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章也过来看过,提醒我最好准备点冰块在他哭闹时给他冰敷,说是长牙的时候牙龈很容易肿胀。到了晚间十七果然哼哼唧唧起来,我赶紧让人把准备好的小块冰拿来给他冰敷。这样子可以缓解一些,但是又怕他凉着了,一会儿就改用凉水擦拭。
十七躺在我腿上,因为牙龈肿着,右边脸显得有点大,脸上还挂着泪珠。用凉水擦拭可以缓解他的疼痛,宫女不停的换干净纱巾和凉水,让我好给他擦拭。
十七渐渐安静下来,可是因为疼痛更加黏人了,一定要跟着我睡。
六哥撩开帐子的时候,他才刚睡着一会儿。
“听说长牙了?”
“是要长牙了,所以牙龈肿胀,你看他的脸,一边大一边小的。”我心疼的说。
“真是可怜,这一边跟小包子似的。”六哥伸手在他小脸上虚点。
“有你这么当爹的么?还不快去洗洗睡。”
“嗯,洗洗睡,搂着老婆儿子睡大觉。”
整个长牙期,十七都是小包子脸,他自个还对着铜镜拿手戳脸,戳痛了又放下手可怜巴巴的看我要我过去哄他。
我好气又好笑,怕疼你还戳。又怕苦,老章给开的药还是得灌才行,他也不知道喝苦苦的药跟脸不用再肿成小包子有关系。不过,就算知道,肯定还是不会合作。
等到长出了两颗,他的周岁也就满了。抓完了周,老爷又跟我碎碎念:“这都周岁了,怎么还是三皇子?”
我剥个粽子递到他面前,“老爷,你爱吃的莲蓉馅的。”
他瞪我一眼,还是接过去。
“这不是才周岁么,不急。”
“储君的名位定下,对你自身就更多一层保护。皇上不想有厉害的外戚出现,会不住打压林家。我们身为后族,谨言慎行是分内的事。但是,娘娘孤身在宫里,需要更多的保护。”
我知道他是好意,“老爷,暂时不要给十七太多,是我跟皇上达成的共识。”
“十七?你还叫十七。都周岁了,叫大名吧。省得三皇子还以为自己就叫十七呢。”
“子晟。”我朝着十七叫,他混没反应,还扭头去看身后。
厄,真的呢。小时候我也以为自己叫“十一”,但是那谐音啊,所以老太太叫“莳宜”,我也知道是在叫我。
“十七。”
这回他知道是在叫他了,欢快的丢了玩具跑过来,倚入我怀里,“母后!”
这孩子是半个月前开始唤人的,头一声叫的是“爹”,气死我了。
六哥当时乐得哈哈大笑的抱过去,“再叫一声!”
他没声了,伸手摸六哥的脸,然后六哥又哄了半日,他才又开金口叫了一声,不过是冲着我叫的。
六哥拧眉,“你怎么教的啊?”
“我没教过他这么叫啊,母后我倒是教过很多遍,可是他一开口居然是叫‘爹’。”
“我知道了,肯定是你整天在他面前念叨我,说‘你爹什么什么的’,听得多了,他把这个记住了。不过,这声可不能乱叫。”
那是那是,我跟十七讲:“这个是父皇,父皇,以后不要叫爹了。”更不能冲其他的人叫。
十七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看着六哥,“父……父皇”
“对了,来,亲一个!”
这个十七能听懂,当即凑过去,在六哥脸上撮了一口。
“这是母后,叫母……后!”他教着十七。
十七甜甜叫一声“母后”,然后小身子向我倾来,我接着他,死小子又撮我一口。这样开了口就慢慢又学了其他的话。
他看着老爷,想了一下,然后叫“外公”。
老爷含笑应了,“多聪明的孩子!”
“十七,你就是子晟,下次母后就叫子晟了。”
他迷惑的望着我。
我摸摸他的头,“以后叫的次数多了,你就习惯了。”
我和老爷接着说话,十七,不对,是子晟就靠在我腿边拉扯我腰上的坠饰玩。第一回私底下我给他办抓周的时候就抓了个小饰物给我,把他老子给气得。我就是怕他到时候临时什么都不知道胡搞所以才偷着给他试抓一回的。
我当时微笑着接过,问:“你自己想要什么?”
他扭头看过去,然后伸手画圈圈。
“全部啊?枉母后还感动了一下,结果是这个给母后,其他的你全占了。”
“嘿嘿嘿”他露出小牙笑得欢快。
六哥小声说:“是得先预演一下,不然到时候就抓个小饰物,还不知让那些人说多久。”他说着还拿了个小印出来给儿子,让他拿着玩。我好奇的看了一眼,才知道是华禹皇帝的私印,上头刻着“乾元主人”。十七每天只要把这个小印从一堆东西里找出来,就能得到奖励,这样练习了三天。
到了正日子,我一件一件把琳琅满目的东西摆上去,这可比我私下弄的规模大多了。
玉扇坠二枚,金钥一件,银盒一园,犀棒一双、弧一张、矢一枝、文房一具、晬盘一具,珍玩如意、文具花囊,紫檀嵌玉小如意一柄、玉匙一件,白玉扇式盒一件、红白玛瑙寿量笔架一件,玛瑙连环二件,白玉碧玉连环二件……
孩子抓周,摆放这些小物件是嫡母的事,之前我也做过。不过这回轮到自己儿子,又不一样。这小子的抓周全天下都在关注,我小时候可没人给我办过抓周。
十七现在对那个小印已经很熟悉了。只是见多了这么多东西,他一时拿眼东找西找的,拿了几样又放下,我看六哥挺紧张的,十七把平日少见的都拿起来看看又放下,最后才把私印扒拉了出来。
那些旁观的贵妇都没口的凑趣说好话,外室那些大老爷们围着六哥去了,听着无外也是那些套话。
当下我对老爷说:“您没看见他抓的什么吗?那可是皇帝私章。”
老爷想了想点头,“这么看来,皇帝确是属意三皇子的。不过还是实至名归来得更好。”
“嗯,这个我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