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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高尚的苇草

人是一根苇草。比喻大胆,新颖,而又生动。我喜欢帕斯卡尔在《人是一根能思想的苇草》中的这一比喻。

时间如水,悠悠不尽,向东流去。所以,圣人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和无穷无尽的时间相比,人,只是短暂的一瞬。守望在无穷的时间河边,人,一代代老去,一代代新生,就如水边芦苇,老的枯死,新的又生。

守望在时间的河边,望着浩渺的河水,无论如何,人生是长不过时间的,就如苇草,永远也长不过水流一样。

在时空中,帕斯卡尔认为,人是最脆弱的东西,就这一方面而言,也如苇草一般。细想起来,人比苇草还脆弱。我家门前有一条水,白白亮亮的。河的沿岸,苇草蔓沿。一到夏季,洪水暴涨,滚滚而来,洪水过后,所有的韦草都被淤泥淹设,但几天之间,淤泥上,又钻出星星点点的绿,一天天长大,一到秋冬,顶着一头白花,恍如水边垂钓的智者。

人,就不行,就没有这种死而复生的生命力。

古人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草烧后,能发芽;树折了,能重新抽出嫩条;就连壁虎,断了尾后还能重生。人,却没有这种“吹又生”的能力。就这一方面而言,人的生命力是最脆弱得。

这些,是就肢体、就生命而言。

但,就是这么脆弱渺小的生命,却构成了宇宙间的大风景。以作者的话来说:“纵使宇宙毁灭了他,人却仍然要比致他于死命的东西高贵得多,因为他知道自己要死亡,以及宇宙对她具有的优势,而宇宙对此一无所知。”一句话,这棵苇草是高尚的,她高尚就在于他能思考,他做任何事都有着目的性,知道订计划,然后,一步一步,按照计划殚精竭虑。在生活中,他知道痛苦,知道快乐,知道忧伤。如果一生一世,如大石块一般,无喜无忧无情无爱,存在与消失,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劳累了,他知道拿一杯茶,一把蒲扇,在林阴下,卧在大石上歇息甚至还能诵两句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石不会,水不会,枯木也不会。

有人说:“人一思想,上帝就笑了。”其实,社会走到今天,不能不说,是得益于人的思考,否则,今天,我们还拖着长长的尾巴,在树林间跳跃。

“由于空间,宇宙便囊括了我并吞没了我,有如一个质点;由于思想,我却囊括了宇宙。”诚哉斯言,一位科学家曾宣言:“给我一个支点,我将撬动整个地球。”这话,只有人能说。因为,人不仅仅是时光河边的一根苇草,关键是,他是一根能思想的苇草。

那么,做为人,我们有什么理由不思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