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宋词三百首鉴赏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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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卜算子·见也如何暮

石孝友

见也如何暮。别也如何遽。别也应难见也难,后会无凭据。去也如何去。住也如何住。住也应难去也难,此际难分付。

【赏析】

起句即叹相见恨晚。著一“也”字,如闻叹惋之声。如何,犹言为何。从此一声发自肺腑的叹恨,已足见其情意之重,相爱之挚矣。但亦见得其心情之怅惘。此为何故?“别也如何遽。”又是一声长叹:相别又为何太匆忙呵!叹恨为何仓促相别,则两人忘形尔汝,竟不觉光阴荏苒,转眼就要相别之情景,可不言而喻。

上句是言过去,此句正言现在。“别也”句则是把过去之相见、现在之相别一笔挽合,并且暗示着将来难以重逢。“见也难”之“见”字,一语双关,亦须体味。后会无凭,关合起句“见也如何暮”,及上句“见也难”之语,可知此一爱情实有其终难如愿以偿的一番苦衷隐痛。上片叹恨相见何晚,是言过去,又叹相别何遽,是言现在,再叹后会无凭,则是言将来。在此一片叹惋声中,已道尽此一爱情过去现在未来之全部矣。

“去也”两句写行人临去时心下犹豫。此处的“如何”,犹言怎样,与上片用法不同。行人去也,可是又怎样去得了、舍得走呵!可是要“住”,即留下不去呢,情势所迫,又怎么能够?正是“住也应难去也难”。此句与上片同位句句法相同,亦是挽合之笔。句中两用“难”字,意蕴相同。而“别也应难见也难”之两用“难”字,则所指不同。此皆须细心体味。写临别之情,此已至其极。然而,结句仍写此情,加倍写之,笔力始终不懈。“此际难分付。”此际正谓当下临别之际。多情自古伤离别,而临别之际最伤心。此时此刻,唯有徒唤奈何而已。词情在高潮,戛然而止,让人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