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言情盛世绝宠:至尊妖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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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0章 迎藩入京

赵迁和钱森看完奏折之后,额头上瞬间渗出了冷汗,忙跪在地上叩首道:“皇上明察啊,微臣冤枉!微臣冤枉啊!”

“冤枉?万爱卿在朝中并无根基,怎会冤枉于你?万爱卿,你身为锦衣卫副督查,这件事朕就交给你来办了,你务必要给我好好地办!”司徒懿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盏震颤了起来。

赵迁和钱森面如死灰,两人一个是当朝右相,一个名列三公,俱是位高权重之人,杀了两人,就等于斩断了司徒默奎的一只臂膀。

危急时刻,他们只能将目光移向了西厂的阉党一派。

西厂的阉党官员不敢表露分毫,眼睁睁地看着他从大殿上被拉了下去。

早在昨日,司徒懿便暗示了其中一部分言官,在赵迁和钱森被拖下去之后,弹劾两人的言论起此彼伏,当然也有袒护两人的司徒默奎一党的人,但很快在激烈的口诛笔伐中落了下风,最后只能沉默不语。

下了朝后,乐凝妙故意走在最后,拉了曹秉铉一把。

曹秉铉会意,也留了下来,只听乐凝妙说道:“曹大哥,小弟现在万分危险啊!”

曹秉铉见她说得如此凝重,不由得大惊失色:“这话从何说起?”

“曹大哥不知道,在我被陷害关入诏狱的那夜,范玮曾派人取我性命!”

“此话当真?”曹秉铉的神色复杂了起来。

“小弟还能骗你不成?幸好那夜小弟命大,否则你今日就见不到小弟了!”乐凝妙叹了口气,将她半夜被拷打审问的事情说了出来,又胡编乱造了一些话,真中有假、假中带真,曹秉铉有些怀疑,却抓不到确切的话柄。

“曹大哥,我这次死里逃生可真是惊险万分啊!”

“万老弟稍安勿躁,毕竟前几日诏狱的狱头突发疾病不治身亡,正所谓死无对证,若是你贸然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九千岁,求九千岁为你主持公道,只怕这事儿会弄巧成拙,九千岁反而会就此疏远你。”曹秉铉斟酌了一下说道。

“小弟知道,小弟只是心里觉得憋屈,想找曹大哥说说而已。”乐凝妙点点头,她才没那么傻,把这么没根没据的事情,说给曹正印听呢。

别说曹正印不一定会相信,就算他信了,那也肯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自己初来乍到,而范玮则是他的心腹,两人在他心中的地位,可谓是天壤之别。

行到宫门旁的时候,一块小石子滚落到了乐凝妙的脚下,乐凝妙一回头,只见浅夏正站在一颗柳树下,浅笑盈盈地看着她,威风吹起她水红色的纱衣,她整个人娇艳得像是一朵芙蓉花一般。

见乐凝妙对上了她的目光,浅夏羞红了脸,赶紧移开了视线。

曹秉铉乃是风月场的老手,一见浅夏那娇羞的模样,自然明白她心仪于乐凝妙,于是便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万老弟,男子的滋味虽妙,毕竟比不上女子,曹大哥先行告辞,好好把握机会吧。”

说罢,曹秉铉展开折扇摇了摇,大步走出了宫门。

乐凝妙微微一笑,走了过来,摘下旁边的一朵山茶花嗅了嗅,挑眉念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如今桃花尚未开放,我便将这朵山茶花送给你吧,这朵山茶花很衬你,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

她伸手扶了扶鬓边的山茶花,低头不语。

“今日你当差吧?难为你找时间跑到这里来,要是被别人发现了就不好了,”她上前牵着她的手,在她的手心里抹了一把。

“无碍,只是心里思念着万大人,便忍不住跑出来了,万大人勿怪。”她低头微微福了福。

乐凝妙从怀里掏出手帕:“我今日多做了些玫瑰水晶糕,特意拿来给你尝尝的。”

“万大人真坏,说是故意拿来给奴婢的,实际上走到了宫门都不记得这一茬儿了,若是我不在宫门处等着万大人,万大人会不会将手中的水晶玫瑰糕送给别的姑娘?”她娇嗔的声音绵软地像是一根鹅毛一样,撩得人心痒难耐。

不过乐凝妙可不是男人,被她那娇滴滴的声音弄得浑身有些不自在。

“当然不会,若是今日不能将水晶玫瑰糕送给你吃,那么明日送给你也是一样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在见过浅夏姑姑之后,这世上哪里还有女子能入驻我心?”

浅夏笑着收下了水晶玫瑰糕:“你这冤家,大庭广众地跟我说这些甜言蜜语,真是羞死人了。我得先走了,万一一会儿万岁爷问起来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等等!”乐凝妙上前牵住她的手。

“何事?”她脸颊绯红地低声问道。

“这个送给你。”乐凝妙从怀里掏出一根翡翠簪子递到了她的手中,随后便转身朝宫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身后的浅夏,拿着手中的翡翠簪子端详了一眼,唇边泛起了一抹甜蜜的笑,痴痴地目光一直凝望到乐凝妙出了宫门,消失在繁华的大街上。

一时间,浅夏心里又酸又甜,这可真是个叫人欢喜叫人忧的冤家。

乐凝妙出了宫门后,上了官轿,才一掀开帘子便愣了愣。

只见官轿内还坐着一个男人——郭子康。

“郭大人。”乐凝妙上了轿子,朝他点了点头。

郭子康今天心情不错,原本整天阴沉地像是雷雨天气一样的脸,今日难得地露出了一抹和善的笑容。

“万大人今日真是好威风啊。”郭子康淡淡地笑了笑,朝他拱了拱手。

“都是替皇上办事,哪有什么威风不威风的。”乐凝妙回了个礼,笑了笑。

随即,气氛有些冷凝起来,郭子康盯着袍子上绣着的白鹭图案,手指有些焦灼地拍打着大腿,仿佛在做什么重要的决定一般。

“郭大人有话不妨直说。”乐凝妙当然知道他今日的来意,却故意不说,只是对外面的轿夫说道,“起轿!”

官轿开始行走起来,郭子康犹豫了很久,最后一还是没有开口。

乐凝妙倒也不心急,让轿夫将他送去了将军府,随后便去了东厂。

去东厂大牢审问赵迁和钱森的时候,又遇上了曹秉铉,曹秉铉这阵子也忙着帮司徒懿肃清朝中的异心者,东厂的耳目几乎都放了出去。

“万老弟真是好本事,想不到素来眼高于顶郭将军,你也能说上话。”他拍了拍她的肩膀。

“哪里哪里,曹大哥有所不知,我与郭将军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共同语言。”她朝他挤眉弄眼地暗示着。

曹秉铉想到这段时间长公主总是去百花楼找面首,而郭子康又在军中任职多年,便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讪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曹秉铉认为,郭子康大概跟乐凝妙一样,是个不爱女人爱男人的龙阳君。

“不知道曹大哥有空没有,今日陛下不是下旨让小弟我严办赵迁和钱森的事情吗?小弟乃是读书人,不懂得那刑讯逼供之事,曹大哥可否给小弟演示一番,让小弟我开开眼界,学几手去?”

“这有何难?”曹秉铉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领着她走进了东厂大牢的刑讯室。

到了刑讯室之后,曹秉铉坐在办公桌后,立刻有锦衣卫端来了两倍热茶,和一碟瓜子。

随后,一个师爷模样的文官将一堆公文端了过来,恭恭敬敬地站在了一旁。

几个负责刑讯逼供的人将赵迁和钱森压了过来,绑在了刑讯用的木桩上。

“赵迁、钱森,你们贪赃枉法、强抢民女、草菅人命……甚至还偷取了金牌准备迎藩王入京,拥立藩王登基,可有此事?”曹秉铉一口气列举出了两人的十几条罪状。

赵迁冷笑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是不会认的!”

“赵迁,我劝你最好还是识相一点,免得受这皮肉之苦!”曹秉铉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吗?稚阳王不会让我死的,至于你罗列的那些罪名,最迟明日一早,西厂就能给我翻案,你信不信?”赵迁懒洋洋地抬了一下眼皮子,不屑地说道。

曹秉铉悠闲地端起桌上的热茶喝了一口,冷笑一声:“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看来赵大人对自己目前的处境还有些不太了解啊。”

“你想干什么?”见两个拿着刑具的人走了过来,赵迁紧张了起来。

“你说我想干什么?”曹秉铉放下茶杯,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若是认了,那就赶紧签字画押,免得受那皮肉之苦,你若是不认,那么你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可就不一定了!”

“大胆!我可是朝廷命官!杀害朝廷命官可是大罪!”赵迁脸上的肌肉抖动着,有些色厉内荏地说道。

曹秉铉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点点头:“对,你可是朝廷命官,可是你怎么不想想,这东厂大牢内,死了多少朝廷命官?”

赵迁顿时面如土色。

“这么说,你是不招了?”曹秉铉的语气狠厉了起来。

赵迁露出了抵触的神色,咬牙不说话。

曹秉铉又看向一旁的钱森:“钱大人你呢?招不招?”

钱森的胆子显然没有赵迁大,他看了赵迁一眼,目光中露出怯弱地神色,正打算招供,不料赵迁大声喊道:“不能招!你若是招了,便再无翻身之日!我们若是不招,他也拿我们没有任何办法,只要能撑到天亮,一切变数都会发生!”

钱森因为赵迁的这句话而变得坚定了起来,他摇了摇头。

“好一个不招!”曹秉铉冷哼一声,转头看向乐凝妙,“想不想知道什么叫做弹琵琶?”

乐凝妙一点都不想知道,“弹琵琶”这名字听着高雅,但是一想到弹琵琶居然能跟刑讯逼供联系到一起,乐凝妙就觉得准没好事。

当然,这事儿她是不会说的,因此只能假装很感兴趣地点点头:“小弟十分好奇,还请曹大哥别再卖关子了。”

“如你所愿。”他看向身旁的一个锦衣卫,朝他扬了扬下巴。

那个锦衣卫走到钱森面前,撕开他的朝服,露出了他油光满面的胸膛,然后从腰间抽出了一把薄薄的弯刀,刀锋像是月光一般寒冷。

乐凝妙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中的弯刀,刀光一闪,弯刀没入了钱森的胸膛。

钱森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嚎叫,叫得乐凝妙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种血液倒流的冷意从脚底窜了上来。

随后,钱森的一根肋骨就被活生生地剔了出来。

而此时,钱森已经痛晕过去了!

曹秉铉挥了挥手,身边的另一个锦衣卫立刻提起旁边的水桶,将一桶冰凉刺骨的水从头到脚地浇在了他的身上。

由于冷水的刺激,钱森醒了过来,脸色惨白的他,虚弱地垂挂在架子上,呻,吟喘息。

“招不招?”曹秉铉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能招!”一旁的赵迁激动地说道。

钱森闻言,微微摇头。

曹秉铉的目光更加冰冷,他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好,那就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刀硬!”

光芒亮起,钱森再次发出了一声悲惨的嚎叫,嗓子都叫得嘶哑了起来。

又是一根肋骨被剔了下来,隐隐能看见肋骨后面血淋淋的内脏。

乐凝妙听得有些毛骨悚然,没敢再去看地上的那根肋骨。

曹秉铉身侧的锦衣卫很上道地再次提起一同冷水淋了下去。

钱森再次醒来,却是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招、还是不招?本官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他拍了拍手下的状纸。

钱森看了赵迁一眼,眼里透着一丝悲哀:“赵大人,他日若稚阳王登基,请一定要央求稚阳王,善待我的子孙。”

赵迁闭了闭眼,不忍心再看他的惨状,像是一只丧家之犬一般地说道:“钱大人放心吧!”

手起刀落,又是一根肋骨被活生生地剔除。

钱森发出了最后一声悲惨的嚎叫,然后,永远地垂下了他的头。

锦衣卫上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随后冷漠地对曹秉铉说道:“曹大人,钱大人已经活活痛死了。”

曹秉铉像是已经习以为常了一般,命人将钱森的尸体放了下来,装进麻袋里拖了出去,微微叹息道:“没想到钱大人这么没用,这才弹了三根琴弦就活活痛死了,上次有一个犯人,可是活活被我们弹了七根肋骨才气绝身亡呢!”

赵迁又是生气又是害怕,只能大声喊道:“曹秉铉、万青松!你们这两个助纣为虐的奸臣,你们迫害忠臣,你们会遭报应的!”

“忠臣?”说到这里,一直沉默的乐凝妙倒是忍不住冷笑了起来,“强抢民女、草菅人命、贪赃枉法……状纸上哪条罪是欲加之罪?你扪心自问?我们助纣为虐,赵大人这话说得可真可笑,他司徒默奎才是那意图谋朝篡位的真小人!”

“赵迁,别以为你现在不认罪,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上刑吧!”乐凝妙转头对一旁的锦衣卫说道。

这个赵迁倒真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乐凝妙与曹秉铉将他严刑拷打了一天一夜,也不见他有丝毫松口的迹象。

次日上早朝的时候,两个人都疲惫不堪。

“万爱卿,赵迁与钱森窃取金牌一案,查得怎样了?”司徒懿一上朝,便开口问道。

乐凝妙感觉头皮有些发紧,遂映着头皮说道:“回禀皇上,钱大人由于熬不住刑,昨日已暴毙身亡。至于赵大人……”

“赵大人怎样?”司徒懿关切地问道。

“赵大人至今仍不肯招供!”

“大胆!”司徒懿大怒,“真是反了他不成!”

“陛下息怒。”乐凝妙赶紧跪下来叩首道。

“微臣倒是想知道,到底是赵大人不肯招供呢,还是这偷窃金牌之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司徒默奎党派的另一个官员站出来说道。

“张爱卿何出此言?”司徒懿蹙眉,脸上满是戾气。

“回禀陛下,这是西厂查到的资料,请陛下过目。”吏部尚书将手中的折子呈了上去。

司徒懿看完折子后,气得浑身有些微微发抖,她一把将折子摔在了乐凝妙身上:“大胆!好你个万青松,竟然欺君罔上!你今日若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朕摘了你的脑袋!”

乐凝妙眼珠子一转,急中生智地说道:“回禀陛下,虽无显迹,意有之!”

乐凝妙的意思是,偷取金牌迎藩入京之事,虽然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可以证明他们确实做了,但是他们“意欲”这么做!

司徒懿一听这话,怔了一下,随即冷笑一声:“右相赵迁,因其意图迎藩入京,罪名成立,推出崇文门斩立决,其余家属,秋后斩首,所有财产,全部充公!”

闹得轰轰烈烈的迎藩入京一事,就因为乐凝妙一句莫须有的质控,落下了帷幕,而这场丑陋的政治阴谋,才刚刚开始。

“如今国库空虚,司礼监曹正印为朕提了好几个主意,增加了国库内不少的税收,实在该赏,众位觉得,应当如何赏?”司徒懿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阳穴问道。

司徒懿旁边的曹正印自然是笑开了花,乐滋滋地看着下面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给自己怎样的赏赐。

就在场下的讨论声归于平静的时候,乐凝妙突然站出来说道:“陛下,若是赐予曹公公金银,未免显得太过庸俗,曹公公如今为我东倪国做出了如此大的贡献,实堪载入青史,万世流芳,微臣认为,若是真想让天下人都记住为国家鞠躬尽瘁的曹公公,不妨为曹公公立一个生祠,****供奉烟火。”

曹正印听了,眼前一亮,立生祠?这可是古往今来前所未有的事情啊!这个万青松,自己果然没有看错,每一句话都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去了。

司徒懿听后,似乎觉得哪里有些不妥,便问道:“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以阉党为首的范玮和曹秉铉一看曹正印笑逐颜开,顿时明白乐凝妙这主意出得正合他老人家的心意,不由得站出来赶紧说道:“微臣觉得此计甚妙!”

“臣附议!”另一个阉党的官员站出来说道。

“臣附议!”

“臣附议!”

……

西厂刚想站出来阻止,不料司徒懿却说道:“那就这么定了,从明日起,工部抽出一部分人马,负责在全国各地给曹公公建立生祠,让曹公公永生永世享受万世香火。”

“是!”事已至此,西厂的人也只好悻悻作罢。

“陛下,敛财的事情虽然是奴才着人去办的,不过出这主意的人,可不是奴才。”曹正印笑着伏低身子说道。

“哦?”司徒懿惊讶地说道,“那又是何人献计?”

曹正印神秘地笑了笑,看向乐凝妙的方向:“陛下,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司徒懿见乐凝妙一脸谦恭地站着,不言不语,越看越觉得喜欢,便说道:“万爱卿不愧为我朝机智无双的状元郎啊!江南卖官鬻爵的事情,朕也考虑了一阵子了,朕觉得此计可行,至少可以在江南安插一些自己人。万爱卿如今身为锦衣卫的副督查,掌握着锦衣卫的第一手资料,想必这件事教给你办,你定能办得漂漂亮亮的!”

“多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乐凝妙赶紧磕头谢恩。

“那些适合当官的苗子,你且多留意着,还有那官票的事情,也得提上议程了。”司徒懿嘱咐道。

“是,”乐凝妙点点头,“皇上放心吧,微臣定不负圣望。”

退朝之后,乐凝妙又在出宫门的地方遇上了浅夏。

今日浅夏不值班,看到乐凝妙的时候,倒没有了昨日的惶急之色。

“浅夏姑娘。”乐凝妙走了过去,从袖中掏出一张纸递到了她的手中,纸上是一首情诗,当然,诗词皆是槿漪写的,她才疏学浅,实在是写不出什么精妙的诗词。

浅夏目光灼灼地看着乐凝妙,低声问道:“万大人,奴婢想问问,那个玫瑰水晶糕的做法。”

“哦,”乐凝妙瞬间明白过来,“看来皇上对浅夏姑娘呈上去的玫瑰水晶糕颇为满意?”

“陛下全吃完了,命奴婢今日中午再做一份。”浅夏焦急地说道。

“中午可来不及了,”乐凝妙从怀中掏出手帕,“不过我早已为你准备好了一份。”

“多谢万大人。”浅夏喜不自禁。

“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还有什么谢不谢的?”乐凝妙又摘了一朵山茶花送给她,“这玫瑰水晶糕的做法并不难,难的是其中的一味作料。”

她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浅夏:“这个瓶中装着一种草籽的粉末,就是这种粉末才使得水晶玫瑰糕如此可口,此粉末无毒,你可以用银针试试。”

其实这种粉末就是罂粟的粉末,只不过她在罂粟的粉末里加了一种慢性毒药。

其实世界上有很多毒药用银针是根本试不出来的,再加上这种慢性毒药的剂量并不大,留在人体中要日积月累,才会毒入骨髓,使人药石无效。

“万大人对奴婢真好,”她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奴婢感激不尽。”

“浅夏姑娘,你若是说这话,便是生分了,”乐凝妙假装伤心欲绝地叹了口气,“这玫瑰水晶糕的做法并不难,是用玫瑰花的花瓣、山楂……”

说完之后,乐凝妙问道:“浅夏姑娘可是记住了?”

“万大人放心,奴婢已经记下了,毕竟奴婢是尚食局的尚宫,对于烹饪之事,还是稍有涉猎的。”

“那就好。”乐凝妙点点头。

又陪着浅夏在宫中走了一圈,两人谈谈情说说爱,最后依依惜别。

出了宫门便遇上了槿漪,槿漪见乐凝妙有些窘迫的样子,不由得笑道:“教主若是知道你男女通吃,只怕要担心地睡不着觉了。”

“你就知道打趣我?”乐凝妙瞪了她一眼,“你都不知道我多别扭,对一个女人谈情说爱,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所以说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也就浅夏傻乎乎的跳进了你的圈套。”槿漪无奈地说道。

“这不也是无奈之举吗?别看我现在认曹正印做了干爹,迟早有一天,我必会除掉他!所以在司徒懿身边安插一个亲信,能在适当的时候给司徒懿吹吹风,乃是极好的,”她的唇边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再者说,过一段时间,司徒懿就离不开浅夏了。”

要知道罂粟可是会上瘾的。

说罢,她便带着槿漪去了东厂。

斗倒了赵迁和钱森之后,司徒默奎在京中其他的势力可谓是树倒猢狲散,而乐凝妙也不打算放过,让锦衣卫彻查此事,三天后,便给曹秉铉交上了一份详细的官员名单。

当然,有一部分名单是锦衣卫提供的,一部分名单是太子提供的,还有一部分名单是槿漪的情报网提供的。

曹秉铉非常满意乐凝妙递上来的这份名单,当即便拿着名单向司徒懿邀功去了。

除了名单,还有满满一车的证据,如今证据俱在,那些官员无从抵赖。

司徒懿看完名单后,勃然大怒,立即要求锦衣卫严办此事,那些司徒默奎一派的官员,全部被抓进了东厂大牢,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若是能够招供一些同伙,则能够减轻罪行。

十日后,牵连甚广的迎藩入京案终于彻底地落下了帷幕,从京官到地方官,一共斩杀一万四千余人。

曹秉铉因办此案有功,取代赵迁成为了右相,可谓春风得意。

而九千岁曹正印的生祠,也民间也是香火鼎盛,不过香火鼎盛,只是槿漪雇人弄出的一种迷惑人心的假象。

在迎藩入京案中,乐凝妙后期表现的十分低调,主动将头功让给了曹正印和曹秉铉,赢得了两人的一致好感,只可惜范玮却越发地憎恶她了。

朝中的司徒默奎的党派被清洗了个干净,而太子的党派在太子的示意下故意投诚,表现的十分低调,在乐凝妙的暗中安排之下,皆是明贬暗升,被贬到了各个不起眼、却十分重要的岗位上。

由于迎藩入京一案,被斩杀的官员实在太多,而之前司徒懿又将卖官鬻爵的事情交给了乐凝妙来办,乐凝妙自然是抓住了机会,大肆在京内地方安插自己的势力,为东方璟埋下一颗颗上好的棋子。

司徒懿只要国库充盈了,其他的也没管太多。

再加上曹秉铉因为迎藩入京的事,对乐凝妙颇为感激,因此走到哪儿都表现的跟她十分亲热,这时候没人敢查她。

此时乐凝妙盘算的,是另一个问题。

如今太子在朝中的势力表现得十分低调,剩下的三派高调的势力便是左相袁奇峰、定国大将军郭子康以及九千岁曹正印。

郭子康太过复杂,乐凝妙不敢轻易招惹他,袁奇峰与司徒懿有私情,是一块难啃的骨头,曹正印目前是自己的靠山,也不宜先动手,这让她十分为难,如今的情况,她到底该对谁先出手呢?

就在进退两难中,官票活动开展了。

第一期的官票售卖活动,在皇宫正门前的大广场举行,更有皇帝亲自颁发的圣旨,又有官员带头买官票,那些百姓自然也就跟着凑热闹,人人花十个铜板开始买官票了。

第一期中一等奖的,有两个普通百姓,领着一千两银子,便敲锣打鼓的离去了。

亲眼看到别人花十个铜板,就中了如此大的奖,人们顿时狂热了起来。

于是,原本印刷好的三万张官票不到半个时辰便售卖一空,原本只举行一天的第一期官票活动变成了三天,人们全部都狂热了,皇家印刷局昼夜开工,不停地在印刷官票。

三日后,精疲力尽的乐凝妙穿着朝服上了早朝,递上了奏折。

司徒懿看到奏折上写着的字数后,瞬间龙颜大悦。

“不过三日之间,国库就有十万雪花银的进账!好!万爱卿做得真是太好了!以后这官票的事情,就交给你全权负责了,先在京城中办一个月的官票,平均三天举行一次,一个月后,你便着手让人去全国各地推广官票!”

“东厂厂公曹正印听命!”司徒懿大声说道。

曹正印赶紧跪了下来:“奴才听旨!”

“东厂助朕敛财有功,特赏一万两白银、一千匹绸缎以示嘉奖!”

“多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曹正印喜不自禁。

退了朝后,由于今日曹正印不当值,乐凝妙便追了上去,小声喊了一句:“干爹!”

“你这小猴子,大庭广众的叫我干爹,就不怕有心人听到,去陛下面前参你一本?”曹正印嗔怒地说道。

不过乐凝妙知道他并没有生气,便大着胆子笑道:“儿子认您做干爹,乃是心甘情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一句话说得曹正印欢喜了起来,垂下头问道:“小猴子,今日这么急急忙忙地找干爹所为何事?”

“干爹,听说您爱听京戏,儿子想为您学唱一曲《霸王别姬》。”

“《霸王别姬》?这可不是一出容易学的戏,你干爹我也有好多年不曾听过《霸王别姬》了。”曹正印淡淡地说道。

“听说皇宫内梨园的班主乃是当年名噪一时的大家,我想跟他学戏。”

曹正印看了她一眼,似是有些疑惑不解:“如今朝中诸事烦多,若是分心,只怕会给有心人可乘之隙。”

“干爹放心,儿子自有分寸,只是这出入宫廷的令牌……”乐凝妙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曹正印现在十分放心她,觉得她学戏一事,不过也是三天的热度,便伸手借下了自己腰间的令牌:“拿着这个令牌,日后,你可以只有出入宫中,不过只限于外廷。”

“多谢干爹。”乐凝妙喜不自禁地收下了令牌,“那干爹慢走,儿子这便去梨园学戏了。”

“去吧,切记别玩物丧志便可。”曹正印淡淡地挥了挥手。

“是。”乐凝妙点点头,送别了曹正印,朝梨园的方向走去。

梨园乃是宫中的戏院,养了一班唱戏的伶人,原先的皇帝很喜欢听戏,梨园的待遇也不差。后来司徒懿登基了,由于她对戏曲并不感兴趣,因此梨园最近一派愁云惨雾,连宫中的太监宫女们,也时常敢给他们眼色了。

乐凝妙走近梨园,入眼的便是一片干枯的梨树,阳春三月,梨花的叶子还未抽芽,花苞也还未生出,整个梨园看起来空荡荡的。

各式各样彩色的戏服挂在晒衣服的架子上,看起来十分鲜艳,给死气沉沉的梨园添了一分生气。

这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哀嚎,嚎叫声越来越高。

“说!你错了没有?”一个中年男人愤怒的声音响了起来。

竹篾的破空声一声紧似一声,像是要将手中的竹条打断似地。

“我本来就没有说错!我不想学戏!戏曲不过是取悦达官贵人的东西罢了!以色事人者,能有几时好?现在新皇已经冷落了梨园,我在这里注定没有出头之日!”

“那你想去哪里?想逃出宫去找长公主吗?”男人很是恨铁不成钢地大声喊道。

“找长公主又怎样?新皇不爱听戏,我呆在这里,只能是一辈子受苦罢了!师父,我不想受苦,凭什么别人一出生就是王侯将相,凭什么我一出生就是个低贱的戏子?我不服!我不服!长公主至少能带给我锦衣玉食的生活,我在这里能得到什么?你说,我能得到什么?”

竹篾的破空声更大了,中年男人大声说道:“说,你错了没有!”

“没有!”

“我今日不打死你这个孽徒!”

乐凝妙一掀开帘子走进内院,便看到庭院内的弟子们全部都跪在地上,而在庭院的中央一个身材纤细的男子趴在长凳声,被一个身宽体胖的中年男人用一块竹片狠狠地打着。

“住手!”乐凝妙有些不忍地大声喊道。

“你是谁?”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扔掉竹子问道。

“锦衣卫副督查万青松。”

“原来是东厂走狗!”他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敢问哪位是程班主?”她的视线在场内逡巡了一圈。

“谁在找我?”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六旬左右精神矍铄的老头走了出来,双目炯炯有神。

“爹,他是东厂走狗!”中年男人没好气地说道。

“远大,不得无礼!”他严肃地说道,“敢问万大人前来,所谓何事?”

“特来学戏!”乐凝妙拱了拱手说道。

“学戏?”他摇了摇头,有些失望地说道,“这个年头,认真的听戏的还有几人哟。”

“高山流水遇知音,既是俞伯牙,那总会有遇到钟子期的一天。”

“那你呢?你来学戏,是为了讨好曹正印?”他一眼就看出了乐凝妙的目的。

“是,也不是。”乐凝妙模棱两可地说道。

“如果是为了阿谀奉承,那么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程班主闭了闭眼,摆明了一副拒客的态度。

乐凝妙看了一眼趴在长凳上,臀部一片鲜血的男子,淡淡一笑:“程班主,人各有志,这世上之人,熙熙为利来,攘攘为利往,精神的追求是建立在物质的基础上的,若是连物质都不能保障,谈何精神?你觉得他不肯好好用心学戏,我倒是觉得无可厚非,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程班主看了一眼受伤的秀气男子,沉声问道:“你可是想清楚了?”

“我想得再清楚不过了,我要过上好日子,我不想再呆在戏班子里忍饥挨饿,永无出头之日。”他狠狠地说道。

这个男子长得非常秀丽,男生女相,若是扮上装,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花旦。

只可惜男子的眼神里透漏出一股不甘居于人下的野心,心高气傲,只怕是个不安于室的。

“送你一句话,害人之心不可有,放心之心不可无,”乐凝妙叹了一声,“一会儿我带你出宫,日后你好自为之吧。”

“多谢万大人。”他低声说道。

(下午再修改一万字,对于重复的章节,大家将书删掉,再重新收藏就可以看到修改后的了,但是记住要删除本地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