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兄,竟然有能让你这真刀真枪干过的武警不能直视的东西?”我心中极度震惊,未免太大惊小怪了,这房间内有何能比女尸更渗人?我冲到床头,双手扯开皮包,红黑白的颜色差点给眼睛亮瞎了!
好一条沾有黑红血迹的卫生巾!
本该属于厕所垃圾桶的玩意,为毛出现在死者的皮包!老实说,我瞬间有股反胃的冲动,赶紧移开视线,我示意老雕继续盲翻……
“凌部长,现在你知道心有苦吐不出了吧。”老雕郁闷的将皮包中所有物品拿出,虽然刻意的绕开了姨妈血巾,饶是如此,他的手套依然染了些荤红的血迹。最后拽出来的是一张皮包夹层的居民身份证。
“她叫令菲。”老雕手端着身份证,他抬头注视向女尸琢磨道:“真瞧不出来,按照她的年龄,起码近50岁了。我瞅这女人的身材、打扮,像个小年轻,果然看不见脸的情况下太具有欺骗性。”
“这算什么,有的明星四五十岁了,还是全民女神呢。”我翻了个白眼道:“很多时候眼睛看见的,不一定是真实的,最近我总遇到这种情况,深深的感觉到,眼睛骗了我太多次。”
老雕一惊一乍的道:“完犊子了,凌部长,目测你患了自疑症。”
三浦镇的出警速度挺快的,离我通知他们顶多有十分钟,巷子便传来了警笛的声音。我和老雕暂时放弃现场,打开了房门迎入院子。瞧见院门外停了两辆警车,哗啦啦走下来九位民警和一位驻镇的法医,我摘掉手套出示了证件,冲老雕呶呶嘴道:“这是我D.I.E驻守的武警,人不够用了,临时借用的。”
领头的警员一边伸手与我握住,一边自我介绍道:“你好,凌部长,我是三浦镇派出所的副所长,熊兴为,喊我老熊就行。”
“那恭敬不如从命,别凌部长凌部长的称呼,直接叫小凌。”我自来熟的道。
熊兴为疑惑的道:“125号啥情况?”
“三言两语的说不清楚,你们到案发现场看看就知道了。”我耸了耸肩膀,告诉老雕守在院子,然后我跟三浦镇警方走进房间,熊兴为看见女尸的第一眼,脸色瞬间僵住,他瞥向地上的笔记本电脑,眉毛拧成了疙瘩,“小凌,你先一步勘察完了,告诉我是不是女尸手和脸之间有细线缝住?赶来的时候电脑还有女人的哭声?”
“对啊,你怎么知道?”我莫名其妙的道,莫非又一个未卜先知?
“诶!”
熊兴为重拳敲向墙壁,他凝问的道:“房间中的某个角落或者柜子之类的地方,是否有一条沾血的卫生巾?”
“老熊,你还真是料事如神啊。”我眼神诧异的盯住他眼睛。
“料个蛋!”
熊兴为气愤不已的道:“常言说事不过三,这已经是第四次了!近日来我三浦镇,出现了一个卫生巾杀手。”
“卫生巾杀手?出现了四次?”我错愕的道:“你的意思在说,凶手是个有目标性的惯犯?”
“第一次死人,在五天前,镇子东北那一片的57号,死的也是女性。”熊兴为无力的摇头道:“接到报案,我马上领了人赶到现场,院子外围了好多人,我们听见凄凉的女人哭声,延绵不绝,以为是死者的女儿或者亲朋好友哭的,结果发现不是,房间只有一具站立的女尸,她衣服完好,没有被奸污过的迹象。但她的姿势,和这位死者如出一辙,背靠窗,手脸相缝,裤子有强力胶粘在墙头,地上有台笔记本放着女人的哭声。”
“一模一样?”我瞪大了眼睛,怔怔的道:“凶手还真是有钱啊,杀个人还投资一台5000多的笔记本。”
“案发后,我们始终没有头绪。”熊兴为若有所思的道:“其实凶手是个抠货,笔记本的来源是属于那名死者的。我当时在桌子上的台灯底座,发现了一只染血的卫生巾。我旁边这老黑是所里常驻的法医,联系不到死者家属,我就让他验了尸,死者确实处于经期,观卫生巾的血色,像是当天下午换下的。接着我拿它到市局鉴定,这血源于死者。”
我好奇的道:“第二件和第三件凶杀案呢?”
“分别在一天前和两天前发生的,和第一个基本相同,不过手段有点残忍,凶手第二次作案,沾血的卫生巾是填在死者嘴里的,他第三次作案,卫生巾硬生生的塞入死者的****内部。”熊兴为叹了口气,接着说:“播放器出现的同一段音频,作案手法一致。我怀疑凶手的杀戮没有结束,但毫无头绪,我们排查了三名死者的身份和人际关系,一个在镇子东北角,一个在南边,一个在北头,基本不可能有任何交集。但她们有一个特点,经期,案发时独自在家,三名女性的死因,全是窒息。”
我侧头看向床头凌乱的床铺,猜测的道:“她们是在家睡觉时,被人捂死的?”
“是的。”熊兴为点头道。
“老熊,我算外来的,有个问题想问问你这当地人。”我抬手冲窗外指了一圈,狐疑的道:“你第一次接到报案时,死者家附近有一堆人围观,第二次,第三次,也有吗?”见他没否认,我继续问道:“这卫生巾杀手第四次作案,我和老雕在此条巷子中段就听见女人的哭声,为什么没人注意到啊,我俩敲了附近很多人家的门,没一家掌灯或者开门的。”
“卫生巾杀手把镇子的人搞的人心惶惶。”熊兴为满眼苦涩的道:“这些人家中是有人的。。。倒不是人情冷漠,因为发生了两次案件,已经传开了,宁静的晚间听见哪里女人的哭声,就代表着有经期的女人死了。前两次案子,尤其是第二次时,死者的对门邻居听见了哭声,想跑来瞧瞧啥事,结果一家三口全被凶手顺手杀了。镇民胆小怕事,有了前车之鉴,生怕牵连到自己,第三次凶案发生时基本上就出现鬼巷的错觉了,我和大兵他们敲了半天没人回应,起初也误以为没人,最后还是我跳到别人家院子时,给开门的。”
法医老黑补充的道:“死者的邻居们真怕了,哪还有人敢管闲事?全把门窗关死,缩在被窝不敢现身。”
“敢情其中还有这隐情。”我心颤抖不停,不安的道:“如今卫生巾杀手出现了四次,死了三个的经期女性目标,顺带收割了‘管闲事’一家三口,这案子,性质已经超脱普通凶杀案的范畴了。”
“唉,打卫生巾杀手第二次作案时,我就将案子提给了城西分局和重案组,他们今天来三浦镇忙活了一天,没查到任何结果。”熊兴为掏出盒烟,他倍感头痛的道:“万万没想到,他们前脚才走没多久,隐匿在镇上的卫生巾杀手又犯案了!”
“我瞅凶手的缝补本事挺厉害,死者的手掌心和脸蛋之间,仅有一根细微的线头露在外边,其它的缝口都在手的覆盖下,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像能工巧匠级别的。”我接了他的烟挂在耳朵上,戴好手套拿老黑的剪刀搞断了死者手脸间的细线,我推测的道:“细线的韧性又好,比鱼线还细。老熊,你有和分局、重案的查过镇上的裁缝们吗?”
熊兴为翻身跳出窗户,他将烟点燃吸了口道:“三浦镇已知的,共有五个开了店的裁缝,案发时均有不在场的证据,在他们家中也没搜到这种细线。”
“这可就折腾人了。”我揉了揉太阳穴,苦笑道:“凶手不显山不露水的,杀人的目标全是经期女性,这些死掉的女人没啥交集,现在凭案发现场留的痕迹,分析不出来他的杀人动机。他展露的技能,擅于缝补,随身携有存储一段女人哭的长音频和一瓶强力胶,一不为财,二不为色,他纯粹的杀人,然后在房间中放一块死者换下来的卫生巾……想破掉案子,真有点困难。”
熊兴为深表赞同的道:“卫生巾杀手,把我们三浦镇上所有处于经期的女性吓得……不敢出门了。”
“算了,老熊,人死了还站着不好,你先让下属们把尸体给放下来,该扫指纹的扫指纹,该验尸的验尸。”我笑了笑,按动打火机点完烟,“那后会有期,天色不早了,我和老雕稍留片刻就离开。”
熊兴为愣愣的道:“小凌,你来三浦镇不是因为卫生巾杀手这案子来的?”
“当然不是,意外撞上了。”我走到床头柜将令菲的手机塞入证物袋,解释的道:“这顾家和我正查的一个事情有很大的关联。今天来,我想和令菲聊聊天的,没想到来晚了一步,她已经死了。起初还觉得奇怪,以为有人想封她口。然后你们赶来了现场,我这才知道凶手不是针对我手头的事,竟然一名在此之前出现好几天的连环杀人凶手。现场你们处理吧,我有点事要办。哦,对了,死者的手机我先借五分钟用用,她死了,我必须得联系她家男人问清楚那事,顺口帮你通知死讯。”
“这性质称得上极案了……”熊兴为伸手拉住我的胳膊,他难以理解的道:“小凌,你D.I.E不就专攻这种悬案、疑案?城西分局和重案组虽然接手了,他们破不了最终还得流到D.I.E的。你的查案权在警局最高,现在就出一份力呗?如果再不抓到凶手,三浦镇民将陷入封门绝户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