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三组的成员潸然泪下,大山的资历比唐然还老,竟然在此栽了。这家餐厅,我们之前翻了个底朝天,都没发现端倪。食颅凶手是如何把徐光颜尸身送入的?还是说她根本没挪地方,放在了我们寻不到的位置?我们抓紧时间探查案发现场,门、窗前没有任何足迹与血迹,看来食颅凶手把尾巴擦的很干净,不得不说,现在的这位食颅凶手胆子够大,趁警方排查附近区域时,反其道而行之,携死者尸身潜入餐厅,把大山和牛犊子用极其残忍的手段杀害,并取走了头颅。
餐厅的监控被毁了,连根毛都没剩下。
彻夜未眠,我们调查了餐厅前的路段监控,打警方纷纷离开现场到重返,没有任何异常。
唯一的途径,就是后门,餐厅后方连了个三层的住宅楼,这里我们此前也探查过,并无徐光颜的尸身。而查了此处的路段监控,终于捕捉到了疑似食颅凶手的行踪,黑色的大帽子把他脑袋裹的特别严实,他穿的是黑色的宽松斗篷,像条长的蓬裙般,随风呼呼的鼓动,看不清其身材,像个男人。
正常人走道时,腿抬的时候,脑袋和身体得跟着动。
然而这黑斗篷的存在,根本不像是在走路,观感有点跟鬼片中的厉鬼飘动一样,如此过了半条街,它消失于监控的盲点,就此不见了踪影。就算是滑板,也得速度减慢探脚搓地的时候啊,它完全没有。
“妈的,该不会真是卫龙的化为的厉鬼吧?”唐然打了个哆嗦。
从头到尾,他只出现了一次,在两位警员与井中木被砍头之后。
如果黑斗篷人是食颅凶手,这充分的说明此前他与徐光颜尸身一直藏于居民楼的,按理说,我们探查时应该能注意到他,至少能发现徐光颜尸身才对,事实却一无所获。
我们急于验证,借着微亮的天色,来到居民楼,这的监控很早就坏了的,只能通过笨方法搜查。
花了半天,甚至再次敲开、撬开了所有的住户家,没发现遗留的蛛丝马迹。
食颅凶手对井中木与两位警员进行斩首前,藏在了哪儿?
林慕夏示意三组的人继续搜,她和我、裴奚贞返回了已被封锁的餐厅,尤其是后门和后窗,是重点。皇天不负有心人,林慕夏半天没动静,我们正猜测的时候,她呼喊了句,“凌宇,Sir,快过来。”
多功能警花好像发现了极为重要的线索。
我和裴奚贞绕到前边时,望见她站在徐光颜的尸身前,鼻子凑近了对方的身体,上下猛嗅,她收回脖子道:“有点淡淡的烂味,不是尸体腐烂的,也不是单纯的臭,就像东西坏了一样。”
“哦?”
我跃跃欲试的凑上前,确实如她所说,不过这味道有点似曾相识,一时间想不起来。
裴奚贞只嗅了一秒,他感触颇深的道:“是垃圾桶!”
我们埋伏在红翔学院附近宾馆抓分尸大魔王那次,裴奚贞就藏在了垃圾桶,他对于这种味道特别的敏感。不过徐光颜的尸身静放了一夜没人来动,味道大体散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过于淡,没有辨识度,如果不是与垃圾长期为伍的人,基本上很难想到!
心脏一颤,我第一时间想到了居民楼前的街道上,有一个大垃圾桶,能藏人的。但我清晰的记得,当时和唐然掀开盖子时,垃圾堆放满满的,我们还拿木棍顶了顶,挺实诚的,便扣好了盖子,毕竟警力有限,所查的区域相对来说又大,垃圾桶那么多,总不能每个都倒出来再把垃圾装回吧?
我们仨顺着后门走向居民楼前街道的大垃圾桶,掀开盖子时愣住了,竟然少了大量的垃圾!整个晚上没有环卫工清理,满桶的垃圾莫名其妙的剩了百分之十,唯有一点能解释通,那就是食颅凶手与徐光颜的尸身曾经藏于此处。
道路监控中心为毛没汇报这点?
裴奚贞怒气冲冲的联系了对方,得到了答案,这垃圾桶放的位置是盲点,覆盖不到,还对比了昨晚之前的监控,发现垃圾桶被刻意移动过,具体何时被移动的,有待考证。
林慕夏示意我把垃圾桶中的垃圾倒出来,她目测了数秒,再让我把垃圾全装回。我搞不懂其意思,只好按她的意思做。折腾完,林慕夏又不嫌脏的亲自跳入垃圾桶,踩了几下垃圾,我把她拉出来,她没再折腾我,让裴奚贞体验了久违的垃圾桶,待老狐狸郁闷的爬出时,林慕夏眸子抖了抖,她若有所思的道:“凌宇,通过你之前的描述,垃圾桶是满的,现在只余了这点量的垃圾……”
“嗯,你想表达什么?”我疑惑的问道。
裴奚贞满眼的不解,“慕夏,先是把垃圾整出来,然后又装回,你与我分别入桶,难道在测量?”
“是的。”
林慕夏一针见血的道:“垃圾桶的空间有限,凭这份量的垃圾,如果放上徐光颜的尸身,再加上一个食颅凶手。”
“放不下?”我插了一嘴。
“并非绝对的,但是一个像你像裴Sir的人,与一具女人的尸身,放不下。”林慕夏推测的道:“因此,食颅凶手是一个女人,或者身材较小的男人,不仅如此,对方还得身子柔软,能弯能曲能别,精通柔术,充分利用狭小的空间。不过路段监控中的黑斗篷人,虽然看不清其身材,光是身高就能否定这一点。对方行走的方式有点诡异,我怀疑黑斗篷下,有一只电动的漂移板。”
“意思极有可能是懂柔术的女人咯?”我之前配合她折腾了半天,对此挺赞同的。
“返回天南的第一天,我整理案档时,记得很清楚。”林慕夏稍作思索,她意味深长的道:“已知的与卫龙食颅案子有关的人中,我知道有一个懂柔术的,是韦一同的女儿,嘉儿。”
我眼角一触,诧异的道:“嘉儿不是死了吗?”
……
案发现场清理完毕,重案三组的警员们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接殉职警员家属们赶往殡葬中心,关键没有脑袋怎能安息?因此二人尸身加上井中木的,只能放于冷藏棺,等找到了头颅才能进行火化。
我们铁三角没跟着去,折回部门,疲惫的开了个会议,便开始补觉。
下午两点,饿醒了,我们到东街把肚子填饱,没等离开呢,忽地听见有个女食客猛地惊叫,她上了个厕所的功夫,座位前多出一个大礼盒,被人用喷字器喷了一行字,“送你的,现场拆开有惊喜哦!”
她好奇的拆开礼盒,期待的礼物并没出现,一颗圆滚滚的人头,安静地与她目光碰撞。
这位女食客愣了数秒,发出惊心的嚎叫!
我们仨弄清楚了事情原委,并辨认出了头颅是井中木的,深知食颅凶手是朝我们来的,貌似我们在哪儿吃饭,食颅凶手就把吸完脑浆的头颅利用所在的环境展现。
调来了餐厅的监控,这礼盒是被一个服务员放入的。
裴奚贞轻而易举的把这位服务员拖出来,对方忐忑不安的,极为害怕。老狐狸猜到了某种可能,如果对方有问题,还能等我们?恐怕得走啊跑了!因此,他心平气和的道:“别担心,实话实说。”
“五分钟前,有一个人在门口,他打扮挺奇怪的,浑身黑色的宽斗篷,低着头没露脸。”服务员深呼了口气,他接着道:“喑哑着嗓子,他自称是玩cosplay的,没来得及卸妆,今天想和女友求婚,拜托我说把这礼盒放指定的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