豢安露出了得意之色,道:“我这是本容,燕大哥可知否?那些人皮面具,都是在下的杰作,嘿嘿!”
“是吗?你还有这等手艺?”
“不仅能做人脸面具,我还擅长做熊头、虎头、狼头,莫不栩栩如生,燕大哥,要不小的替你做一个玩?”
“好啊,如果回到庄园,你替我做一个。”
“我等有20个丙等死士,那丙三最擅长追踪,闻气味儿便能确定去向,可惜——”
“嗯,这可是大本事。可是,你等逼那些神仙图上的人造反,究竟为了什么?”
豢安睁大了眼睛,看着燕青:“这还不明白?虽然尊上未曾告知,小的却早已明白,我大金势力薄弱,虽然族人都善战,毕竟人少、财力薄弱,只有大宋国内部起了战乱,才能彻底消耗实力,而辽国见大宋国军力孱弱,定会再度南征,我大金便从其后进攻,与大宋两国共同与辽国耶律氏决战,最后利用两国军力消灭辽国耶律氏,宋国也不堪一击了,我大金便能挥师南下,一举占了中原,我尊主便成了中原皇帝。”
“嗯,这招构思精妙,气势磅礴,却不知是否仅仅是你的猜想?”
“就是小的猜想,不过难道不对吗?燕大哥。”
燕青盯着看豢安,黑夜中实在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不过,听上去这个逻辑很说得通。
突然间,只听得豢安嗤嗤一笑,说:“燕大哥,不如你也来做皇帝吧。”
燕青这次才真的目瞪口呆了。
“做皇帝?你疯了吧?”
“为什么疯了?做皇帝很难吗?燕大哥,关键是你有没有钱。就轮本事,你做个皇帝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做了皇帝,你有什么好处?这么开心?”
豢安好像有点激动:“燕大哥,你当了皇帝,我为什么开心?我当然开心啦,我是你在做皇帝路上的伙伴啊,你做了皇帝,最少能让我享受富贵吧?我愿意跟着原先的尊主,不就是为了享受富贵吗?”
“那,我做了皇帝,大宋国的皇帝不要派兵剿灭了我吗?”
“燕大哥,你可真是,现在有多少皇帝你知道吗?宋国有赵家皇帝,我们部落也有皇帝,大辽国有皇帝,大理国有皇帝,西夏、吐蕃,到处都是皇帝,还怕多你一个皇帝?我就没你那本事,不然我早就做了皇帝了。”
燕青越想越好笑,便问豢安:“那,你说,如果我做了皇帝,你想做什么?”
豢安想了很久,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夜空,缓缓说道:“如果你做了皇帝,你就封一座山给我,赏我点银两,让我能在山里盖一座能挡风的房子,我带上我爹娘住在那里,娶上一门亲,最好再娶上像林冲娘子那样美貌的小妾,就这样过一辈子,不要让我去打仗,不要让我管官府,天下太平,无灾无难,就好了。”
燕青突然有所感悟,便伸手搂住了他的肩,又想告诉他自己是从几百年后来的,想了一会儿,还是忍住了没说,只是对豢安说:“会做得到的,一定会的。好了,今天都累了一天了,你睡一会儿吧,我帮你守一会儿。待会儿你醒过来,帮我看一下,我也睡一会儿。”
“大哥,你敢放心我?”豢安的声音有些颤抖。
燕青淡淡地说:“你害我对你没用,保护我对你有好处。”
豢安高兴起来。
他头一次感到自己和别人是平等的,而且受人信任,在此之前,无论是在部落里,还是在那个尊主帐下,他都是受人随意差遣的奴仆,而燕青和他说话,完全是把他当做普通的人看待,他一直发现自己还是有些想法的,可是从前连说都不敢说,遇到了燕青,今天或许是多年来他说话最多的一天了。
天终于亮了,没想到,一场大雪过后,天居然放晴了。
天空湛蓝,一眼望去,只有两缕云带,除此以外,全是晴空。
燕青突然发现,今天的豢安,神情和昨天看到的大为不同,显得和天空一样晴朗、欢乐,甚至有些天真。
“喂,豢安,你这么高兴作甚?”
“哦,大哥,我没有啊,我高兴了吗?哈哈哈哈,我没有高兴啊,我很平常,大哥,我们——”
燕青指着他大笑说:“你看看你,说半句话都会笑,还是没有高兴?好吧,咱们上路。”
豢安也不问去哪儿,顺手接过燕青手中的包裹,大步往前走去,说:“好,咱们上路。”
燕青无奈苦笑,喊道:“臭小子,你也不问我要往哪里去?”
“好啦,走吧大哥,这是往南边出城的方向。”
燕青惊奇地说:“你怎么知道我要往南出城?”
“你明明说过,你家员外的庄园在大名府。”
燕青有些惊奇了,也有些惊喜。这个小子,居然把自己说过的话记得这么清楚。
说不定,他会是一个很好的伙伴哦。
而在燕青去往沧州的时间里,山东郓城终于发生了大事。
两位顶尖的捕快,蔡福、蔡庆兄弟,亲率16名高手,避开了知县等当地政府,直接进驻了城西门外的一处娘娘庙。
蔡福,江湖人称贴臂膀,他的公开身份是刽子手,蔡庆,江湖人称一枝花,他的公开身份是一位监狱的牢头。
可是,事实上,他们却是京城大佬、本朝顶级官员的蔡京相爷私下建立的一支秘密武装,相当于如今的秘密警察部队。这支武装的名号叫做——夜枭。
此刻,蔡福蔡庆二人端坐在正中,十几个手下分站两边,杀气腾腾。
“两位蔡大人,我等已经拷问了那白胜,他昨日已经招供,这次行动,是保正晁盖为首,吴用为辅,同案犯有阮氏三兄弟,以及一个江湖刀客刘唐,另外还有一个,他说不清楚,没见过那人。”
“事成之后,晁盖等分给了白胜2000两白银,这白胜在邻村豪赌,才被我等盯上,据了解,白胜是个懒汉,一向贫穷,连个婆娘都娶不上,突然如此有钱,我们便立刻盯上他。果然不出我等所料,此人经受不住拷问,很快就招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