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诗经楚辞鉴赏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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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采频

于以采频?南涧之滨。于以采藻?于彼行潦。于以盛之?维筐及筥。于以湘之?维锜及釜。于以奠之?宗室牖下。谁其尸之?有齐季女。

【赏析】

关于这首诗的主旨众说纷纭。《左传隐三年》将其视为“昭忠信”之作,后世学者也多有附和。《毛诗》在诗序中认为《采频》主旨是“大夫妻能循法度也。能循法度,则可以承先祖,共祭祀矣”。而孔颖达在《毛诗正义》中以《礼记昏义》“教成,祭之”“芼之以藻”对照本诗,又以《礼记内则》“女子十年不出,以姆教”《礼记昏义》“妇人先嫁三月……教于宗室”为根据,将《采》场景设定为贵族待嫁少女在行“教成之祭”。而最后一章“于以奠之?宗室牖下”更进一步与《礼记昏义》“纳采,主人筵于户西”比对,将《采频》场景设定为贵族待嫁少女在行“教成之祭”。方玉润《诗经原始》云:“愚则更谓此诗非咏祀事,乃教女者告庙之词。观其历叙祭品、祭器、祭人,循序有法……此特女家祭先圣耳。”而现代学者大都认为这首诗是贵族家里的女奴所作,描写古代贵族的女人临出嫁前,要祭祀宗庙,女奴们为其主人采办祭品以奉祭祀的诗篇,这也更符合现代人的鉴赏心理。

全诗分三章,每章四句。整首诗六个设问,这在《诗经》中是不多见的。首章两问两答,点出采频及采水藻的地点,次章两问两答,点出盛放及烹煮祭品的器皿,末章两问两答,点出祭地及主祭之人。

这首诗的艺术魅力在于问答体的章法,即五个“于以”的运用,正如吴闿生《诗意会通》曰:“五用‘于以’字,有‘群山万壑赴荆门’之势。”全诗节奏迅捷奔放,气势雄伟,而五个“于以”的具体含意又不完全雷同,连绵起伏,摇曳多姿,以“谁其尸之,有齐季女”戛然收束,奇绝卓特,烘云托月般地将女奴的美好形象展现给读者。

本诗不厌其烦地描述女奴们采摘浮萍、水藻,置办祭品、祭器、祭地、祭人,真实记载了当时女子出嫁前的一种风俗。诗直叙其事的过程,从采摘、煮,最后点明祭祀的人物,使我们得以清楚地认识一种礼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