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诗经楚辞鉴赏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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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行露

厌浥行露,岂不夙夜,谓行多露。谁谓雀无角?何以穿我屋?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狱?虽速我狱,室家不足!谁谓鼠无牙?何以穿我墉?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讼?虽速我讼,亦不女从!

【赏析】

《行露》是一首很有研究价值和鉴赏意义的诗。关于这首诗的主旨,古往今来众说纷纭。《毛诗序》将其理解为,召伯之时,强暴之男不能侵凌贞女。《韩诗外传》、《列女传贞顺篇》却认为这是申女许嫁之后,夫礼不备,虽讼不行的诗作。明人朱谋玮的《诗故》又以为是寡妇执节不贰之词。清人方玉润的《诗经原始》则以为是贫士却婚以远嫌之作。今人高亨的《诗经今注》中则认为是一个女子嫌弃夫家贫穷,不肯回家,被丈夫讼于官府而作。余冠英《诗经选》认为是一个已有夫家的女子的家长对企图以打官司逼娶其女的强横男子的答复。陈子展的《诗经直解》认为这是一个女子拒绝与一个已有妻室的男子重婚的诗歌。

全诗三章,第一章三句,第二章、第三章六句。首章以畏怕浓露而不愿早行夜出为题,营造一股阴郁压抑的氛围,暗示这位女性所处的环境极其险恶,以及其焦灼不安的复杂心境。次两章便是女子一连串的诘问:谁说麻雀没有嘴?怎么啄穿我房屋?谁说你尚未娶妻?为何害我蹲监狱?即使让我蹲监狱,你也休想把我娶!谁说老鼠没牙齿?怎么打通我墙壁?谁说你尚未娶妻?为何害我吃官司?即使让我吃官司,我也坚决不嫁你!连用的“谁谓……”反诘句,大大加强了句中兴词的寄托作用。随着一章连着一章的深入,一个堂堂正正、自尊自重的弱女子便站在了我们眼前,让我们体会到了女性为捍卫自己的独立人格和尊严所表现出来的不畏强权的抗争精神。

《行露》以第一人称自述,谈的都是自我的感觉。在语言形式上杂用四言、五言两种句式,给人以错落有致的感觉。它的语言优美,使用准确,且富于形象性,在短小的篇幅里塑造出极为动人的形象和意境,而运用得天衣无缝的兴比手法也充分体现出本诗女主人公微妙的心理变化过程。总之,整首诗读下来,犹如饮山间清泉,清凉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