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宋词三百首鉴赏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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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声声慢·寻寻觅觅

李清照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著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赏析】

《声声慢》又名《胜胜慢》,这首词改押入声韵,并屡用叠字和双声字,这就变舒缓为急促,变哀婉为凄厉。此词以豪放纵恣之笔写激动悲怆之怀,不能列入婉约体,就其内容而言实为悲秋赋。

开端三句用一连串叠字写主人公一整天的愁苦心情,从“寻寻觅觅”开始,可见她从一起床就希望找到点什么来寄托自己的空虚寂寞。下文“冷冷清清”是“寻寻觅觅”的结果,不但无所获反而有一种孤寂清冷的气氛袭来,使自己感到凄惨忧戚。于是紧接着再写了一句“凄凄惨惨戚戚”。仅此三句就定下一种愁惨而凄厉的基调。

此词作于秋天应该说“乍寒还暖”,只有早春天气才能用得上“乍暖还寒”。秋日清晨,朝阳初出,故言“乍暖”;但晓寒犹重,故言“还寒”。“最难将息”句则与上文“寻寻觅觅”句相呼应,说明从清早自己就不知如何是好。

下片由秋日高空转入自家庭院。秋意正浓,园中开满了菊花。这里“满地黄花堆积”是指菊花盛开。“憔悴损”是指自己因忧伤而憔悴瘦损,虽菊堆满地却无心去欣赏它。这里既写出了自己无心摘花的郁闷,又透露了惜花将谢的情怀。

“守著”句写独坐无聊,内心苦闷之状。最后以“怎一个愁字了得”句作收,是独辟蹊径。这里却化多为少,只说自己思绪纷茫复杂,仅用一个“愁”字如何囊括得尽。妙在又不说明于一个“愁”字之外更有什么心情,即戛然而止。表面上有“欲说还休”之势,实际上已倾泻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