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座破旧的宫殿,屋顶、门窗、甚至象征着王者的那神圣的宝座尽是蜘蛛网,尽是灰尘,在墙角边有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说他老是因为他的外貌看上去像是年过花甲之人,他周身被铁链锁着,手上带着十斤重的脚链,脚上带着三十斤的脚链,脚链连着宫殿中间的柱子,如此他的活动范围更被缩小了,只能仰望着高高在上的宝座,甚至都不能靠近,并且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望着,这到底是犯下多大的罪,要受如此剧痛的生理与心理折磨。他满眼的绝望与心酸像死灰一样不复燃,仍旧默默地望着前面神圣的宝座。
在他大腿上躺着一个人彘,这人彘不同于其他的人彘,只是从大腿根部和手臂根部切掉,其他器官完好,静静的看着面前容颜苍老却依旧英俊如春的脸庞。就这样,静静地,默默地。
“吃饭了!”一句不合时宜的咆哮,打断了这片宁静。
满身枷锁的老者满眼厌恶的忘了眼冰冷的铁门,吃力地向铁门爬去,像是费了周身的力气,终于爬到了门边,手从铁门下的洞伸过去,颤抖的端着碗,正打算收回洞内,突然手背受痛,差点把碗打翻,又好像是习惯了似地,死死抓着碗,没让饭倒出来。
“该死的老家伙,这么久才爬出来,”凶残的守卫谩骂着,渐渐远去。
老人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爬到人彘的身边,“来--快来吃,今天幸好碗没被打翻,不然又要饿一整天了。”
“那——那些贱东西,若是他们知道您以前的事,还敢这样对您吗!”人彘吃力的愤愤不平地说着。
“过去得事都已过去,我现在只是任人欺凌的囚奴,并且还连累你跟我受苦,”苍老的声音开始哽咽起来,两人都陷入沉思中
“不想那么多了,我们吃饭吧,看看那些小儿今天有没有给我加什么料,”老者打破了沉寂,颤抖的手在碗里翻着,“该死的,下面全是大便,这些小儿居然也喜欢着一手,”
“没--没事的,我吃下面的,你吃上面的,今天可不要和我争,”
“不,怎么能这样,你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奴。”
“朋--友,也好,您能把我当朋友,已经是我几世修来的福了,你就不要和我争了,我知道我大限将至,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陪您吃饭了,就让我为您做最后一件事吧。”人彘吃力地缓慢地说着,声音无比沧桑。
老者没有说话,沉默着,沉默着。
“也许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脱吧,是我拖累了你,真的很对不起”
“不--您没有对不起任何人,这都是--都是…”人彘终于没能说出那个名字,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又一次沉默,过了良久,良久,“来吧,我们吃饭,不想那么多,”老者用手抓着饭,送到人彘嘴边,人彘的嘴没有动,像是千斤重铁,拗都拗不开,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老者苍老而英俊的脸,眼角有一行干枯了的泪痕。
人彘就这样,带着笑容离开了老者,离开了他此生最爱的人,离开了他心目中真正的王。
死在自己爱人的腿上,此生无憾;能被他当着朋友,已是无遗。
老者没有哭,也没有笑,他脸上没任何表情,像是与自己无关仰着头,直直地看向那可望而不可即的王的宝座。他手上的碗骤然滑落,掉在地上,打得粉碎,米粒溅得一地都是。
渐渐地,他眼睛开始迷茫,仿佛看见了母亲的身影,轻快地向母亲飞奔而去,像是梗塞了千年的眼泪,终于在抱着母亲那一霎那,想黄河绝提一样流了出来。
“孩子,你受苦了,跟母亲走吧,我们离开这里,离开这纷华吵杂的世界。”
“可是,我还要等哥哥,我相信,他会来看我的,我想等他。”老者像孩子一样倔强地不愿离开。
“孩子,就是你的执着害的你呀,”母亲心痛地摇摇头。
渐渐地,老者合上了眼,在他最近隐约能听见绵延而悠长的两个字——哥哥。
生逢太平却不安,偏作乱世显英才。
乱世沉浮,生死千回险中走;绝代佳人,沦落下贱遭人羞。
不为他求,不为他求,不为自己前途求;
为他求,为他求,只为心里最初衷。
命中所误,命中所误!
“哥哥,你怎么又与那个贱人在一起了,”我气愤地向哥哥吼去。
“什么贱人,不要乱说,他也是你姐姐,”哥哥用严厉地眼神看着我。
“什么姐姐,我和她又不是同一个母亲同一个父亲,她只是跟着她母亲嫁过来的,只能算是个陪嫁。”
“小树,你下次再这样说,我就不理你了,”哥哥严厉的斥责我。
在以前,他这一招是对我最管用的,但这次不行了,“普凡,不理就不理,我知道,你现在有了他这个妹妹,就不要我了,”说完就跑了。
“普树,普树,别跑,当心摔倒。”哥哥的声音渐渐远去。
“哼!还是关心我的,”我跑累了,自言自语道,细想来,“不好,我这样一走,待会那个狐狸精又会去找哥哥,真是连我哥哥都不放过,”说着说着又往回跑。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贱人正朝哥哥走过来,“哼!又来抢我的哥哥,”于是连忙朝哥哥飞奔而去。
“普树,你怎么来了,”李梅儿娇娆的朝我打招呼。
“我不来,我哥哥就被你勾走了,我是来找我哥哥,又不是找你的。”
“普树,你怎么这么说话,太不懂礼貌了,”哥哥训斥道。
我没有理会哥哥,看着这女人继续说道,“听说你母亲怀孕了,真是恭喜呀。”
“我母亲也是你母亲吗?”李梅儿娇滴滴地说道。
“我母亲早就死了,难道你在咒你那狐狸精母亲死吗?不过死了也好,世界上就少了一个狐狸精了,什么时候你这个狐狸精也死了就更好了”
“普树,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以为你有资格骂别人狐狸精吗!你就是一个祸害,祸水,”李梅儿终于忍不住发火了。
“梅儿,你说什么?”哥哥马上制止。
“难道我说错了吗?他就是祸水,就在他出生时,乌云压天,白昼变黑夜,当时就有道士上门,给卜了一挂,说他是祸水,会颠覆全球的。唯有解救的办法就是,永远都不要照镜子。所以父亲才会不喜欢你,在你母亲死后,把你送到了他外婆家去,说白了,你就是我们家的累赘,祸害,没准你母亲就是被你克死的。”
“啪!”哥哥一巴掌打在了李梅儿脸上,“李梅儿,适可而止。”
“你打我,为了这个祸水,你打我,你第一次动手打我,”李梅儿哭喊着跑了。
哥哥看着手掌,喉咙里发出两个字“梅儿”,但终究没被她听见
“哥哥,原来你把这件事都告诉了她,这是我们家的秘密,更是我的耻辱,你居然都告诉了她,你是不要我了,你是很喜欢她,你去娶她做你老婆吧,我亲爱的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的弟弟呀,”我含着泪,带着哭腔说完就跑了。
跑到到河边,自言自语道,“母亲走了,父亲视我如妖邪,狠毒的后娘和她那阴险的女儿更是视我为眼中钉,现在哥哥也不要我了,我活着、有什么意思,不如就随着河流走了吧,”意识涣散地朝河中间走去。
突然一个念头浮上心头:如果我死了,哥哥就可能成了后母的眼中钉,现在她又有了父亲的孩子,如果孩子出生,父亲对哥哥必定会更差,到时哥哥得受多少白眼,哥哥怎么能受如此之苦。不,我不能死,为了哥哥,我要活下来,为了哥哥,我要把那贱女人肚里的孩子打掉。
当我回过头时,看着哥哥不要命似地向我跑来,那种急切,担忧与慌张全都集中在哥哥的脸上,这样看来,哥哥就更英俊了,当我还傻愣愣地看着这一切而不得回神之际,一个有力的温热的大手拽着我就往岸上拖,到了岸上,狠狠地给了我一个巴掌,把我打爬在地上“你个蠢货,你在干什么,你想自杀吗…”
还没等哥哥说完,我就连爬带冲地上前去,双膝着地的抱着哥哥的腰,哥哥没有说话,抚摸着我被打得发红的脸,良久良久。
“傻瓜,你是我弟弟,是我最亲的人,哥哥当然爱你,关心你,保护你,你是哥哥最重要的人,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哥哥,对不起,从小我就失去了母亲,父亲把我送到外婆那里去,外婆逝世后,是您多次要求父亲才把我接回来的。外婆住在深山里,平时就很少人来,但您一有空就来看我,给我买玩具,我甚至每天都想着哥哥,都想你天天来看我。外婆是当地的巫医,从我五岁起就传授我中医,识百草,当时我小不懂事,总以为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有西医就够了,为什么还要学中医,于是就不学,被外婆痛骂之后,躲在墙角哭,真的很凑巧,你当时过来看我,知道事情后,安慰我,并激励我认真学医,告诉我以后会有用的。我当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你,最后努力钻研,在九岁就掌握了很多医理药理,物我相克之类的。在十岁那年,村里发瘟疫,连外婆都束手无策,是我想办法治好了这场瘟疫。就是因为你的一句话,我不畏艰险,努力学习,那是我的动力,也是支撑我到现在的动力。您说的会来接我,叫我等着,以后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我终于等到了。哥哥,我最亲爱的哥哥,你从来都没骗过我,以后也不要骗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不要抛下我不管,不要。”
“傻瓜。我怎么会离开你呢!你是我弟弟,我以后会都会在一起的。”然后牵着我的手,向回家的路走去。
走在哥哥的身边,就是莫名的安全,自己就暗暗下定决心:哥哥,你放心,我不是祸水,我是福星,我会给你带来幸福的,您是世界上嘴伟大的哥哥,我会让你全世界的人都敬仰您,不论付出任何代价。
回到家中,父亲在沙发上看电视,李梅儿坐在父亲旁边,见我们回来,一脸假装热情地样子,看了就恶心,后母在厨房里忙活着,一点也不像个有孕之人。
哥哥与他们互相问好之后就回房去了,我都没正眼看过他们,在我眼里就只有我的哥哥,他们只是假面善,我尾随到了他房间。哥哥要考大学了,在认真地看书,看着哥哥认真的样子,我浮想联翩,等哥哥大学毕业,我就跟着哥哥走,离开这个不属于我的家,和最亲的亲人在一起,那才是幸福的。
“哥哥,你看的什么书呀?”
“政治。”
“政治,你想做政客?”
“是呀。”
“哥哥,我不想让你做政客,要做就做主席,不,不是主席,是皇帝,我想让你做全世界的王,到时我会帮你的,我要统一世界,然后由你做世界的王,怎么样?”
“好好好,做全世界的王,你看你才多大呀!就想统一世界,现在是和平年代。”
“哥,我说真的,我现在十三岁了,不小了,你看你,十六岁就考大学,这证明我们两都是天才。哥,我是认真的,没与你开玩笑,你有听我说吗?”
“好好好,认真的,认真的,我现在要看书,你先去看电视吧,不然我考不上大学,你怎么帮我打天下呀!”
“不,我不想和他们在一起,我只想和您在一起,这样吧,我看着你看书,绝不打扰您,行吗?”
“好,随便吧,只要不打扰我就行。”
-----------------------------这是我的第二部作品,第一部《宇宙灭魔》,由于经练尚浅,写的不怎么好,词藻故事情节太单调,这部《倾世枭雄》和第一部大有区别,如果说‘风格即人’,那在这两部作品中,就是两个不同风格的人了,呵呵,这里面相对的斗智斗勇比较多。最值得细细品味的是,里面许多场景是从社会现实挖掘出来,然后把故事情节扩大,使其更极端化。借这部作品激励大家要做到心诚心善,借反讽手法抨击社会的炎凉,人心的冷漠,人性的残酷。
这里得解释一下人彘,人彘是指把人变成猪的一种酷刑。就是把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铜注入耳朵,使其失聪,用暗药灌进喉咙割去舌头,破坏声带,使其不能言语。然后扔到厕所里。本故事的人彘,与其大不相同,严格意义上不能称为人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