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这次真正的凶手依然可以逍遥法外?”我惊讶的说。这怎么可以!
“那就要看娘娘你的枕头风怎么吹了。”老爷看着我,“你昏迷得正是时候,所以我才让老四那么告诉皇帝。”
老狐狸!你这只老狐狸!什么都可以被你利用。连十姐姐的婚事你也利用。
我还以为你当初肯离开京城,是真正的什么都看淡了呢。原来不过是以退为进。
“我老了,我可以不争什么了。可是,我还有儿孙。娘娘,你一直和娘家人保持距离,可是,除了你的娘家人,什么人能真正跟你同心同德,一心希望由你所出的皇子来继承大统。”
我有些哑口无言,是啊,除了林家人,那些人,谁会真的希望我的十七好。
“林家已经死了太多人,如果不是由你所出的皇子承继大统,叫老父如何能闭眼。而你若不能扶持三皇子登上帝位,好一点你有母后皇太后可以做。可是不好的话,就要面临被废的下场。再者说,如果将来的嗣皇帝不是你所出,你以为母后皇太后就那么好当。你看看现今的太后,再看看范家是如何被皇帝一步一步打压的。如果安穆太后是皇帝的亲娘,只要不是造反,何至于一点颜面都不给母家留。”
这……
“所以,该下定决心了。在这后宫,不能光靠****生存。总有一天,你的****也必须要给权势让步的。到时候,你就悔都悔不过来了。”
我手撑着头,老爷说的,好像也在情在理。
贤妃悠悠一声叹息,“小妹,我也曾和那个男人同床共枕那么多年。他的心,狠着呢!为了这片江山,他该舍则舍,当断则断,从来没有犹豫过。虽然可能后悔,但后悔能有什么实际的用处呢?他对自己都能狠得下心来,何况是你。”
这个话,我其实并不怀疑,必要的时候,六哥是很能决断的一个人。
“老父言尽于此,娘娘如果有用得上的地方,尽管吩咐。如果你当真油盐不进,我们也没有办法。我让林家人都退出官场吧,希望将来娘娘若是失势,皇上还能念在林家往昔的功劳网开一面,不要绝了你大哥的后。”
是大哥的后,而不是林家的后。对了,老爷还偷藏了个儿子在外头,到底在哪里我们谁都不知道的。
见我陷入沉思,老爷和贤妃也不再说什么,相继离去。我独自坐了很久,直到十七让翠侬抱着找了进来拉扯我的衣袖。
“呀呀”他扯着我的袖子,仰着头看我,口水都流出来。
“十七,来来,母后抱!”我抱他到腿上叉开腿和我面对面的坐着,他依依呀呀说着,我还在想着方才的事。我一直以为六哥把姬瑶身边的人都处置了是因为她们挑唆姬瑶听信谣传来打我。原来还有避免姬少康把那件事查清楚抖露出来的用意。那样他就不得不对董家做出处置。而贤妃不敢把姬少康说出来,也是怕六哥会对她下手。因为有了我,老爷不一定还会出死力保全她,弃卒保车也是人之常情。
唉,很多事情抖露开来就不那么美好了。
之前姬瑶跟我示警,那三个人意图下咒咒我,因为没成事实,所以我也没多做计较。只是把她们看起来了,不能再害人就行。可是,事情关涉到我的儿子,我就无法漠视了。
我摸摸十七的嫩脸蛋,母后一定会你把成长路上的陷阱哪怕沙粒都统统清掉。望着他山间清泉一般清澈的眼睛,我心头渐渐安定下来。不管老爷是怎么说的,目的又是为何,我只做我该做的事。
当晚,哄了十七睡下,我回到寝殿。
“翠侬,给十七做娃娃面料的那个松江棉布前后共有哪些人得了?”虽然这个线索有些渺茫,但终究是个线索,也不能置之不理。
翠侬已经去查了记录,当即把这些年前前后后得过的人一一报来,我打断她,“算了,不用说了,我当初是随手挑的绵软的布料,倒是没想到有这一天。看来以后给十七做东西,岂不是得是独一无二的了。以后我不再给他做东西,就让他用分例内的东西,而且还都得日日早晚检查,这样才不会被人抓住机会。你去分派一下,这件事要每日有专人负责。”
“是,奴婢省得。”
“那人呢,查得怎么样?”
“人都被隔离着,皇上这次亲自过问、审查,奴婢问不到。”
六哥不喜欢把一些事情和我讲,他只希望我在后宫安分呆着。可是,这一次,事关十七,我一定要过问。我不能让这件事雷声大、雨点小的过去。也不能让他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十七睡到一半,醒过来,哭着找我。他生病这段日子都跟着我睡,所以秦嬷嬷只好又抱了他过来。我本来是想好好跟六哥谈一谈的。不过,他在应该也没有影响。
十七到了大床上,然后扯着我的衣袖接着睡。我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他的背,他越睡越往我怀里缩。
过了子时,六哥才轻手轻脚的回来,看到床头的烛火被灯罩罩着还没有灭掉,惊讶道:“你怎么还没睡?”我睡在外侧,我的身影把照向十七的光都挡住了,不会影响到他睡觉。
“我在等你。”
他几步过来,我比了个“嘘”,“小声点,儿子在睡。”
他往床上看看,“嗯。”
他洗漱出来,上了床,“什么事?”
“你说呢?”我嗔他一眼。
他沉吟一下,“我知道儿子的事你着急,可是现有的线索指向的面太大了。而且,就算把宫里翻个底朝天,也不一定能把元凶找到。这样子大面积撒网,反而可能让元凶逃掉。”
“那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从人入手,能近十七的身,换了他手里的娃娃,只能是平素熟识的人。”
“有目标了吗?”
“我刚去看了李从简审案子。他执掌大理寺,审案本是极为刁钻之人。但此事涉及宫闱秘事,他有些忌惮。我今日过去,什么都没说,就只说我会再过去听消息。等着吧,李从简知道该怎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