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来,莫青总闷闷不乐。“哪个少男不多情。”郭霖自作聪明地认为莫是进入青春期想找女朋友。
她观察阮霜很久,觉得还可以,又了解他们有绯闻,心想一定是莫青有心上人又害怕父亲不同意,于是主动排忧解难,发动玲玲、莫为制造氛围,他们准备了一场华丽的晚宴。
玲玲在莫青的抽屉看到一本笔记,封面很艺术,顺手拿到房里欣赏。
阮霜糊里糊涂跟着莫青,莫青也不明白为什么叫阮霜到他家。他的家漂亮得像宫殿,阮霜以为自己在做梦,令人想不到的是,屋里一片漆黑。他们一进门,五颜六色的彩灯亮起来,室内空无一人。
音乐响起,烛光有节奏的跳动,墙壁上一幅幅淳朴古典闪着荧光的画透露出灵气,这样的场景很适合他们,青涩、纯情。
“青,好好把握,勇敢追求爱情。”正当他们迷惑时,莫青的手机响了。
“霖姐,你……”莫青戈登一下,心里翻五味瓶。喜欢的人为自己找伴侣,那种心情天知道。
睹物思人,他们在暗昧的氛围中想着各自心中的人,苦楚不断翻滚,两个没有感情的人是不会有浪漫可言,浪费了一番情趣。
无论怎样的人,触不到爱时都会变得低调,那夜他们是一样的,静静的。
黎明,天空淡黑,灰蒙蒙,莫青把车开向郊区,速度很快。公路旁,一老人背着小孩艰难行走,从老人担忧焦急的神情,阮霜料定那小孩是病了,病得不轻。老人使劲招手,明知道这种车是不载人的,情急无奈吧。
“带他们一程好吗。”阮霜很着急。莫青不做声。
“他们需要你载。”阮霜又说,莫青还是没做声。
“你怎么这样冷血,平日扮酷就罢了,现在用不着。”阮霜义愤填膺。
“再啰嗦给我下去。”莫青终于说话了。
“你以为我稀罕。”阮霜边解安全带边说。
“我为什么需要爱心。”莫青说着用一只手挡住阮霜。
阮霜斜着眼看,莫青的眼神令她发冷,他有何种经历,竟这般麻木,她很疑惑,车厢内剩下两个人的缄默。
车的前方,一条可爱的小狗在路边奔跑,它后面有个小女孩,脸上洋溢着光彩与笑容。
受伤的人对别人的欢乐有时会产生嫉妒,莫青故意把车驶向小狗。
“你疯了。”阮霜大吼。一地鲜红的血让阮霜很刺眼,莫青刹住车,形同木偶。
“还我狗,把狗还给我。”那女孩敲车窗,失声痛哭。
“够了吧,它能值多少钱。”他把一叠钱甩出车内,很快开车。“我不要钱,我要我的狗。”在空气回荡。
“天地间竟有你这样的人,快乐能买吗,感情能买吗。”阮霜的怒气冲出来。
陆笛一天比一天压抑,他对自己说要好好过,一路花心纵天涯,不留任何牵挂。可是爱上阮霜后,内心挣扎得利害。
“不就是一个女孩,把她追到手,玩几玩,腻了甩掉,何必这样痛苦。”陆笛很有气势走到阮霜教室,准备进攻。
那时,阮霜安静地坐着看书,陆笛一点点靠近,阮霜装着没看见,她是个太会管理情绪的人。他转身离开,心情沉重,他想不到自己也有说不出口的情话。
“近在咫尺,可我什么也没说,驻足然后离去,给爱距离,别样着迷,有痛苦,幸福才完美,让爱沉睡,轻轻地的,绵绵的。”陆笛有深意地写下,然后大声朗读英语。
“昨晚和莫青出去了吧,还真不错,两年了。”杨思妮贼贼地笑,分明认为阮霜是莫青的gf。阮霜不自然地笑,她能说什么,像他们那样的关系可以说清楚吗,再说了,也用不着。
“阮霜,想不到你挺会傍大款。”于叶萱嘲讽。这个情场老手,虽不清楚他们的关系,但十分确定他们不是恋人。她就是看她不顺眼。
说得深些,于叶萱是害怕了,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产生爱恋时,他总不那么自信。
“做过那些的人才会往那方面想。”阮霜敏锐反击,她不善于容忍,本性难移。
喜欢某人时会尽力引起他的注意,爱情源于眼睛,从传递眼神开始。陆笛很模糊,到底以什么方式对待这份感情没谱,尽管如此,他还是用很清晰的眼神直勾勾盯着阮霜。
科学上讲,对于异性的目光人是极敏感的,阮霜当然不例外。
阮霜是不会多看他一眼的,绝不会。见到他时,头也不抬,大步向前,装着不看见,漠不关心,装着平静。明明爱着偏偏弄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擦肩而过,眼泪悄然滑落。其实,她无限眷恋,他温柔含情的样子总在阮霜脑海来回滚动。
阮霜的冷酷让陆笛很懊恼,有挫败感也有锥心疼痛,他毕竟是人,有情绪,有七情六欲。他明了所有美好的事物都需要距离,魔鬼与天使不般配,他不愿玷污阮霜。
他玩弄太多人,对着太多女生花言巧语,而阮霜一味纯洁,那又如何,他还是想用自认为合理的方式,进行一场连自己也不清楚的报复,是没有必要,可非做不可。
陆笛与欧阳落英这么久很少在一起,他总以沉默做挡箭牌,欧阳落英则在那些沉默里黯然神伤,尔后学会隐忍。
她必须习惯有名无实的爱情,对他,她那样着迷,她愿意耐着性子读他,正如读他的每一篇文章。她相信坚守会等来幸福,会有那么一天,不会太晚。
很多事物叠加会让人产生错觉,陆笛对欧阳落英殷勤起来,他只是想气气阮霜,尽管不知道有没有用。欧阳落英以为陆笛是渐渐对她有了感情,笑容盛放。
“这样也好,我可以很快把他忘掉。”阮霜在寻找心灵依托,让一分或真或虚的希望抚平心中弥漫着忧伤的深邃沟渠。
一切平静在滴血中积蓄,阮霜对陆笛的每个动作,每个表情,每个眼神,像喝白开水,不去深究。并把他看成一颗被风不小心刮进墙的草。
为了他,为了排遣心中酝酿已久的感情,阮霜时常含泪,抱着一份残缺不能入睡,为伊消得人憔悴。爱是不可能消失,但阮霜相信有爱的天空她同样能高飞。
每当陆笛出现在教室门口,阮霜都会以微笑面对,她爱逞强。他也笑,很礼貌,平常到让她的心发凉。
阮霜一直坚守阵地,一如往常地生活,微笑着看欧阳落英微笑,笑容里有泪。
他每天都会准时出现,然后两人双双离去,阮霜想看不敢看,有时都快把笔捏碎。等他们走光,对着空气发呆,良久沉默。
爱的世界中,没有坚强可言,真正有风度做到洒脱的只不过是用理智武装。
阮霜一个人时不顾形象泣涕,但她很坚决,隐忍干脆到咬破嘴唇也不说累,笑靥依旧,上演一场骗别人的独幕剧。
阮霜和陆笛常常不期而遇,她一定会先喊他,除非他看不到她,那时她会躲得远远的。
每一次面对正如大动脉出血,一时间晕了、昏了、痛了,却仍要保持微笑。
用坚定的步伐阻挡心中的感情,心早已布满裂缝。越过与他同行的路,泪如涌泉,气势汹汹也不乏温柔,一颗颗透明的小液滴洒在路旁的小草上,很轻很软,可阮霜分明听到泪摔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