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殉葬的奴都跪在灵柩两边,面带轻纱。长老的下葬日定在十天后,十天,我只剩十天的时间了,每天的祭拜者络绎不绝。
傍晚时分,祭拜的客人都已辞去。一位凶神恶煞的长官走到我们面前过来,“你们都听好了,谁在敢逃跑,下场就跟他一样,”他指着一个战战兢兢的奴隶,“来人呀,把他拖下去。”
那个奴隶像一只惊吓过度的小兔一样,被一名彪悍的警官拧到灵堂正中,装入一个人型铁匣子里,然后从洞口倒入毒蛇,毒蝎,蜘蛛,臭虫还有蚂蚁。洞口处接上氧气管,缓缓的向里面通入氧气,这样就不至于那奴隶被闷死。
只听见里面的奴隶叫了一整夜,然后就再也没有声音了,最后把这个匣子仍进下水道里了。
除了这样的刑罚,还有其他惨不忍睹的,每天都好多逃跑的奴被处死。刚开始听着尖叫声还会害怕,胆劫,渐渐的就习惯了。
我不能用这么傻的方法逃生,逃生的方法还很多我得等时机。
三天后的早上,我正在摸着自己的戒指,想着不该想的人,突然,响亮的吆喝声惊了我一跳,“四位王子前来祭拜长老。”
王子可是代表国王前来的,是这几天来最尊贵的客人。我们都恭恭敬敬的跪着,深深的弯下腰,等待王子的祭拜。
四双美丽的皮鞋从我面前经过,那么熟悉,那么亲切。我的手指又无意识的摸上了戒指,好温暖,好心疼。
突然戒指从小指脱落掉,我看着戒指向前滚去,在一双高雅的皮鞋面前停住了。这时,我心里只有一个念想,这是少主送给我的唯一信物,不能失去。于是我不顾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一个劲的想冲上去拿回戒指,正当我迈出膝盖时,一鞭子落在我背上。我像发疯似地向前爬眼睛死死盯着那枚戒指。但无情的鞭子像下雨一样,落在我背上,我根本无法前进,我脸上的面纱在挣扎中掉了下来,我哀怨的望着哪位王子,希望他能给我一丝怜悯。
那位英俊的王子一挥手,雨点般的鞭子终于停了下来,“他不就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何必这么凶残,”王子弯下腰,拾起戒指,走到我面前,“这是你的?收好,下次可不要在掉了。”
我接过戒指,使劲点头。(由于奴隶有禁嘴令,是不能说话的,虽然我解除了禁嘴令,但是长老死了,所有的优势全无。)
王子站起来,“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不要在责罚他了。”
“是,”哪位鞭打我的警官低着头,恭敬的回答到。
我回到原来的位置,死死的低着头。
有一双灼热的眼睛,一直盯着我。
晚上,没有人来探望,守卫也少了一半。连续几天来,长老的子女也倦了,他们本来就厌倦了长老的独权,巴不得长老早日归西,现在正好如愿。、,白天有客人走走形式,晚上都回去休息了,没有一个人守灵的。
这时,外面传来稀疏的脚步声,只听见守门员轻声说了一个字“四…”
话还没说完,就被制止了,“不必虚礼,我从小多得长老教导,想来多陪陪长老。
进来的是今天救我的四王子,后面跟着几个奴隶,他在灵柩前坐到三更,才回卧室睡觉。
“你叫什么名字?”四王子坐在沙发上,前面跪着一个奴隶。
“我没有名字,编号34号,”我跪在王子面前,磕头谢道,“谢谢王子救命之恩,王子的恩德,小奴永生难忘,小奴愿永远跟随王子,做王子最忠实的奴隶。”
“哈哈哈哈,那好,以后你就跟着我了,我给你起个名字,”他摸着自己的下巴,想了想,“你做奴隶前叫什么名字?”
“小奴以前叫普树,”我恭敬的回答他。
“普树,树归木,那以后就叫你木奴了。”
我连忙磕头,“谢谢王子赐名。”
他挥挥手,“杰奴,带木奴去沐浴更衣,以后让他床头伺候。”
随后,我被带到到浴室,温热的水打在我身上,特别舒适。
昨晚的一幕幕又浮现在我眼前,王子进来后,坐在灵柩前一动不动,他的奴都跪在旁边伺候着,我依旧跪着,恭敬的弯下腰,把脸贴在地上。刚开始外面的侍卫还不时的向里面看一看,半个时辰后,见王子依然独坐如佛。连续几天的守夜,外面的侍卫可能也乏了,就不怎么注视里面了。
我看见王子的一个奴隶悄悄的向王子爬去,我抬起头来看向他们,只见那奴隶伏在王子耳边,轻声说道,“王子,外面的侍卫放松了警惕。”
王子看了看地上两百多个奴隶,然后把目光注视在我身上,刚好和我的视线相撞,王子一脸微笑的看着我点点头,“少一个也不会被发现的。”
那奴隶回到之前的位置,向我招招手,示意我爬过去,当我爬到他旁边时,他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件和他身上一样的服饰给我穿上。这期间我们没在发出任何声音,里面依旧寂静可怖。
过了一会儿,我怀恋似地看向自己之前呆过的地方,无意间看见了嗔奴,他微笑着对我点点头。
“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代替我好好活着,”这句话不时的回荡在我耳边。
“不,为什么要我代替他好好活着,我要他好好活着,以前我答应过要带他出去,我一定要做到,”我心里突然生出这奇怪的想法。
我看看刚才带我出来的奴隶,他也刚好看着我,我轻声对他说,“可不可以在救一个奴隶呀?”
“能救你就已经冒了很大的危险,你想害死我们呀?”他无情的拒绝道。
“求求你了,我以前答应过他,要带他离开这里,”我恳求到。
“但是…”这时王子因为我们的说话声,转过头看着我们,那奴隶说在嘴边的话就吞了回去。他爬到王子身边,轻声说了几句,只见王子点点头,又恢复宁静了。
那奴隶爬到我面前,“你注意到外面,没什么动静时,你把那个奴隶带过来。”
我感激的给他作揖,没说任何话,等到时机成熟时,我微笑着向嗔奴点点头,并向他招手,示意他过来。嗔奴过来后,为首的奴隶脱掉自己的衣服,给嗔奴穿上。我高兴的看着嗔奴,嗔奴感激的看着我,我们都默默的笑了。
之后我们跟随王子,回到卧室,第二天一大早,就回宫殿了。
正当我洗浴时,嗔奴也进来了。
“嗔奴,你怎么样,王子对你好吗?”我激动的拉着嗔奴。
“好,当然好,王子可是全国出了名得大好人。他赐给我一个新名字,叫弥奴,负责提衣,”他也高兴的握着我的手。
“提衣,是什么职位呀?怎么以前从没听说过,”我疑惑不解。
他笑着看着我,“提衣只有皇宫里才有的职务,就是每次王子大小便后,我负责给王子脱裤子,穿裤子,提衣服。”
“啊,这个呀,不就一直呆在净房里,好辛苦呀!”我为他的职务不甘心。
“这可是很好的职务呀,是四级啊,”他高兴的比着四根手指。
“这也是四级呀!?”我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那当然了,很好的。哎呀,不说我了,说说你吧,王子怎么安排你的?”
“我呀,不就是守在他床边,没什么好的,”我唉声叹气。
“床头奴!”他高兴的大叫起来,“这还不好呀,这是二级职务呀,你真是太幸福了。”
“才二级职务,也好呀。对了,他也给了我一个名字叫木奴,”我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你不要这样了,王子对我们很好了,”弥奴担忧着我。
“其实我很感激王子,救了你我一命,”我握住他的双肩,“我说过的,我会带你离开的,我做到了,我终于做到了,但是我们始终逃不了奴隶的命运。”
“不要这样想,能做王子的奴,就与主人差不多了。我们应该为自己死里逃生感到庆幸了,不知道其他奴死得多惨。不过我们都活了下来,全是你的功劳,一定是你白天…”
“嘘”我捂住他嘴,“过去的事就不要在说了,白天是我只是想找回我的戒指,它对我很重要。”
“砰!”门被人突然推开,是带我来洗澡的奴隶,他凶神恶煞的斥责道,“你们是王子的奴隶,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关系,眼里只能有王子,不能背叛王子,不能与任何人亲密,包括奴隶。”
我们连忙分开,跪在地上,“我们知错了,请哥哥原谅我们这次的无知,不敢再有下次了。”
“这次就放过你们,下不为例,”说完,甩手就离开了。
我们洗完回到自己岗位,我独自守着床头边,嘴角勾起了弧度,“从小家里人都不让我照镜子,长老爷给我带面具,不让我见生人,见过我的奴,被长老暗杀,见过我的人都会爱上我,其中必有蹊跷。我脸上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我答应过哥哥不照镜子,不能违背自己的誓言,我得赌一把。于是在四位王子前来祭拜时,我故意抛出戒指,然后去捡,必定被长官鞭打,于是我戴的面纱就能轻易脱掉,把自己的面容展露在四位王子面前,让这含有秘密的脸救我一把。没想到四王子果然救了我,我这一赌,果然赢了,不仅赢了自己的性命,还救了弥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