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宋词三百首鉴赏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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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水调歌头·过岳阳楼作

张孝祥

湖海倦游客,江汉有归舟。西风千里,送我今夜岳阳楼。日落君山云气,春到沅湘草木,远思渺难收。徒倚栏干久,缺月挂帘钩。雄三楚,吞七泽,隘九州。人间好处,何处更似此楼头?欲吊沉累无所,但有渔儿樵子,哀此写离忧。回首叫虞舜,杜若满芳洲。

【赏析】

开头“湖海”二句从自身落笔,横空而起,抒发词人湖海飘泊和怀才不遇的感慨。“倦游”指仕宦不得意而思归隐。这种宦海浮沉而今欲归休的感受,贯穿全篇,使这首境界阔大、宏丽的词作中带上沉郁的格调。

“西风”句承上意写经过长途的江面飘荡,终于来到了游览胜地岳阳楼上。“日落”三句,词人纵笔直写登楼远眺的景色: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夕阳斜照在广阔的洞庭湖面上,波光粼粼;沅水、湘水相汇处的两岸草木,呈现出一片葱绿的春色,再看那湖中君山的暮霭云雾,四周萦绕。这些自然景色,引起词人内心的深长感触,思绪翻腾,颇难平静。“徒倚”二句从傍晚到月夜的时空转换,更深一层地刻画词人倚栏凝思的种种意绪,而含蓄的笔墨又为下片直抒胸臆积蓄了情势。

下片“雄三楚”三句承接上意而掉转笔锋描绘岳阳楼的雄伟气势,跌宕飞动。战国时期楚国的地域广阔,有西楚、东楚、南楚合称“三楚”。“七泽”是泛指楚地的一些湖泽。“隘九州”是说居国内险要之处。“人间”二句概括登岳阳楼而触发起古往今来人间悲喜的无穷感叹,又有它独具的地方色彩。“欲吊”三句进一层抒发凭吊屈原的深切情意。“沉累”指屈原沉湘,亦曰“湘累”。无罪被迫而死曰“累”。作者对屈原身处浊世而坚贞不屈的斗争精神,有着心心相印的关系。他欲吊屈原而不知其处所,只能登山临水,与渔儿樵子同哀屈原而诉其“离忧”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