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靖手握军中重权,漠北南齐,无不对他忌惮三分。
为此,司马澄也不得不忌惮三分。登基三年,彼此相安无事,一则是因为李天靖不理会帝位之争,只是小心居中立场,不曾与司马澄有过冲突;二则也与李天靖威名远赫,他人难以替代有关。放眼整个北周,论战功,论声名,唯一能与李天靖抗衡的,只有宁王司马震了。
而宁王司马震亦算是劳苦功高,却于两年前出征南齐不利,被夺去兵权,贬为江阳侯,退隐江阳故居。以司马澄原意,自是恨不得赐他一死,绝了后患,但司马震军功甚多,声望颇高,连李天靖都出面求过情,只得罢了,暗中却不时设法折辱。
宁王既罢免,司马澄将原宁王军队编作八支,分驻京畿,亲掌兵符。但缺失主帅,论战斗力却不如李天靖军了。
如今李天靖最宝贝的紫萝公主前来,别说一干护卫,就是司马澄也只得让她三分。
耳听得兵刃交击之声叮叮作响,紫萝斥喝之声不断,却已快到到洞口了,司马澄只得放开云飞飞,披上衣袍,冷冷看着洞口。
大团火把映出少女绚烂灿紫的衣裳和晶莹洁白的肌肤,正一脸怒意,踏步而来。
司马澄的护卫们远远站在洞口,并不敢进来,但紫萝公主不但自己冲了进来,连秦枫等自己的一干护卫都一并带了进来,一见司马澄便高声问道:“皇帝哥哥,你捉了我三哥哥么?”
秦枫飞快扫了一眼衫破碎在地间挣扎的云飞飞,瞳孔明显收缩一下,迅速将脸别开去,若无其事看向冰冷山石。
司马澄缓缓扣着衣带,凛冽说道:“紫萝,你还懂一点规矩么?”
紫萝转过眸,已看到了捆于山石之上的叶翔,急忙冲过去,方才触到铁链,已惊叫一声,却是手指被倒刺扎到,滑出一溜血珠,方才看到这条铁链特别之处,不由怒叫道:“谁弄来的这种铁链?”
叶翔轻轻喘气,对上紫萝的眼神说不出的复杂,苦涩道:“这条铁链,已经缚了我半年,只不过今日又重新回到我身上而已。”
紫萝倒吸一口冷气,颤抖的手指从那鲜红的伤口处小心滑过,又见到了铁链末端的精致锁具,竟不知如何解开那可怕的束缚,只回头问道:“皇帝哥哥,三哥哥到底哪里对不住你,偏要这等待他?便是李清容,叶三哥哥到底有没有欺辱她,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司马澄背负双手,道:“紫萝,叶翔早有异心,暗中培养开天盟势力,图谋不轨,何曾把我放在眼里来?他的事,你少管。”
紫萝转过身,怒道:“是,他是培养开天盟势力,是图谋不轨,可不就是他所做的这一切,把你推上了今天的地位么?你可以过河拆桥,可又何必要置他于死地?”
叶翔挣扎着挺起胸来,不屑瞥了一眼司马澄,低声道:“紫萝,我和他积怨已深,并不指望落到他手中还有活路。你真想帮我的话,请帮我将云飞飞带走吧,请你,务必救她!”
他说这话时,那向来清澈的眸子忽如幽潭深深,凝在紫萝面容之上时,已有忍不住的黯然。他早已习惯了忍受痛苦,忍受羞辱,却不能忍受好容易得着的知心爱人遭受和自己一样的痛苦和羞辱。
“你,你只想着她!”紫萝撅着嘴,却也已有了泪意。她为了叶翔逼走云飞飞,却见叶翔觉出云飞飞离开,舍了她和所有弟兄,策马离去,只觉白用了一场心,却也怕叶子出事,一路跟来,果然见到叶翔与云飞飞被擒,而叶翔之意,居然只求云飞飞平安,浑已不将自己生死放在心上,不觉灰心。
“不,我才不要走。”云飞飞已将衣衫理得略能蔽体,踉跄走到叶翔身畔,忽而笑道:“叶子,谁都别想把我们分开!”
她说着,已经抱住叶翔,亲上他的唇。
叶翔却霍然变色,匆忙别开脸去,失声道:“飞飞,链上有刺,不要靠近我!”
云飞飞微笑道:“谁都别想分开我们,那么一点刺又算得了什么?”
她把叶翔抱得更紧了,用力将舌尖探入叶翔唇齿之间,吻住他的舌,与他温柔纠缠。
尖锐的刺迅速将她的衣衫亦扎得透了,染了大片的鲜红,再分不出那鲜血到底是叶翔的,还是云飞飞的,可云飞飞并不觉疼痛。也许,能与叶翔鲜血溶作一处,连疼痛也带了鲜明的快感,一直愉悦到身心。
“飞飞,飞飞!”叶翔呻吟着,俯首与飞飞相吻。
不管有没有今日,有没有未来,他们只在鲜血和疼痛中肆无忌惮地热烈拥吻,旁若无人,抵死缠绵。
紫萝对着这不知生死的一双人,泪水终于晃动,不由向前一步,却又迟疑着退了一步,一双如杏瞳仁已是晶亮剔透,说不出是怜惜还是自伤。
秦枫却已低下了头,脸面线条僵硬得如同石头,看不出一丝情绪的浮动来。
“啪,啪,啪”,有人优雅地鼓掌,似看了一场好戏。
司马澄笑容清淡如浮云,从容安闲得如山间隐士,慢慢说道:“好一对痴男痴女!枉朕与三弟相交这许多年,竟不知三弟也能对旁的女子缠绵至此!可惜清容若知,心里难免失望了!”
“失望的是你吧!”叶翔略略侧过头,轻喘一口气,讥讽道:“你一直说,我和清容原本就有私情,你不过是用媚药逼我们将私情坦露,借机惩罚我而已。但现在,你再也不能劝服你自己,认定我和清容原本就私情了吧?”
他低头望着如八爪鱼般挂在自己身上的云飞飞,笑容忽然甜蜜:“其实我直至遇到飞飞,才知道两情相悦是何等开心的事。李清容与我,清白如姐弟。玷污这层关系,硬让自己扣上一顶绿帽子的,是你,司马二哥!”
话说,本来因为这篇的文风把握得不好,跟我的另一篇打架了,所以原来的大纲只写了一半就被我硬生生结了稿,结果几个看到结局的朋友把臭鸡蛋扔了皎皎一脸,说你这写的啥啊,结局跟没局一样,你能这么不负责任吗?
皎皎郁闷得要死。但终于决定按原来大纲认认真真写下去了。
我得给自己一个交待,也给读者一个交待。只是从今日开始的文,都是现写现发的啦!
晕死我了,怎么就过上这日子了?55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