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张嘉嘉站起身,没露出任何排斥的表情,她侧手真诚的邀请道:“来,这间是我的临时实验室,不过有点小乱,希望你们别介意。”
我跟在她的背后,打趣的道:“怎么可能?我们能参观未来遗传生理大家的实验所,感到万分荣幸。”
“承蒙你吉言,但愿我真的能在这一条路走到底。”张嘉嘉笑道,她的中型散发贴在脖颈微微摇动,走路的姿势挺干练的。
老蒋和我把林慕夏护在中间,生怕张嘉嘉如果真的是地窖囚禁狂,现在警方怀疑到了她头上,却因为我们主动入瓮而整出啥幺蛾子,到时候可就闹笑话了。张嘉嘉推开了临时实验室的门,道了句:“请。”
我们没有先傻乎乎的走进去,望了眼实验室内部,的确有点乱,桌子、地上散落着一些画有图案的白纸,一台打印机安置在墙角,电脑的屏幕和键盘分了家,鼠标落在地上翻的屁股朝天,桌子上还有序不乱的摆了约有八九台仪器,我只认识显微镜,其它的连见都没见过。
“哇哦,好有科学家的feel~”林慕夏的手指指向门内,她好奇的道:“那些仪器是什么?”
“精华存储皿,离心摄取机,细胞透像仪,微型操控机……”张嘉嘉开口就来,念到了一大串专业的名称,她叹息的道:“我的未来,短期内全指望这些小伙伴呢,最短的都陪了我两年。但有点过时了,不能及时更新换代,就代表我要比别人在非能力问题慢一步,我打算进了科学院,换一套新型的。”
老蒋憨乎乎的问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它们挺贵的吧?”
“还行,加起来有六七百万。”张嘉嘉报了数字,她补充的道:“仪器的价值多少,全在于精确程度和实用的范围广不广。当时弄齐一套,我欠了N多债,穷得揭不开锅了,直到五六个月,卖掉了一个研究的项目,这才把西墙拆了补好东墙,现在元气还没恢复过来,顶多能混个温饱。”
“好贵——”老蒋惊呼的道:“难怪科学家贫富差距如此大,有的穷因为更好的钻研而买了一堆仪器,有的富因为轻而易举的研究成功,随便卖掉一个,瞬间变为富豪。”
张嘉嘉扑哧一笑,道:“爱科学的人,研究通常会使人上瘾的,卖了一个,然后拿着钱再买更加精密的仪器,接着研究新的项目,周而复始,很少有取得一点成功便收手拿着换来的钱享受生活的,因为我们都有一根死脑筋,活到老,钻研到老,颠覆世界观,突破人类的极限。”
“这比当警察幸福多了。”老蒋低头扫了眼衣服裤子,他呆萌的道:“浑身四件加起来不到四位数,你随便一台仪器的螺丝,都完爆我啊。”
我翻了个白眼,心说老蒋你就装吧,啥能比渤海王二王子留的宝藏贵,那些可是真金白银富可倾城的。你脚上穿的军靴是芷昔送的,两万块啊!还好张嘉嘉没有认出来,不然就穿帮了。
“毕竟社会的治安全靠你们呢。”张嘉嘉安慰的道:“仪器不当吃不当喝,冰凉凉的。我现在奔三了,终日沉浸在其中,或许哪天一摸头发,花白的,照镜子,脸上充满了皱纹,这才发现过了好多年,像一瞬间发生的事,没能跟普通人一样享受生活,可悲不?”
“行行有本难念的经。”
林慕夏率先走进临时实验室,我习惯性的紧随其后,此地好像真没啥问题,兴许是我多疑了。我注意到了地上有半只试管,装有的白色胶状液体,瞬间猜到了这是啥玩意,我装作不知情的问:“嘉嘉,这是?”
“精华。”
张嘉嘉摊了摊手道:“它呢,取自于一名死精的患者,不过没用了,所以昨天实验完随手放在了地板。”
“你实验用的精华,哪来的啊?”林慕夏扫向精华存储皿中一排排编号的试管,白色胶状物均半满的状态,她脸不红心不躁的道:“感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花钱买的呗。”张嘉嘉抿嘴一笑,遮住嘴唇轻声道:“五十块钱,我亲自监督,必须注满半管。”
“这也可以?”
我竖起一只大拇指,心头说男人们的福音来了,实验需求量如果大的话,天天凭卖精华,就能够维持生活!我五体投地的道:“长见识了,厉害!”
张嘉嘉似乎看出来我在想什么,她纠正的道:“应了事不过三这个道理,每个人的最多提取三次,其实同一人的精华实验三次之上,再用的话,样本便失去了多样性,不再有任何研究价值。但我大多数都只在一个正常状态的人手中提取一次,毕竟单是半管就能有好几亿精华。”
好吧,五十块钱赚个外快也是极好的,再不济还能换数十卷卫生纸。
接下来,我们退离了临时实验室,林慕夏把我拉到一旁,打开挎包,掏出了张叠好的纸,我打开瞅了瞅是一些时间区间,不明所以的道:“这是……”林慕夏伏在我耳边说:“是地窖囚禁狂屡次作案的出现时间。凌宇,你和蒋男神暂时先留在她家,看好张嘉嘉,我到这枫叶小区的保安室调监控,最多需要一个小时,你等我电话,一旦我发数字2的短信给你,就代表我确认了她的嫌疑,立即和蒋男神制住;如果发1,表示我没抓住她的把柄,然后就离开吧,多待无益,我在小区门口等你们。”
“行。”
我意念一动,关心的道:“要不让老蒋陪你一块?”
“查个监控而已,哪用这么浩浩荡荡的。”林慕夏翻了个白眼,拧了圈把手,她离开了张家。
张嘉嘉听见关门声,她转身好奇的道:“咦?林警官干嘛去啦?”
“她家里有事先走了。”我随口编了个理由,抱怨的道:“我们仨开一辆车来的,她开跑了,我和老蒋先在你家逗留一会,等她办好事回来再走,你介意吗?”
“没问题的凌警官,你俩随便坐。”
张嘉嘉把躺椅从卧室搬到了阳台,侧身躺好,她惬意的笑道:“原谅我招待不周,昨天忙的太晚了,现在精神有点疲惫,晒晒太阳。”
“打扰下,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我来到阳台口,低头凝视着这慵懒状态的女人,我疑惑的道:“张雨雨的QQ在他去世之后的这段时间,是你挂的吗?”
张嘉嘉点头道:“嗯。”
“差点吓死我了!当时他号竟然回复说‘我真的死了!’”我表现出担惊受怕的神色,恍然大悟道:“你为何要这么做啊,恶作剧吗?”
“二雨的遗言。”张嘉嘉拍动怀抱的毛绒熊,她乐呵呵的道:“他临咽气时,告诉我说,‘姐呀,我QQ密码……,你帮我给每个人发一句我好冷,我好想你,七天后开始挂自动回复,[我真的死了]’,他觉得二十多岁就死了有点仓促,还有太多的心愿没来得及实现,所以想用这种办法让小圈子里的朋友永远记住他,结果真的吓到了不少他朋友和同学……我这弟弟,还挺乐观的,到了地下都不让人省心。没想到连凌警官你也中招了,噗噗。”
“……”我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狐疑的道:“张雨雨临终前,没说过其它的话?”
“有的。”
张嘉嘉的身子随着摇椅晃动,她不假思索的道:“二雨想我捎一些话给一个女人,虽然我答应了,但我没打算照做。”
“哦?缘由呢?”我倚着玻璃门说。
张嘉嘉探出了修长的五指,索要的道:“凌警官,你有烟吗?麻烦给我一支,谢谢。”
“呀,还抽烟啊?”我翻了翻口袋,掏出两根烟分给她一根并帮忙点燃,然后自己蹲下身道:“似乎你没有表现的那么洒脱。”
“我戒了好久了。”
张嘉嘉一次性吸了数口,她说话的时候不停地向外吐烟,“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在继续。二雨想我转告的话很深情,我听了特别感动。二雨迫不得已陪不了对方,我作为他的姐姐,何必再去打扰人家呢,我不传话就当给二雨积阴德了,那位姑娘即使再记得他一辈子忘不了又能有什么用,逝者已逝,铭记只是徒增伤心,所以唯有真的忘了才能更好的开始新生活。”
“这才是好姐姐啊。”我唏嘘不已的道。
张嘉嘉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她多少有点阴阳怪气的道:“没错,我是天下最好的姐姐,呵呵……”
兴许是印象先入为主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这话有很大的问题,但细品却抓不住方向,索性返回沙发仰坐,和老蒋直勾勾的盯着躺卧阳台的女人。很快,过了一个小时,我没有收到林慕夏发来的短信,不停的滑动手机,始终没有新的消息,她一向很守时,说好的最多一小时呢?
我按捺不住了,手指翻动拨出她的号码:“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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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昨晚很倒霉,我十一点就写好了,然后发现进不去网站,问了之后才知道所有人都这样,出问题了,然后就等到十二点还是没有好,我一边看电影,刷新到三点还是不行,最后受不了去睡觉了,现在才起来把昨天的这个给大家更好~,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