右手持一把折扇,左手微抬,神色享受,闭目看天,似还在回味刚才的那只曲子。此时听到门外少年人的声音,这才回神,赶紧拍了拍衣袖,折扇插于背后,拉开门栓。
少年人短发长衣,肤色微黑,身形稳健,心气内敛。此刻静静的站在门前,面带笑容。
门内人看到少年,也欣慰的笑了。
少年人入,木门轻关,老人温和的拉着少年人,便向屋内。
“一去数月?可过得还好?”老人含笑问到。
“让徐爷爷记挂了,一切都好。”少年人答。随即又想到了什么,把手表的礼盒包裹递了过去。
“徐爷爷,这是一点小心意。”
老人没有客气,笑着收下。
????“此趟回来,可还会出远门?”
少年人笑着起身,倒水泡茶,给老人倒上。
“暂时不会了。”
“那可感情好,有人经常陪着唱两句儿,老头子我也不孤单了。”老人大笑,很是开心。
少年也笑了,“徐爷爷有兴趣,本青当然乐意。”
少年自然就是本青,三年多过去了,如今本青二十岁。从前一米七五的身高,现在居然长到了一米八。身材匀称,皮肤变得微黑,眼神坚毅,脸上稚嫩已消,如今看起来略显沉稳,一袭黑色风衣更给他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
老人姓徐,叫徐封,是本青的房东。徐封夫人早逝,有一女,胡同里有两处宅院。女儿远嫁在外,孤单一人的徐老,便一直把一处宅院租住出去,一来收点房租生活,一来可以找个人聊聊天。
三年前本青刚从学校出来,找到工作之后,便刚好租住了这里。徐老喜爱历史文化,名家戏曲,本青也刚好很感兴趣,加上平时爱读书,积累了不少知识,所以两人一聊即合。
平日本青闲暇时候,也会去徐老的院子里陪他聊天,徐封无子,本青开朗聪明,说话做事都很讨他喜欢,几年下来,徐封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子孙一样对待,而本青便一直喊他徐爷爷。
向徐老要回了钥匙,本青回到隔壁租住的宅院。整洁,干净,没有荒草乱枝。走进房间,家具房间都没有灰尘,可想本青不在的几个月里,老人时不时都会进来打扫。本青心头一暖,再次露出了微笑。
时间已经过去三年,本青几个月前还在外出差,可想而知,他并没有履行清大一年休学之约。洗漱整理一番,本青躺在熟悉的床上,感受家的味道。
看着窗外的夜空,几颗星星若隐若现,略显寂寥。
“三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