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牛顿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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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自己做一辆车子

回到家的艾萨克没有和外婆说一句话,便把自己藏在了小阁楼。只有坐在小阁楼里,他才觉得自己是安全的。没有人逼着他回答问题;没有人说他是傻瓜!这里的锯子,木板,铁打,锤子,都非常听他的话,乐于他的安排。在艾萨克的这颗小小的心里,老师根本不像牧师舅舅说得那样,他现在才知道私塾和他想象中的,完全是两回事。他就这样呆呆地在小阁楼里坐着,哪儿也不想去,只看着小阁楼里的光由白变黑,心情沮丧到了极点。

忽然,小阁楼的门开了,墙上映照出一个大大的影子,是外婆举着蜡烛进来了。她将蜡烛放在了桌子上,小阁楼顿时亮堂起来了。然后,她在艾萨克的身边坐下,问道:“宝贝,今天在私塾里学了什么啊?”显然,她还不知道今天私塾里发生的事。

外婆不问还好,这一问,使艾萨克觉得更加委屈了,眼泪马上积聚在了眼眶打转。“外婆,”他哭喊着:“我再也不去私塾了。”说着,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从他那小脸蛋上滚落。

外婆见状非常惊讶,她赶紧抓起围裙的一角,一边给艾萨克擦去眼泪,一边着急地问道:“发生什么事啦,宝贝?”

艾萨克什么也没有说,一头扑在了外婆的怀抱里,这一刻,他是如此地难过与孤独,几年来,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思念妈妈。此时,他多希望妈妈能够抱着他,安慰他,哪怕是静静地坐在他身边也可以。

但是,他现在只有外婆这一个亲人。

在外婆的一再追问下,艾萨克才将今天在私塾里发生的事和外婆说了。外婆听后,松了一口气,她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有哪个学生从来不犯一点错误,从来没有被老师罚过呢?她还笑呵呵地说:“宝贝,以后上课要认真,老师就不会罚你了,记住了吗?”

艾萨克不解地看着外婆,外婆的意思难道是还要去私塾吗?他猛烈地摇头表示抗议:“我再也不去私塾了。”

“你必须得去,”外婆在他身上拍了一下,有些生气地说道。

见外婆生气,艾萨克愣了,这么久以来,外婆从来没对他发过脾气,现在为了私塾的事,外婆还打了他一下,艾萨克不敢再出声了。

晚饭,艾萨克也只吃了一点点,便又躲到阁楼里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艾萨克故意赖床不起来,直到外婆来叫他,将他从被窝里拉出来,又给他穿上“学袍”。勉强地吃过早点以后,外婆特意送艾萨克去私塾。但是从艾萨克一路上的表情看来,外婆的絮叨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对于小孩来说,兴趣完全是可以培养的,但如果他的自尊心在某方面受到了伤害,就很难再提起他对这件事的兴趣了。对于这一点,外婆却一无所知。

艾萨克走进私塾,昨天的一幕浮现在脑海,他甚至觉得小朋友们还在嘲笑他。所以,他低着头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一整天跟谁也不说话。好不容易等到私塾放学,艾萨克就急匆匆往家里跑去,他一刻也不想在私塾多待。等走到乡间的大自然里,呼吸着新鲜空气,艾萨克马上恢复了活力,他左看看,右看看,无名的小花朵夹在青草中开放了,一点点黄色,一点点红色,点缀着大片大片的草地;鱼儿在清澈的河水中游来游去,仿佛伸手就可以抓到,但艾萨克还是不敢。

这美丽的景色可比在私塾里有趣味多了,艾萨克欢快地走着,嘴里还哼上了外婆教给自己的儿歌。当他正快乐地走在这草地田野之间,把所有的不愉快完全抛于脑后之时,忽然,一阵非常具有节奏感的闷响在身后响起。

艾萨克赶紧回头一看,是一辆高大的马车正快速地朝自己奔驰而来。那马车上的马夫,正挥着长鞭大喊道:“小孩,闪开。”

艾萨克一愣,赶紧跳到一边去了。

那马车犹如闪电一般,从艾萨克身边呼嘯而过,瞬间便远去了。

艾萨克的目光一直随着这辆马车,直到它跑到那山头,然后下山消失不见了。良久,他才回过神来,显然,这强大的阵势把他吓得够呛,一直等回到家里,才渐渐缓过气来。

艾萨克长这么大,还没看见过如此高大的马车。它一共由四匹马牵着,车厢也装潢得金碧辉煌,和村子里用去赶集的马车比起来,这辆马车简直要好过数百倍。艾萨克躺在床上,无法入睡。他很想去那马车上坐坐,一路上欣赏着如画的风景,感受着奔驰如风的愜意,那该是多么好的一件事情,但是,哪里才有这样的马车坐呢?百般思索的他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里,他梦见自己真的坐上了那辆高大的马车,但他发现,坐在那马车上,其实根本看不清窗外的风景,只觉得眼前的树木在不住地倒退,连它们的形状都无法识别。

第二天早上醒来,他回味着这个梦,感觉有点不可思议。以前他和外婆去集市的时候,坐在马车上总能将沿途的风景欣赏个够,为什么坐在那辆高大的马车上反而不行了呢?年幼的艾萨克还没有速度的概念,村子里的马车只用一匹马拉,而且是一匹老马,速度很慢,所以他能将沿途的风景尽收眼底;但昨天那辆马车共有四匹马拉,而且个个都精悍(han)膘(biao)壮,跑起来速度很快,当然无法看清楚窗外的风景了!

艾萨克将这个问题思索了一阵,没有结果,不过他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沮丧,因为他忽然有了一个好主意,他要自己用木板做一辆小车子,然后一个人开着去欣赏风景!说干就干,下午私塾一放学,艾萨克没有立即回家,他在村子里找了个遍,终于找到几块形状完整,质量不错的废余木料,他将这些木料抱在怀中,高兴地回家了。

外婆看他抱着木料回来,不由得好奇:“艾萨克,你还要做小木凳吗?”

艾萨克摇摇头,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我要做一辆小车子。”

外婆怔怔地看了他一眼,被这个计划吓了一跳,要知道小木车的结构比起小木凳来,要复杂数百倍,不过她什么也没有说,她要看看艾萨克是否能做出一辆小车子来。

吃完饭,艾萨克就一头扎进了小阁楼。工作伊始,他在脑海里想了想小木车的结构,首先得有一个坐的地方,不然就不能称之为车了;接着,要有四个小轮子,让车子可以滚动;再者,还要有一个控制轮子的东西,也就是随时可以使车子停下来的刹车。

微弱的烛光之下,艾萨克的脸上绽放出属于孩子的最天真的笑容,这种笑容,在私塾是无法看到的。

第一步,艾萨克先锯下了一块长方形的木料,作为小木车的车厢,不过,艾萨克的小木车,车厢也仅仅只有这一块木板。好容易将木板锯下来,艾萨克又犯愁了,这还得拿到木匠叔叔那里去刨光滑才行啊!但是每天都要去私塾,哪里有时间去呢?

艾萨克琢磨了一阵,想出了一个主意。他推开小阁楼的木门,来到了外婆的房间。

外婆正在烛光下做针线活,见艾萨克进来,她停下手中的工作,笑眯眯地问:“宝贝,你的小木车做得怎么样啦?”

艾萨克摇摇头,抬起小脸看着外婆说道:“外婆,我能不能请您给我买个东西?”

“什么东西?”外婆问。

艾萨克将两只手捏成小拳头状,在空气中来回推动了一下:“可以使木板变光滑的那个工具。”

看他比划的动作,还像模像样的,一定是从木匠那学来的,外婆不禁被逗笑了,她告诉艾萨克:“这个工具叫做刨子。”同时,她也思考着艾萨克的这个请求,艾萨克总喜欢做木匠活,但木匠家离自己家又太远,买一个刨子确实会方便许多。

正好上次外婆上集市卖果子还剩余一些钱。于是,她点点头,表示同意艾萨克的这个请求,但是,她也有自己的条件:“那宝贝要答应我,在私塾要认真听话,还有,晚上做小木车不要做得太晚啦!”

艾萨克高兴地点点头:“谢谢外婆。”说完,他又转身跑到阁楼里去了。

刨子明天才会买来,艾萨克便将“车厢”放在了一边,接下来,他要开始做车轮了。说到车轮,一开始便将艾萨克难住了。这个小木匠到现在只做过小木凳,锯下的木板都是方形的,但是车轮是圆形的啊,要怎样开始锯呢?

不过,这个问题最终没有难倒艾萨克。他思考了一阵之后,从桌子上拿了一只铅笔,然后在木板上画出了一个圆,再将这个圆中间用线条分成好几等份,这样,锯的时候可以按直线锯,等锯下一块块三角板后,再将这些三角板拼装组合,不就可以做成一个轮子了吗?

想法虽好,但做起来却非常不容易,当桌上那只蜡烛燃烧殆尽之时,艾萨克才锯下了两块三角板。其实这个主意看似不错,却大大增加了工作量,因为必须锯开两个边,才能得到一块三角板。

外婆只给了他一只蜡烛,没有办法,艾萨克只好先回到房间睡觉,等明天天亮再说。

第二天早上,当外婆已经准备了早餐,艾萨克却还没有起床,难道他又不想去私塾啦!外婆赶紧走到他的房间一看,里面却根本没有人。这么早艾萨克到哪里去啦?正疑惑间,小阁楼上传来了锯子锯木的声音。

原来,艾萨克很早就起来工作啦。

外婆走进小阁楼,看见艾萨克正高挽着袖子,热火朝天地锯着木板,有些哭笑不得,但又不得不说道:“艾萨克,去私塾的时间到了。”

艾萨克为难地看看外婆,眼神里充满了哀求,如果外婆能不再让他去私塾该多好啊!

但是外婆绝对不会答应他这个请求的,外婆说:“昨天晚上和外婆说的话全忘记啦?”

是啊,昨晚上外婆答应给我买个刨子,自己也答应了外婆要去私塾好好读书的。无奈,艾萨克只好换上“校服”,出门往私塾走去。

私塾里的艾萨克根本无心听讲,老师也认定他是个呆子,不再去管他。所以,只要艾萨克安静地待在那不出声,也没有人去叫他。

艾萨克就这样在私塾里熬过了一天又一天,他最盼望的事情就是早点放学,放学后,他也不和任何小朋友玩耍,而是直奔小阁楼,因为在那里,他有很多很多非常忠实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