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宋词三百首鉴赏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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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洞仙歌·西园春暮

汪元量

西园春暮,乱草迷行路。风卷残花堕红雨。念旧巢燕子,飞傍谁家,斜阳外,长笛一声今古。繁华流水去,舞歇歌沉,忍见遗钿种香土。渐橘树方生,桑枝才长,都付与、沙门为主。便关防不放贵游来,又突兀梯空,梵王宫宇。

【赏析】

上片“西园”三句点明着笔地点。“春暮”点明晚春时景;接着两句写草和花。红雨即指花瓣雨,即花瓣散落如雨,描绘满目凄凉的残春景象,烘托出作者的衰老心态和亡国之悲恨。

残垣断壁,故园不在。词人心事重重,由花园着眼整宅,心中不知何等滋味。“念旧”二句由点及面,由花园进一步写整座邸宅。“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刘禹锡慨叹东晋王谢等贵族第宅,历经沧桑,豪宅已成废墟,建起平常百姓的住宅,燕子仍来原处做巢,只是屋舍已易他人,此词引用刘诗之意,意为赵府仍在,但已改作佛寺,原来的燕子也不识其处,不知飞到哪家哪户去了。“斜阳”二句转写邸宅外景:落日斜照,笛声远送。“今古”指古今相同,“长笛”也是“感音而叹”的意思。笔致含蓄深曲,令人感慨。

下片又转到府宅、花园本身。“繁华流水去”,是本词所包含之情感。“舞歇”二句展开续写繁华逝去之景象:赵府昔日歌舞升平的景象已为过眼烟云,只见遗钿已被泥土所埋。“忍见”,怎能忍心看到这种景象,蕴含词人心中一缕怀旧情思。

“渐橘树方生”四句,重写花园。“渐”、“方”、“才”三字,深含潜滋暗长的意味,蕴藏无限生机。橘树和桑树颇具深意。桑树和梓树是家树,古代家宅中常栽有此树。后以“桑梓”作为故乡的代称。汪元量赞赏橘桑,正是表达对故国故土的坚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