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萌,你家小姑子是怎么一回来?好好的一姑娘竟然如此不检点与人私相授受!外头的人都说你这大嫂教管不严,看起来也不是个好的……。”
听到这话,阿萌拉高了声音打断了她,咬牙问道:“青青,这话是谁说的?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我家小姑与人私相授受了?”虞月娟现在皮肉伤比她还严重,和男人授受得起来么?
姚青青挑起眉,也同样惊讶问道:“这事外头传得都有好些天了,你不知道?你家小姑子呢,她也不知道?”
阿萌沉着脸,说道:“月娟她的脚受伤了,一直在自己的院子里养伤。”
姚青青点头,觉得自己明白了,然后有些同情地说道:“看来她也挺可怜的,被人这样陷害,这摆明着就是冲着她去的。不过你放心,虞表哥已经派人找出造谣生事的人了,而那让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就是这事有些后遗症,毕竟无论这事是不是有心人谄害,对于你们的名声都有陨。特别是虞月娟,依她那心高气傲的脾气,这次估计会气得哭了吧。”
说着,姚青青还真有些幸灾乐祸,毕竟从小到大虞月娟总爱找她麻烦,她自然也不是什么善茬子,感情也没那般好,自然乐于看她倒霉受罪。只是若是涉及到阿萌,姚青青也是不干的,这便是她为何会急冲冲地跑来找阿萌的原因。
看姚青青自说自话,阿萌根本没有丁点被安慰感,有些急地扯了扯她的衣服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呢,你就给我仔细说说吧。”
姚青青这会也不急了,拍拍她的手,示意她莫急,然后慢慢将近来京里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几天前,京里突然有流言传得似模似样,据说有人看到在上巳节那天,靖远将军的妹妹与陌生男子在莲花观寺的客房里私会,虞姑娘甚至将自己的手帕赠予对方,后来却被对方不小心遗失,然后被人捡到。
这流言说得一板一眼,还有事实根据。原因便是上巳节那天莲花观寺确实发生了些不同寻常之事,有许多人可是亲眼目睹了虞将军的妹妹独自一人去寺院客房里歇息,在那之前,已经有一个男人率先进了客院。于是没有人再怀疑这流言的真实性,甚至有些当时也在莲花观寺游湖的女人八卦地补充了一些她们知道的事情,使得这子乌虚有的流言一下子变成了真得不得了的事情。
如此,不到一天时间这事便传遍了京城,让一些原本想攀上将军的家庭也熄了那个心,不再派媒人上将军府。然后流言越滚越大,甚至有人怀疑起将军府女主人的持家能力,才会任自己未出阁的小姑子做出这等丢脸的事情……
这事传得极轰动,虞家被惊动了,也很快就传到了虞月卓耳里。
这些天来,虽然虞月卓忙着关注北越的事情,也从古音达那里套出了北越草原东部联盟部活想要除去自己的阴谋,但因他人现在在京城,所以北越人想对他不利也要看他们有没那个有本事。所以虞月卓根本没有将北越东部联盟势力派来的探子放在心里,反而开始将目光放到惹着他的仇人身上,正在琢磨着怎么使坏呢。
而当虞月卓得知这桩对自己妹妹及妻子皆不利的流言时,顿时当场拍碎了军营里自己办公的桌子。虞月卓自然不会任人这般污蔑他的家人及妻子,马上让人去将事情打探清楚。
然后,过了两天,京里又有人传出这事纯粹是对将军府的污蔑,是与靖远将军结仇的人为了打击靖远将军而设计出来的阴谋。
为了取信于人,靖远将军也拿出了证据,将放出流言的一个来自外地的刺头找了出来,经五城司衙门审过后,查出此人正是受了有心人的收卖特地污蔑靖远将军的妹妹以打击靖远将军,才会搞出这一系列的事情。甚至将军府的人也查出,上巳节那天虞将军的妹妹游湖时被人抢走了手绢,而抢手绢的便是造谣的这个人。
当然,事情并没有因为找出造谣的人就结束,这人只是受人指使罢了,还有幕后的指使者呢,但可惜的是,那造谣的人却在牢里自杀了,结果没能查出幕后的指使者是谁,自然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与将军府有仇弄出这种事情。
只是,经过这件事情,将军府的名声还是受了影响。私底下还是有很多人觉得,这会不会是将军府为了转移视线而特地找出个人来洗清虞小姐的名声的?是不是其中还有内幕?对这件事情众人有很多猜测,这纯粹是日子太平无事干的八卦,所以八卦一多起来,当事人再怎么无辜名声也会受到影响。
正在这种时候,还发生了一件充满了绯色的事件。
何太傅家的三公子何昭宇在街上拦住了下朝回府的靖远将军,诚恳地告诉将军,他知道虞小姐是清白无辜的,并且表明心迹,为了证明虞小姐的清白,他愿意娶虞小姐为妻……
当时围观的官员及百姓都哗然了,只有虞月卓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带诚恳的何昭宇,突然展颜一笑,眉目俊雅,却毫不迟疑地拒绝了何昭宇的提亲,并且告诉何昭宇,他们将军府不屑与卑鄙无耻的小人成为亲家,更不会将妹妹嫁给一个人面兽心的小人。
如此诛心的话一出,当时所有在场的人都惊了,特别是那个说话露骨的人还笑得如此高雅时,让人有些不敢置信。
只有何昭宇面色阴沉得可怕,也回了一句:“将军此话是何意?莫不是因为令妹被人污了名声,却怀疑到何某身上?若不是见过令妹,知道虞姑娘是那般高洁的女子,我都要以为将军也是那等胡乱栽赃之人了。”
此话虽然是称赞,但却有反效果之意,于是再度让人想入菲菲了。
也因这一件事,将军府彻底与何太傅交恶。
“何太傅家的三公子?”阿萌摸着下巴,然后忍不住看向几乎像没骨头的蛇妖一样趴在桌子上的花妖儿,见她望过来后,花妖儿朝她露出分外妖艳的笑容,阿萌只能默默地收回目光。
姚青青瞧见这一幕,自然又是一阵厌恶。
“何三公子真的说要娶月娟?”阿萌问姚青青。
说了这么多,姚青青也口渴了,端起茶喝了口,点头道:“是的,当时在东城的大街上,很多人都看到了,也听到了他们的回答。”说着,姚青青凑近阿萌,突然说道:“何三公子也是个灵秀杰出的人物,据闻京中许多贵女都对他芳心暗许,恨不得嫁给他为妻呢。可是表哥却说绝对不会将妹妹嫁给这等卑鄙无耻之徒。阿萌,知道表哥为何会这么说么?”
其实不只姚青青疑惑,京城里许多人的疑惑,不知道到底谁比较可信。
在大多人眼中,何府是古老的书香世家,家中世代在朝为官,甚至因其家风严谨而辅佐过几代的帝王。是以出自百年书香世家的何照宇自然也是个仪青堂堂的男子,自小便有好名声,可谓是声名远播,给人的感觉从来都是正派的。
而虞月卓不只是大楚所有人都景仰的大英雄,还出自古老的虞家,家世比起何家还要贵重一些,甚至现在还是天子宠臣。除去这些外在的条件,见过虞月卓的人都会认为这是一个坦荡无双的君子,俊雅的外貌,高雅得体的仪容,高洁无垢的气度,举世无双。
所以两个都有如此好名声的人,没有人会将“卑鄙无耻”等不好的词冠在他们身上。可是偏偏那一次大街上的求亲,两人意有所指的话,皆让围观的人浮想联翩,却不知道该信哪个。
阿萌眨了眨眼,然后很淡定地说:“自然是我家相公说得对了,以我家相公的人品自然不容人怀疑,定然是何府的公子是个卑鄙无耻之人,所以我相公才会一口回绝了他的求亲。而且我觉得相公也说得对,何府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我和月娟这次受伤还是被他们害的。”
姚青青瞪大了眼睛,“此话怎讲?”
花妖儿满脸黑线地看着面不改色说谎的阿萌,心中默默吐槽:将军夫人真会睁眼说瞎话啊。不过她觉得两边的人都不是啥好东西就是了。
阿萌看了一眼正在腹诽的花妖儿,花妖儿马上移开目光,专注地盯着柱子上的花纹。
接着阿萌就说了简约版的莲花观寺院的事情,果然让姚青青也开始厌恶起何家的人,并且认为敢污蔑如君子般高华坦荡的虞表哥的人都不是好东西,何太傅也特无能了,竟然生出几个不要脸的小人……
“那现在外头怎么说?”阿萌需要确认外头的流言发展得怎么样了,才好去安慰一下躺着也中枪的小姑子。
“有虞表哥在,流言自然平息了,只是你们也出名了,虽然舆论是站在你们这边,很多人都同情你们被如此连累,但也不凡恶意中伤之人。”姚青青叹了口气,就算是无辜的,但还是产生了不良影响。所以她才会心急火燎地过来看看阿萌怎么样,谁知道这丫的竟然还被瞒着,该说将军府的人隐瞒的措施做得到位么?
对于自己会被隐瞒得如此严实,不肖想也是某位将军的功劳。阿萌倒没有觉得有什么,她这些天被那囧毒折磨得要死,哪有心思理会其他?估计虞月卓也是担心这个,所以才会将将军府的消息都封死了。
见阿萌没有啥影响,姚青青逗留了会儿,又抱了小包子后,便告辞离去。
不过离开之前,姚青青又看了一眼丝毫没有丫环感觉的花妖儿,再一次同阿萌确认:“你真的不打算在虞表哥回来之前处理了这小妖精么?若是你想卖她,我可以马上帮你联系可靠的人伢子,保证没有人能查到她被卖去哪个山旮旯,不会让你为难的。”
阿萌囧着脸回答:“放心,她真的不是问题。”这个可是她以后档危险的耙子,真心不能卖啊。
花妖儿撑在脸颊上的手直接滑到后脑勺,同样囧囧有神地看着姚青青。
于是,劝说阿萌不成的姚青青只能恨铁不成钢地离开了。
下午,虞月卓又提早回家了。
阿萌午睡起来听到虞月卓回来的消息,连头发也没梳,就跑出去扑到了刚踏进房门的男人怀里。
“怎么了?”虞月卓挑眉,双手环住她的腰肢,一双温雅如月的眼睛瞧向一旁的花妖儿。
花妖儿歪歪嘴,心里虽然觉得自己受够了这个恶劣又爱吃醋的男人——竟然连她多看阿萌一眼都阴森森地盯着她打算下黑手,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但为了小命着想,还是识趣地退下去。
“外头的流言到底是怎么回来?怎么发生的?”
听到她的话,虞月卓便知道瞒不住了。不过刚才回来时听到管家报告今天靖王府的三少夫人过府来的消息,虞月卓便知道以姚青青的性子定然会告诉阿萌这个消息的。
虞月卓搂着阿萌往室内走去,也没有叫丫环进来伺候,反而将桌上的茶壶往阿萌那里推了推,示意阿萌给他倒茶。阿萌有些黑线,这茶壶都在他面前了,还往她这里推要她给他倒茶,真是个坏习惯,懒夫君。不过她现在有事要问他,所以很听话地伺候他。
虞月卓喝了一杯茶后,方给阿萌解惑:“不过是何昭华那小子想娶月娟弄出来的事情,他以为将月娟的名声弄坏了,然后再以救世主的高尚情怀出现表示娶月娟我就会答应让他娶了么?那小子是有些头脑,但太嫩了,先让他得意两天。”
阿萌瞄了瞄,见他眼里的恶意怎么也掩藏不住,便知道他打算将何昭华往死里整了。
“那个……他怎么会想娶月娟呢?难道真的像上次他给月娟情诗时说的,他深深地爱上月娟了?”阿萌有些恶寒地问道。
这点虞月卓倒是清楚,支着脸悠然道:“估计是为了给他妹妹何纤华报仇吧。上回我将何纤华打下山涯,本是想将她废了的,谁知道青门的门主会不惜耗费十年功力救她呢?不过虽然救回来了,何纤华不养个三年五载的,也难恢复以前的功力。所以,何昭宇对月娟出手,也是为了让我尝尝妹妹被伤害的仇吧。”
阿萌:果然,这男人实在不是什么好人!怨不得何昭宇会找他们麻烦……
过了一会儿,阿萌又问:“你打算做什么?怎么对付他?”
虞月卓摸摸她的脑袋,柔声道:“不用担心,也别想太多,我会处理的。”
“但是月娟那边……。”阿萌仍是有些愁,“虽然这事情很快证实月娟是清白的,但是被人这般污蔑,月娟一个小姑娘怎么受得住?就算咱们瞒着她,也不可能一辈子都瞒着吧?”
这些天来,她还在奇怪怎么不见刑家那边的人再上门来关礼了呢,敢情是出了这事儿,刑家怕惹得一身腥也撤了。
虞月卓却不着急,笑道:“等月娟的伤好了,自有人会上门来提亲,到时就给她定下亲事吧,也免得一些阿猫阿狗的都盯着她。”
听到他将京里那些想同将军府攀关系的人说成了“阿猫阿狗”,阿萌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
放下一桩心事后,阿萌狗胆也肥起来,揪着他的衣袖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处理何三公子?能告诉我么?”
虞月卓将她搂到怀里,咬了下她的耳坠,坏坏地挑起眉毛,问道:“你确定你想知道么?”
“呃……。”
为毛她觉得突然很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