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小小姐做了什么?!”藤田已经开了铁门,一边脸色难看的怒吼,一边举起手中的扫把就往落年的脑袋上砸,学不乖的碧洋见此手上扣起大片混着雪的土朝落年的脸砸了过去,灰尘一瞬间跑进眼中,落年眼眸下意识的一闭,薄唇紧抿,手中的浮萍拐一瞬间狠狠的朝碧洋砸了过去,没有尖锐点的拐子竟然被硬生生的砸插进了她的锁骨之中。在后面那根扫把和惹恼她的碧洋之间,她选择了碧洋。
咔咔咔咔……
以拐子所在为圆心,骨头产生裂缝,巨大的疼痛感和仿佛就在耳边响起的裂开的声音,叫碧洋眼眸瞪得向外凸出,嘴巴大张,声音在咽喉发出磕磕碰碰的声音,却怎么也喊不出来,疼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而后面的扫把在距离落年脑袋仅剩两厘米的地方骤然停住,一只漂亮白皙的大手握住了扫把,乌黑的刘海下,一双深蓝色的桃花眼冰冷的看着藤田,吓得他全身僵硬,手不由得放开了握着的扫把的另一边,“少、少爷……”
熟悉而陌生的味道,被细小的灰尘沙子刺激的眼睛酸痛的落年身子依旧忍不住下意识的微微僵住。
真一把扫把扔到一边,看着藤田管家的眼神犹如北极寒冰,比语气冰冷可怕上不知道多少倍,“你们在干什么?”
藤田被那双眼神吓得一瞬间坐到了地上。
那边见藤田管家出去半天还没回来的天堂真央走出房屋,看到这显得诡异混乱的一幕,瞪大了眼眸,裹紧了身上的狐裘大衣连忙跑过去,“藤田……真一……怎么回事?啊!碧洋!”看到晕倒在地,鲜血流了一地的碧洋,顿时惊得捂嘴大叫,看到站在碧洋面前的落年,顿时脸色大变,“是你?!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你杀了她?!你这个凶手!我要报警抓你!我要报警抓你!”天堂真央说着颤抖着拿出手机就想报警,只是还没来得及摁下,就被阻止了。
“够了!”冰冷的语气,一瞬间叫人如坠冰窖,“她还没死,让医疗队过来。”目光转向藤田,藤田立刻一个激灵,白这一张脸赶紧拿出手机通知艾比瑞家的医疗队过来救人,完全生不起任何的反抗心理,他做艾比瑞家主,合格程度和适合程度比希格勒司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真一!她想杀了你妹妹!”天堂真央尖锐的大叫道,看着落年那张脸,她真是恨不得扑上去划花她,就是这张脸,越长大越像,说她不是私生女她打死都不信,就算真的做过DNA鉴定又如何?谁也不能否认她老公为了找这个小东西找了十几年的事实,不能否认希格勒司不爱她这个妻子,爱的是她母亲的事实!
这是她一辈子的耻辱,见一次她就恨一次,当初为什么她会想要打掉肚子里的孩子?为什么生出两个孩子之后却总是想要杀死他们?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母亲!
落年对这一切仿若未闻,她伸手想要揉揉眼睛被沙砾刺激着的眼睛,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和绑着绷带的手都湿湿的,都是红酒味,她正怔神,一张浅蓝色干净的手帕出现在了面前,落年微微抬眼,眯着眼睛看着前面的男人,朦朦胧胧的眼睛看不清楚他的脸,似乎改变了很多,又似乎没有改变,恍惚的,她觉得好像还是熟悉的,但是却是那样那样的陌生。
她把浮萍拐转了下,让长的那一头跑到前方,推开男人的手,然后自己回收她的浮萍拐,转身走进艾比瑞大门之中,拒绝的彻底,连眼角都没有多给他一分。
深蓝色的眼眸一瞬间变得黯淡无光,浓郁的深蓝色犹如化不开的墨块,倒映着那抹决然的背影,白色的,仿佛周身都带着美丽动人的光晕,在他浓郁的眸中清晰可见,却越来越遥远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于是他眼中的光亮,也消失不见。
犹如一尊没有生命的人偶。
冷风撩动他的乌发,凌乱了谁的心。
好一会儿,他缓缓的转向还在闹个不停的天堂真央,仿佛没有焦距的冰冷目光,叫天堂真央吓得全身一个哆嗦,骤然噤了声,苍白着脸色看着他,“真、真一……”
“闹够了没有?”冷漠的语气,仿佛在对一个陌生人。
天堂真央根本开不了口,只能握着拳头心脏起伏剧烈的看着他。
“看来够了。”他转向藤田,“去给你家小姐收拾行礼,一个小时后搭上去日本的飞机。”
天堂真央脸色骤变,“真一?!”
真一恍若未闻,迈着步子往屋子里走去。
天堂真央迈着步子连忙跟上,面上一片焦急,“真一真一!你想干什么真一?我是你妈!我是艾比瑞家族的人,你让去日本干什么?!我的产业都在这边,你让我回日本干什么?!真一!”
真一脚步微顿,他转头看着天堂真央,“在这里那么痛苦,你何必苦苦纠缠?那个男人不可能会回心转意,他从来都没爱过你。”
天堂真央脸色惨白,怔怔的看着真一那张和那个男人有着七分像的脸。
“你越是这样,只会越让他讨厌,也会给你自己带来悲惨的命运,念在你这个‘母亲’的这个称号,我送你离开这片污浊之地,回日本重新过日子吧,在这里没有人爱你,回到那个属于你的国度,好好的爱自己吧。”真一冷漠的说罢,迈开步伐继续走动,留下天堂真央一个人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
往事如烟,曾经的一切,造就了今日的局面。
她曾经也是一个单纯柔婉的日本女孩,即使是大家族的独生女受过各种顶尖的教育,她也依旧改不了那大和民族女性骨子里的以夫为天的秉性,她曾经以为自己很幸福,即使丈夫若即若离对自己冷淡无情,连在房事上都仿佛只是在例行公事的做完就走,但是她以为这是因为希格勒司的性格所致,直到那一天,她欣喜若狂的等在家中想要告诉那个男人她怀孕了,那个男人喝得醉醺醺的三更半夜才回来,嘴里念叨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述说着她只有在梦中才敢奢侈的希望听到的绵绵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