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湖走到陆光耀身边,嘴角咧出一个笑容,道:“你做的很好,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那就好!”陆光耀嘴角路出笑容,随即沉沉睡去,他太疲惫了,精神和肉体上双重疲惫,此刻一说完憋在心里的那句话,便再也忍不住沉沉睡去。
风行之拿出来的丹药有一股浓郁的药香,一看便知不是凡品,而且还是蜀山出品的,足以治疗一个凡人的伤,且不会留下任何的后遗症。
这让原本准备冒着暴露自己危险也要救治陆光耀的玄湖彻底放下了心。虽然这里只有祁雨香和风行之见过他,能通过真元的气息认出他来,他不必担心会暴露,但他不想冒一点险,此刻不用他出手是再好不过。
狼一般的少年虽然没有陆光耀伤得那么厉害,但他也很狼狈,最后那段时间的爆发,让他再没能顾及形象,身上多处出现褶皱和破损,手上也有轻微的伤痕。他轻轻地皱着眉,似乎为自己的形象不再完美而可惜。
但在众人眼中,他此刻的形象无疑极为高大,这时候谁会管他衣着是否破损?谁又会关注他的手上有几处破损?这是一个可怕的少年,所有看向他的人眼中都带着震撼,用一天半的时间完成了初试,而且到达了山顶,但这并不是最关键的,众人震撼的是那最后时间段的爆发!
那种速度,便是这些蜀山弟子已经修炼多时,身体经过真元数年的洗刷,也未必能做到。
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怪物?
玄湖不知道这个少年在这一天半的时间内吃过东西没有,但他知道陆光耀是绝对吃过的,也就是说,这少年比之陆光耀更加厉害,甚至比不使用真元的自己也要厉害一些,难道他和自己有一样的际遇?
狼一般的少年站在那儿,众人的眼睛也是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时不时还会施舍一些给陆光耀,那是拿陆光耀和他做比较,这样的对比之下更加突出了他的可怕!
风行之走到他的身边递上一枚丹药,少年摇摇头表示自己不需要,他就这样站着,如一尊不倒的战神。
寻常人见到蜀山,通过初试等应有的喜悦在他的身上完全看不到,似乎这并不值得如何高兴。
玄湖知道这一场争斗是陆光耀输了,虽然他的手先接触的广场,但这个少年随后就上来了,两人的差距很小,几乎可以忽略,而且陆光耀已经昏迷,少年却依旧屹立在那,目光看着大殿深处。
虽然已经入夜,但东临山的山顶在云海之上,星光毫无阻碍的倾泻下来,均匀的洒落在每一个暴露在星空下的人,但少年站的地方却极为显眼。若是有什么额外的光照在他的身上,那么一定是众人的目光。
而且他的身上似乎总有一种特别的韵味,玄湖还因为他而学会了战狼刀法的第一招——狼出,这是一个不凡的少年。
总之这是一个特别的少年,看到他第一眼的人都会有这种感觉。
这时人群如沉寂多年的火山突然爆发开来,看客们议论起来,说得眉飞色舞,仿佛自己经历了这次初试一般。
又有一个女弟子盯着狼一般的少年,嘴里喃喃道:“这人好帅,和风师兄相比也不遑多让。”
另一个女弟子道:“他要是能看我一眼就好了,我肯定马上扑到他怀里去。”却原来又是一个犯花痴的。
“我也是……”
此刻和昨天完全不一样,昨天这里大部分都是男弟子,众人的议论和目光均是放在了祁雨香的身上,但今天这里更多的是女弟子,或许他们是来看风行之的,但此刻他们的目光都投向了那个少年。
玄湖心境平复,听到她们的话,不由得哑然失笑,难道修炼之后,女子也可以如此开放吗?
从少年身上收回目光,看向再次被抬起的陆光耀,玄湖心中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暗道:“这是真正的人杰,输给他,你不冤。”
就在这时,广场边又有一个人爬了上来,却是周文尧,作为第三名,他理应接受到众人的欢呼,但太多的荣耀与关注都被前面两名所夺,于是他变得普通。
唯有风行之走上前来送上一枚丹药。
和陆光耀一样,周文尧上来没多久便昏迷了过去,他的毅力同样可怕,但禁不住连续一天半的神经紧绷。
“你说得对,他们的心真的很可怕!”祁雨香来到玄湖的身边,幽幽道。
“嗯,两个人都很厉害。”玄湖附和,随即又道,“那个第三名你打算怎么办?还收不收他作弟子?”
“收,怎么不收?”祁雨香道,“但是在这之前你要先将他的病治好。
“行。”玄湖点头,却又突然想到寻人的事情,遂问道,“听说你接了一个找我的任务?不知道你们蜀山找我干什么?”
“你都知道了?”祁雨香惊讶的看着他。
“嗯,听一个男弟子说的。”
“是我师父找你,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不过你放心,我虽然接了这个任务,但不会将你交出去,其实我也是为了出去散散心。”见玄湖都知道了,祁雨香也不再隐瞒,将具体情况说了出来。
“你师父?他还想寻我的晦气?蜀山之人当真都不是什么正义之辈!”玄湖的额上有怒气隐现,愤然道,太乙神农针被强取的经历恍如是昨日,那红袍青年却又要找他,做人不能这样欺人太甚。
“喂,你说话客气点,最起码我不是你说的样的人吧?”祁雨香道,对他的话很不认可。虽然这两日碰上了一些让人不舒服的事,但她是蜀山的弟子,被人当着自己的面指责宗门,她还是有些受不了。
“你知道我没有说你的意思,但这两天发生的事你也是亲眼见到的,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事实。”玄湖语气无辜。
“哎,你所见的只是一小部分,蜀山很大,很多人都很不错的,再说哪个门派中没有两个败类?”祁雨香叹口气道。
“算了,我不想和你争论这个问题。”玄湖摇摇头,心底暗叹这种争论真的没有任何意义,祁雨香毕竟是蜀山的弟子,平白的让两人关系紧张了起来,这不是他想要的,“要想让我救治他,你要给我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你们蜀山真不是一个和谐的地方。”他苦笑一下,又道:“而且这件事过后,我还要尽早离开。总之我是不敢在蜀山长呆。”
“那你还敢来蜀山?还到这东临山顶来看初试?”祁雨香看着他,嘴角带着意味莫名的笑意。
“你知道的,我是送我弟弟来参加考核的,嗯,就是两人一起上来,却一上来就晕倒的那个,他叫陆光耀,以后就请你多关照了。”玄湖暗骂自己太胆小,最终还是没有敢说出我是来看你的这种话。
“这个不用你说,只要它是真的有天赋并且对蜀山足够忠诚,蜀山定然不会亏待他。”祁雨香道,随手掠一下发丝,却是让玄湖差点看的痴了。
“不过我现在很怀疑你是不是姓陆。”她又道,显然是对上次某人不肯说实话很介怀。
“我真没骗你,玄湖就是我的名字,我是孤儿,是师父把我收养的,他不给我取一个姓,我就没有姓,也许,我师父认为这世上没有哪一个姓能承载我这种大人物吧。”他笑了笑,壮着胆子开起了玩笑,某些事情上,他的胆子真的很小。
祁雨香没有接话,她也想起了自己的师父,她的心情真的很复杂,感激敬爱之余,却又带着失望。
司徒明月是蜀山新生代的第一人,还未而立便已经蜕凡境,被誉为蜀山千年以来天赋最强的人,传闻蜀山掌教有意让他接替下一任的掌教。
这是一个让人望而生畏的人,强得令人绝望,不论那个狼一般的少年此刻有多么耀眼,只要司徒明月一出现,所有的光芒都将属于他,他是真正的明月,和他相比,其余人都是星星,就算发光,也是陪衬般的存在。
祁雨香曾对他崇拜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但正因为如此,这种信任才显得脆弱,司徒明月的做法真的让她很失望,她希望能得到一个解释,但他没有给。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玄湖道,瞳孔深处,关切之色一闪而没。
“没什么,”祁雨香摇摇头,不着痕迹地收回情绪,又道,“好了,不聊了,我还有事,要去处理。”
……
第二天中午,两天时间已过。
两天的时间,走完两段,却为第三段所阻的应试者得到消息,顿时一个个喜出望外,原以为会被淘汰,没想到现在被告知通过了初试,能够参加复试,喜悦之情无以言表。
也有人垂头丧气,但最懊恼的莫过于有能力走完第二段,却因为剩下的距离太长而放弃了的,他们认为是蜀山欺骗了他们,要求重新来一场初试。
但这种要求蜀山并没有太过在意,他们给出了解释:“修行一途,千难万险,本就浩淼难行,若是因为前路无望便轻易言弃,又怎能取得大成就?纵然侥幸取得大成果,终有一天也会死在心魔之下。
被放弃者有被放弃的理由。
最终,成功登顶的有十五人,第三至十五名的名次都有定数,但第一第二却存在着争议。
严格来说,陆光耀先接触到山顶,冷玄月,就是那个狼一般的少年却是先站在山顶的,并且陆光耀一上来就晕了过去,冷玄月却一直站着,可以想象,若是他能够更加努力一点,这一场比试便是输赢分明的,但现在这种先后顺序却并不明朗,存在着争论。
在蜀山负责评定成绩的弟子们争论得面红耳赤时。两个涉事的人却是置身事外。陆光耀已经晕了过去,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冷玄月虽然醒着,却是一言不发。
最终,东临山顶广场上的众多大殿中的一座发出了声音,蜀山的长辈做出了论断——陆光耀第一,因为他的确是第一个先到山顶的,尽管上来后只有半边身子趴在广场上,但他的确是第一个先到山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