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van研究着将黎加给他的画像挂了起来。
“谁画的？”辰婧出来跟在他身后，高跟鞋“咚咚”作响。
“黎加。早上刚画的。”Avan问，“好看吗？”
“好看。你一直都好看。”辰婧盯着他，“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想着天底下居然有这么清新脱俗的男子。”
两人大笑。
“骗人。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满脸是血，你不吓傻就不错了。”
“你还记得。”
“当然。”
“当年我慧眼识貌，可惜不识人。”
“这么说，我是坏人？”
“你比坏人还糟糕，老好人一个。”
两人又大笑。
齐齐出来纳闷:“什么事这么高兴？”
“你学姐在夸我。”
“学姐哪天不夸你。”
“收拾好了，就走吧，快来不及了。三点要准时到，兰她陪着小丫先过去，律师也出发了，就剩我们了。”辰婧突然看向Avan，“你去吗？”
“有你在，我放心。我留下好好给你赚钱。”
辰婧似乎红了脸:“好。”
久违的铜铃声响。
咦，没坏啊？
“请问店长在吗？”一位西装革履，身材颀长，一脸严肃的男子进来。
“我是。”
“倪老板让我跟你联系，做店铺推广。”
辰婧闻言瞬间变色。
“Avan，怎么回事？”
“最近，大家都比较忙，经济不景气，倪提议，我想对店铺有好处就答应了。”
“他是股东还是我是？”辰婧接近发火的边缘，看见他桌上一侧的喜帖，突然反应过来，火熄灭了，末了，只是阴阳怪气道，“能赚钱就好，倪老板肯帮忙是天大的好事。齐齐，我们走。”
辰婧这是……习惯性的吃倪的醋？
看来，人都没办法一时改变。
她还是在意，只是要慢慢不那么在意。
Avan没控制住自己的高兴，虽然觉得可耻。
冷漠男子开口:“店长，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Avan回神:“噢，叫我Avan就好，请问怎么称呼？”
“顾城。”
Avan惊喜:“这个名字，是我觉得最好听的男生名字了。”
顾城挑眉，控制住没有露出对方是“傻*吗”的表情。
“谢谢。这家店铺我有先做过了解。主要以同性恋为服务对象，12点营业到凌晨两点，下午咖啡为主，11点过后以酒水为主，对吧？”
“是的。顾先生请坐，喝点什么？”
“白开就好。关于这条商业街我做了一些调查数据，请店长过目。另外请店长把店里的数据交给我。”顾城随意落座。
好高的效率，强将手下无弱兵吗？
那他应该就是辰婧手下的短板吧。
Avan忍住脑袋瓜里的自卑情绪，认真看起了报告。
“结论里说，我这家店需要转型？”
“是的。”顾城放下报表，“和我的预测出入不大，这家店虽然一年前收入还算可以，但，近半年走下坡。原因在于店长的熟人经营法，只适用于老店。店里的咖啡，搭配蛋糕甜品虽然口碑一般，但几乎变化不大，简单说就是没有新鲜感难以吸引新客，一旦熟客减少消费，难免入不敷出。以店里总共设有40个座位来说，满客几乎是不可能，所以三个服务生也可以维持生意。”
被这么直接指出，Avan难免尴尬:“大概是我个人比较恋旧，没有新变化确实也是我的问题，不过，店里一向以小众人群为消费，似乎没有扩大的必要。”
“穷则变，变则通。你也看到这条街上近几年陆陆续续倒了好几家店，固守成见，死路一条。小众消费的定义不是不可以，酒水利润远比咖啡来得高，初步解决对策是，把酒水供应时间提前，晚上七点开始……”
“等等，可是我只有两个工读生，调酒师还没大学毕业，时间上配合不了。”问题是最近还在闹“失恋”，连正常上工都难以保证。
“那么，新员工的名单我晚点报给你，都是可靠的人，你挑一两个就好。”
“额，也好。只是工读生用工比较省，一下子会不会有影响？”
“任何改变越是伤筋动骨，越是彻底。还有新的蛋糕提供商我也会报给你，你可以先货比三家。具体的营销推广报告我这两天给你，今天先这样，这是我的名片，有事随时跟我联系。”顾城起身。
“麻烦你了。”全程被压制的Avan连忙也起身送客。
“再见。”顾城转身前深深看了他一眼。
Avan心惊肉跳。
那一眼，仿佛顾城早已知道他这人。
总有一类人，是会让人退避三舍的。
他们一丝不苟，不苟言笑，容不得半点差错，近身则死。
其实倪和辰婧在别人眼中大抵也是这一类人，只是他们对他格外温柔。
以至于他被保护过度？
看来自己最近信心确实备受打击……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夏不尔清朗的声音传来。
“没什么。不尔，我问你，我做的咖啡怎么样？”
“不错啊。尤其是拿铁。”
“齐齐的酒呢？”
“也不错啊，口感刺激。”
“还有呢？”
“还有什么？你店里菜单不都没变过。”
啊，顾城说的都是真的。
“怎么了？经营已经这么困难了？你也不用这么绝望，一成不变的东西才有安全感嘛。”
“可商家一成不变难免会被淘汰的。”
“这倒也是。那，你印些宣传单给我，我帮你发发或者朋友圈做广告，现在不都这样？”
是啊，而他却只是每天重复两点一线的生活，单调的进账，清洁，做报表，只要不亏，心安理得。
还自诩有一片宁静的小天地。
旧人一散，分崩离析。
“噢，对了，你不用上班吗？下午都有空来？”
“以离婚的名义，我还在休假，呆在家里快发霉了。”
“看过小丫没有？”
“去了，她比我还生龙活虎。”
“黎加他们呢？”
“去了，Joy根本不像孕妈。”
“那，参加辰婧婚礼的服装买好了吗？”
“买了……三套。”
作为行动力强的人，确实也容易无聊。
他因为慢节奏，总有好多书没看，好多事等着他，还有好多心情需要整理。
“世界那么大，我都看完了。”夏不尔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