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帝皇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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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幽禁

我脑子里闪过娘,孙妈,不行,不能再把她们拖下水了。她们肯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万一六哥变卦,觉得关着还是不如杀了干净,那只能白添两条人命。

“我,我自己去。”

于是,当日便有大夫说我得了会传染、不知几时能治得好的怪病。我被一顶小轿直接送到了郊外的别苑。

我进到楼上安排给我的房间,收拾得很干净。这里的确有很多书,还有一个不会说话也不识字的老妈子照顾我的吃住,只是谁都见不到。除了每个月来送东西的人。

我娘说她只有我这一个女儿,她不怕传染,要进来陪着我。这话被带到我耳边,我只好写了一封信宽慰她。说是这病很折磨人,不忍她也染上受苦。请她在外头为我吃斋念佛,保佑我早日脱离病痛。不然,就是我不孝了。

老爷难得动了不忍之心,以家长的权威阻止我娘继续闹腾。这是送信的人回来告诉我的。

还算六哥有善心,每个月都会派这个人过来给我带衣服吃食,或者是一些书。我还能知道外头的一些情况。不然,真的会在这里憋疯。

我每日早晚三炷香,求老天爷保佑六哥早点当上皇帝。

在极度的幽静中,我的心里很是不平,我开始怨恨。我恨,恨老爷,恨六哥,恨外面自由自在的所有人。

老妈子刚收拾了被我扯着桌布统统弄到地上的饭菜,下楼去了。这楼上一时静得连她重重的脚步声都听不到。

快则三五年,那慢呢,或者根本就会失败呢。那整座林府不都得给六哥陪葬了。

老爷他到底怎么想的?

我曾在书上读到过一个故事……奇货可居。老爷他是想学吕不韦么?吕不韦可是让秦始皇赐鸩酒毒死的。

不过,老爷的心也真够狠的,就算我是姨娘养的,也是你的种啊。如果他替我求情还是这个结果,我不怪他。可是我就没听他替我求一句情,反而主动提出要杀我。

“叩叩叩”有人在敲我的门。只有来过三次的小柳会这么有礼貌,我也只有见到他的时候会略微开心些。不过,今天还没到日子啊。他来做什么?

我没动,门上过一会儿又响起轻轻的敲门声,然后耐心等着。

我这才过去开门,小柳是一个有一双温柔眼睛的年轻人,很是温和。他手里现在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冲我微微点头,“十一小姐。”

“你今天怎么来了?”我坐回椅子上,脚有一点悬空,尽量冷漠的问小柳。

“今天是小姐的生日,所以六爷遣我过来。您看,这是七姨娘给你送来的大毛衣裳,还有这些,是老太太、老爷、太太、各位姨娘少爷小姐送你的礼物。”

生日?好像是该到了,我今天满十岁了。

我还过什么生日啊,我看看那些礼物,在外头时我可收不到这么多,敢情都可怜我呢。想起三个月前我还在盘算省钱到了今天好添菜,真是恍如隔世。

小柳在我对面坐下来,他真是一个好人,每次来就坐在那里不停的说着,说外面的情形给我听。

“十一小姐,再半个月府里就要送五少爷上京城了。他说他到了京城一定想办法找四少爷告假回来给你看病,他不相信那个老大夫说的。”

五哥,五哥待我还算有情义。看来他也不知道这个事,他和四哥都是因为老爷在背后推动,所以才会上京。还有大哥想来也是。

“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我心头好过一点了。你主子的情形呢,他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当上皇帝?”

小柳沉默了一下,“六爷现在的实力还不够,而且还有当年皇上跟娘娘被害的证据没找到。”

现在的皇帝是先皇的兄弟,因为先皇没有儿子,所以兄终弟及的。不过,应该是有的,现在林府那位殿下就是。

我有点疑惑不能想明白,“他长得跟先皇又不太像,玉碟恐怕也没有吧,国史上就没有他这个人。到时候拿什么来证明他是真的呢?你不要跟我说滴血认亲,这个根本不准。书上说人血跟猪血都能融在一起。就算可行,也不可能开先皇的棺吧?”

小柳楞了,然后说:“六爷自然有证据,我却是不清楚。不过,十一小姐真是有学问,连猪血跟人血会融在一起都知道。”

我摆摆手,“以前在五哥那里混翻出来看到的,说不上有学问。”

“可是,十一小姐,这里这么多书,你怎么碰都不碰呢?”

我瞪眼,“读书需要一个安宁的心境,这里是静了,可也太静了,静得能让人发疯。”我还有心思看书?

“十一小姐,恕我直言,事情已经这样了。你每日跟自己过不去也没有益处。不如就当自己真是来休养的,在这里安安心心的看书。几年后,你就是博览群书的女夫子了。总好过把自己弄成这样。”

小柳走了,我拿着铜镜坐在床上细细看镜中那个人。

一脸苍白,往昔的红润找都找不到,而且瘦得吓人,两只眼睛大大的很突兀。是啊,吃不好,睡不好,就是十岁的孩子也会憔悴。

我这些时日,时常一闭上眼就梦到六哥失败了,林府被抄家,然后连我也被抓到牢里。甚至有一次的梦还很完整的梦到了,爹和哥哥们被斩首,我们姐妹和太太姨娘一起卖作官奴或者是流放三千里。

以前老太太除了说我清冷也说过我心思重。看来我真的是心思挺重的。

小柳不会对我说重话,只说搞成这个样子,但我自己看着都吓一跳。原来我已经变成这样了。在惨点就可以用“人不人,鬼不鬼”形容了。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小柳说的对,总要找点事来做,不能让自己一味的怨怼。不然,我就真得了怪病了。

我拉响床边的铃,在晚上听来很大声,吴妈,就是那个又哑又不识字的老妈子跑了上来。

“吴妈,我要吃饭。”

她一愣,然后点点头下去了。

不知是不是老爷心存愧疚,这处别苑的用度居然是任着我花销的。不管我掀翻了多少桌饭菜,要吃一定还有。绝不会说是有份额的,要加菜需要另外给钱出去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