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是你让我想做一条狗
那一年，和家里吵了一通后我跟着建筑队到了大西北，也是我第一次出远门，所以也没有那种和家人依依惜别的场景，就带上一点路上必备的干粮，跟着大家在火车上颠簸了3天的光景，到了我们的驻地，那是在贺兰山脉脚下的一个小镇，属于蒙古的阿拉善左旗，虽然在家里已经是阳春三月了，到了这里仍是余寒未尽。
我们的这个建筑队是为一个比较大的煤矿服务的，那里一年四季风沙很大，也是在那里我第一次听说过一个名词叫做沙暴，那是个很恐怖的自然现象，起沙暴的时候，漫天的黄沙刮得天昏地暗，因此学校每逢此时停课的现象是极为普通的，寒冬季节也较长，矿上的居民房屋都是比较低矮的瓦房，屋瓦是要经常更换的，也正是如此在那里我认识了一个美丽的女孩。
在那里向我们20出头的小伙子当时有不少，其中我和老五的关系最好。我们经常一起旷工，赌博，当然那时我们的口袋里的现金都是没有多少的，全是娱乐方式的一种。
“马”，在我左边午休的老五对我轻声说道。“下午我带你去溜冰”。这个小子大我一岁，一般的事情都是他起头。“那你教我”。“没问题”。老五爽快的答道。简单的对话后，就蒙起头猛睡，（在建筑队上班确实是这样的，较为自由，当然赶工期时除外）。两个家伙等建筑队的人都上班了，磨磨蹭蹭的爬起床，皮鞋擦得锃亮，穿上西装打上领带，那个时候的我们出门也就有这么一套可以拿出手的行头了，万能的什么场合都是它。“这个时刻还没营业，咱们到哪里去玩玩”。老五建议到。“好啊，那你拿主意咯”。“嗨，有什么好的主意呢？咱们去买一盘盒时录音带怎么样，就到星星商行吧，那个女孩挺漂亮的。我好喜欢”。“哈，你喜欢，你喜欢的多了，关键是人家喜欢你才是正题啊”。我嘲笑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那是那是”。小子今天挺谦虚的。
两个人在这个并不是很繁华的街上逛着，眼睛就像探照灯一样在大街上一寸一寸的搜捕着用眼睛可以获取的猎物。“嘿，那个怎么样，老五”？我问道。“嗨咱们的工地上连耗子都是公的，还怎么样，他奶奶的连母猪我都觉得好看”。老五发着牢骚。“那就搭讪两句吧，敢吗”。看着向我们迎面走来的美女，我想看他的洋相。“不敢才怪呢，别忘记了咱们在这里是属于高收入的人群，还是个白脸小生呢”！高你个头啊，那些矿工比咱们高得不知多少”。“你等着小子”。小子昂着头向着目标开去，全像一只斗赢了的大公鸡，一阵比划，远处的我还真的看见那个美女笑的花枝乱颤，手也跟着比比划划的，这个小子肯定是以问路为借口。就那点智商我也不信他会有什么新的玩意，看那个美女走开了后，我摇着头走来过去。“咳真的是可惜，那个那个美女什么都好就是满嘴的大黄牙，要不然当我的老婆我绝对没有意见”。“靠就是人家满嘴黄牙也有意见的，那有什么最多说明她是本地人。在这里满嘴的黄牙很多啊”。“切才不是呢。那是他们一天三餐肯馒头的结果”。老五还没有说完，我就赏了他一个暴粟。“吃馒头的在中国占据着绝对的主流，那还都是黄牙吗，即使和水土无关也和这里的空气有关吧，你看矿上那么多烧焦炭的，对人体没有害吗。小子你看看那个矿里的道路上，满地都是随地吐的痰渍”。我辩解道。由于这里气候干燥，加上污染相对的比较严重，因为在这里每家每户用的燃料全部是煤并且是原煤也就是有烟煤，才到这里我被那马路上密密匝匝的痰渍着实吓了一跳。
“走吧，哦对了刚才那个美女笑的那样你是怎么弄的老五”。“嘿嘿，这个嘛，是有代价地”。他一脸的奸笑地对我说。“不说拉倒，谁稀罕啊”。“哈看在怎么是哥们的份上，以后你泡妞还是用得上地，所以呢就教教你这个小老弟吧”。小子摆活了半天还是准备开口了。“其实呢也很简单，就是我故意问他那个溜冰场在哪里，不过呢，我故意用半家乡话，半普通话，她当然觉得有意思，听不懂时我还用英语，是家乡话的音所以嘛···怎么样我刚才很拽吧”。“佩服佩服”！我对着他作揖道。
扫光了整条街路边的，店内的美女后我们这才晃悠着来到了溜冰场，虽然不大但在这里这是很有限的年轻人娱乐场所之一，一推开门里面的震耳的音乐就传过来了。没有一个小时一阵鼻青脸肿的我，一脚高一脚低的来到旁边的小药店。“老板给我一袋活血止痛膏，和一些消炎药呀，好漂亮的小狗”。我低着头对着那个浑身雪白的却叫不出名字的家伙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小狗毫无反应，当然我也丝毫的不在乎，在乎的只不过是它的主人，果然那个美丽的身影在我的口哨的影响下，条件反射的回过头，并对我报以一个友善的微笑，“哦好可爱哦，它叫什么名字”。我尽量的看着那个浑身雪白的四只脚的家伙，把它的主人给我的微笑还给了它，其实还是在打量着它的这个穿着运动鞋和牛仔裤搭配的笔直的一双秀腿。“它叫‘圈圈’是我到同学家去玩的时候同学送的”。她说到。“哦圈圈你好”！我缓缓的抬起眼神，看向她的面部，标准的瓜子脸上各个最最完美的部件按照最最完美的比例排列着，挺拔俏皮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看起来度数不是太高的黑边框眼镜，妩媚中透露着理性，虽然粉黛未施，立在我面前的彷如神来之笔的人间绝世佳作。全世界最美的词汇在此刻用来形容眼前的佳人我也不觉得为过。晕晕乎乎之际听到了那来自天籁之音。女孩拿了药，又对我微笑的抬起了右手甜甜的说道：“拜。点点回家喽”。拜拜我也报以那个自认为是有生以来最最完美的微笑。原来狗才是这个地球上最有福气的动物，我的心中感慨着。
一瘸一拐的又来到了那个闹哄哄的场所，一道优美的弧线划到我的面前嘎然停止，“怎么样小子”？老五坐在我的面前关心到。“完了”，我嘀咕着。“什么”老五扯开嗓门叫道。“我说我完了”。我面无表情声音却直线陡升到了极限，好在这里极为嘈杂，不然肯定要被店老板乱棒驱逐出境。“不是骨折了吧？这下惨了，回去队长要给我小鞋穿了。你他娘的真是熊包，就摔一跤搞成这个鸟样”。老五骂骂咧咧的拖了鞋子，搀着我走出了溜冰场。“这下好了，慢慢歇吧。妈的就当是老婆坐月子前的实习。大爷真倒霉怎么带你这个傻鸟出来”。两个人走着。那个家伙嘴也没有闲着。“你他娘的眼瞎了啊。老子再熊摔一跤就骨折？当我是你爷爷吗”？
“那你一惊一乍的干什么”？老五的口气明显的没有刚才紧张了。“我的意思是我刚才看见了一个美女，我恐怕要陷入单相思了，难道还不完了吗”？我抱怨道。“哦真的吗”？小子一下子来劲了。“哈！告诉我是哪个小妖精迷住了我们队里最帅的单身穷光蛋，看她够资格否”。“嗨估计是不够资格，不过那个不够资格的人是你老子我”。话刚说完，就招来了一顿恶意的暴力人身攻击。一场肉搏功夫片就这样免费的在街头由两个西装革履的家伙上演着，一个鼻青脸肿的一瘸一拐的家伙狠狠的说道，小五子你给我听着，此仇若是不报，此生枉为小人。
“你再老子一声试试，王八蛋”。老五火到。仗着块头大，我经常在语言上占这个比我多见过300多个太阳家伙的便宜，只是忘记了今天自己行动不利索，让这个卑鄙的家伙瞅了个空子，吃了个眼前亏。
男女的事情没有比在这个年龄还具有诱惑力了，一前一后低头默默走路的家伙还没有2分钟，那个家伙就憋不住了，回过头向我跑来，我心虚的后退了2步。“小子你敢”。晴空一个炸雷想让他感受我以后威力。“嘿嘿兄弟打架不记仇，再说我不是也经常受你委屈吗？今天就当你把我以前受的那些委屈连本带利的还了行吧”。小子又搂着我的肩膀挤眉弄眼的希望我忘记前嫌仗着那三寸之舌而拼命的游说我。那女的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望着他那瞪大的好奇的目光，我平静的说“长的嘛！像你姐”。看他的脸有晴转阴，我狠狠的得意了一下，继续答道，“也有一头乌黑油光的漂亮头发”。我又立马又有晴空万里的感觉，这个家伙被我戏弄惯了只要不是忍无可忍他很少会火山爆发的，这也是他的自知之明之处，为了学好这个他没有少向我交学费。当然我这个人虽然很爱钱但是对于朋友的辛苦钱我还是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除了在赌桌上。虽然我们经常的有亲密接触但不出第二天就又会见到两个死缠烂打的家伙黏着一起了。
恶搞之后我叹了口气说道：“长的比王母娘娘的外孙女，织女还要好看。我真笨没有问她住在哪里，就知道她有一条狗叫圈圈”。我无耐的坦白到。“你不是性取向有问题吧？关注那条狗干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不问”。老五也急吼吼的说道。“所以我完了”。我又嘟哝着。
从此我在下班之余总是把业余的时间全贡献在这个不太繁华的小镇了，期望着和她再次的不期而遇，见面后的台词想了几百种，以便应付各种场合。那种失魂落魄的熊样总是遭到那个欠扁的小子冷讽热嘲。“马”老五总是这样叫我，因为我姓马。“要不贴一些寻人启事吧？大哥我看你茶饭不思的样子心疼啊。这个差事交给老哥办吧？就这么写，寻物启事，建筑队小马于某年某月因一时大意，让一颗动情的春心被盗，盗窃者：女，面容姣好，有一条狗叫圈圈，如有知情者，请告知本人，定当面重谢，代价是帮你花一个月的钱，若是美女者定献上处子之夜”。边干活老五那张臭烘烘的嘴也没有闲着。小五子我非一脚把你从屋顶上蹬下去不可，我的脾气比那个比我多见300多天太阳的家伙大多了，不过也要看发脾气的对象是谁，有些东西是要建立在绝对的实力上的，这一点我非常清楚，那个欠扁的小子也很明白。“这叫甜蜜的痛楚，像你这种头脑简单四肢软弱的家伙是很难明白的。这是人走向成熟的一条必经之路，小子，你没有听到那些流行歌曲里面整天唱的爱呀恨呀的吗？虽然结果不很如人意，但是在日后人生的漫漫记忆长河里那都将会变成珍贵的回忆”。我的一阵高频率音波让这个小子安静的低下了头，往下瞅的时候或许也捡到了一个叫做自卑的东西揣在口袋里吧。看他那个熊样，我一阵得意。
自从见到圈圈主人的时候，我的生活确实发生了一点改变，我变得沉默寡言了，接过老五扔过来的一罐啤酒，我俩坐在空旷的夜空下，谈论的话题三句离不开她。“她应该不会离我们这里太远吧”。老五认真的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要不你请一个礼拜假来个守株待兔怎么样”？老五喝了一口啤酒出主意到，“应该不是很好，先不说队长这边，就是真的这样整天在街上游荡给人的感觉就是很恶劣的，这种人她肯定看不起的”。我说道。“有道理，这就叫旁观者迷，当局者清。”老五用力的一拍大腿，猛的站了起来，向后急速的退去，那用了十成功力的大手拍得我龇牙咧嘴，两个家伙又滚在了地上···
“起床了”。在队长那破铜锣嗓音的吵闹下，大伙慢吞吞的起床洗漱，我仰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天花板。“还不滚起来”，队长一下子把我的毯子给掀了随手仍在地上。“嗨嗨嗨，你别扔啊”。我一骨碌爬了起来。稀里哗啦一分钟后，我端着一饭盒稀饭，夹着2个馒头凑到了老五跟前。“小马，小五，老刘，···你们今天去25栋换瓦”。队长总是在吃早饭的时候啰嗦着一天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