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人,永远只是多余,哪怕曾经亲密地溶作一处,终究也无法做到彼此心心相印。
叶翔笑着,苦笑。
紫萝咬着唇,亦在苦笑。
即便叶翔能够幸福,那幸福,是否也注定定不属于她。
莫非,她只能旁观着他们的幸福?
不甘心,绝不甘心!
嘴角已裂,渗出的血温咸中带了难言的涩意和腥味。
叶翔却看不到她唇角的血。他抹一把满脸的雨水泪水,抬头看着如落汤鸡般狼狈站在眼前的紫萝,一抬手将自己外袍顶在紫萝头上,道:“我们走。”
他已不想再在这里多呆一刻,那如磨锯般细碎的疼痛,让他站立不住。
何况,云飞飞……
到底跑哪里去了?
云飞飞当然还在玉露宫的密室里。
经过短暂的休息,她很快抛弃了心头的沮丧,将干馍清水吃饱喝足,开始爬到桌子上,拔出头上的玉簪子,用力撬着夜明珠,终于将其中一颗比较松动的给撬了下来。
一颗这般大的夜明珠,若换成银两,只怕够富贵度过半辈子了;但云飞飞此时只发挥了作为夜明珠最基本的用途:她拿了夜明珠用来照明,寻找出路。
这个秘洞外表看来很是简单,就一条密道,一个房间。
房间的门也是石质的,纹理与周围石块相类,若是合上,几乎看不出有个房间来。
既然能藏住一个房间,为什么不能藏住两个房间,三个房间?或者,想得再好些,或许,某处的岩石后,正有着某处出口等着她去发现呢!
毕竟,紫萝公主的母亲筱妃建造密室,并不是打算用来囚人,而是打算用于有敌来袭时掩藏自己!她没有理由不留下通向外部的机关和通道!
半夜里会有鬼出现?
云飞飞冷笑着想着紫萝的话,狠狠踢着地上的石子,就是有横死工匠变成的鬼,也该去咬那个蛇蝎心肠的丫头才对!当日不是她用计离间她和叶翔,逼走了她,也不会演变到如此的地步!
如果不是她,现在她和叶翔,应该已经赶到漠北了吧?
他们应该已经在漠北的草原绵羊之间,讨论着如何对付司马澄吧?
云飞飞摸着身上让她又羞又恨的疼痛处,牙痒痒的。
她发誓,如果真有鬼来,一定扑上去把那鬼当成司马澄一样狠狠咬着,看谁比谁更狠一些!
一个人若有了那样的恨毒劲儿,只怕连鬼也要让上三分了。
她果然连着发现两处空洞的石壁,并设法找着机关,打了开来,找到了两个和先前一模一样的房间,自然连半个鬼也没见到。
但她却在第二个房间里,见到了两具棺材。
凭他怎样胆大,那么幽幽暗暗的光线下,突然见到两具棺材,都是件让人毛骨耸然的事。
云飞飞几乎想也不想,立刻退回了这个房间,甚至有了一种冲动,想把这个房间重新关上,把那两个不祥的东西关得紧紧的,离它越远越好。
这时她又想起了紫萝的话,密室里有鬼?就是引发她对棺材的恐怖心理么?
云飞飞努力克制住自己的砰砰心跳,又迈了进去,硬起心肠,对着那两具黑漆漆散发着森冷气息的棺木。
良久,她伸出手,推开了其中一副,已禁不住瞪大眼睛,捏紧了手中的玉簪,等待着其中突然蹦跃出来的骷髅或鬼魂,好一下子戳过去。
如果真有鬼,据说鬼神都怕金玉之气,这么一下过去,自然会把那鬼惊得魂飞魄散了。
谁知等了半响,并不见有何异样,斗起胆子探头看时,却又惊得跳了起来。
那棺木中,凌乱的木帛之中,有具扭曲的骷髅,正用半坐的姿势倚倒在棺木壁上,两手保持着向棺壁两边撑开的姿势,看那情形,分明是给活活钉在棺木之中,挣扎了许久才给硬生生憋死的。
再不知这人得罪了谁,竟然给这样弄死,光想着就让云飞飞喘不过气来了,忙惊叫一声,退出房去,挨着墙壁站了好久,才又鼓起勇气,重又踏入房中,仔细观察那棺木,露在棺木外的铁钉帽已经锈蚀得厉害,而入木处的钉身却还微有光亮,不见太多锈斑,显然是很早前钉入,最近数月才给撬开看过。
再去看另一具棺木时,却给钉得好好的,并没给撬开过。有一把旧锤子掉在地上,看那模样,应该也是新近掉落的。
云飞飞想了一想,忽然笑了起来。
想来,紫萝虽然知道有密道和密室,却也不甚了了,也许看了这棺木,也曾怀疑过棺木内是否有通向外部的机关暗道,所以才将其中一具棺木撬开看来,谁知见了这么一副恐怖骷髅,立时惊得盖上棺木逃开,连锤子都不及带走。
她所说的曾在这里呆过几个时辰,只怕就是指她曾进来研究过这些暗室和棺木吧?那趾气高昂的紫萝公主,也曾惊惧如此么?
云飞飞一时心头大快,转而又想到,紫萝既然把她关在这里,自然曾在别处找过,没发现通往外界的暗道才是。
那么……
云飞飞的目光,盯住了另一具未给拆开过的棺木。
一不做,二不休,难道她的胆子,还不如紫萝公主么?
云飞飞扬扬眉,拿了锤子,开凿棺木。
她本练过几天武,平常又活泼好动,力气倒也不小,花了两柱香工夫,终于把所有的钉子都拆了下来,望着给敲得伤痕累累的棺盖,她喘息着,好容易鼓起勇气,用力推开棺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