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细节。”罗桓皱着眉,死死盯着手中这张像素不高的照片。
“喂……”
辛苑还没说话,电话那头便传来凌夜淡漠的声音,“你在哪儿?”
“我还在邵总家。”辛苑连忙回答道。
“我去接你。”凌夜的语气和之前一样带着一点点霸道。
“不用了,罗桓哥也在,待会儿叫他送我回去就行。”辛苑说着,嘴边却浮起一丝幸福的笑。
罗桓见状忙小声在她耳边说:“你也真是,妹夫这也是关心你嘛!难得他不怕麻烦地愿意过来,你多少也给点面子嘛!”
“额……”辛苑有些无语,其实她倒是无所谓什么接送问题。她总觉得自己能搞定的就尽量自己解决,不需要事事都麻烦男朋友。
叮咚……
就在辛苑犹豫之时,门铃又响了。
打开门一看,凌夜正拎着他的风衣外套站在门口。
“凌夜,你这也太速度了吧!”罗桓看到凌夜一脸淡定地走进来,惊讶地说道。
辛苑倒是没有太过吃惊,因为她知道凌夜有到了楼下再打电话的习惯。他父亲既然是邵夫人的主治医师,知道邵逸轩的家也是很正常的事。
“晚上好。”邵逸轩对凌夜温和一笑。肖晓悦也跟着对他点了点头,她虽然还是看他不太爽,但考虑到这个人现在已经是辛苑的男朋友了,怎么说也算是她半个家人。不看僧面看佛面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晚上好。”凌夜一边回礼一边看了辛苑一眼,那目光似乎有些担忧的神色。但只是一瞬,他便又把目光投向了别处。
罗桓见凌夜进了屋,马上毫不客气地勾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嘀咕道:“你小子有两下子啊!一声不吭的就由培养对象转预备了,快告诉你桓哥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把我妹子骗到手的。”
凌夜像是没听到似的,只是嘴角微微上扬看着辛苑。
“你们又在说我什么坏话啦!”辛苑见罗桓和凌夜两个大男人勾肩搭背地并一直盯着她看,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像是被两个泰国特产盯着似的。
“哎哟喂,你桓哥哥怎么会说你坏话呢?不过我先在这里声名啊,要是有一天凌夜这小子敢亏待你,你桓哥哥一定把他往死里整,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绝不手软。”
“不用这么狠吧!”辛苑吐了吐舌头。
“放心,你是看不到这一天的。”凌夜对罗桓露出一个极……风骚的笑容,那笑容让罗桓把到嘴边的一大堆恐吓的话都给生生咽了回去。男人的笑本来并不可怕,但一个平时基本是面瘫的人突然对你笑那就是危险信号了。
“凌夜你这时候过来是在担心小苑吧!”邵逸轩递给凌夜一杯茶说道。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罗桓哥和小悦都在,你还怕邵总把我吃了不成。”辛苑半开玩笑地说。
凌夜沉默了一秒,但很快说道:“你平衡感差又迟钝,不小心摔伤了我还得背你。顺便说一句,你确实应该减减了。”
“去,我最近瘦了好吗?而且你昨晚抱都抱得动背着又咋了。”辛苑一听凌夜说自己胖了,马上从沙发上蹦起来朝凌夜扑过去,她这回是可以理直气壮地掐他脖子的。可无奈拖鞋太大,竟然一激动左脚绊了右脚,于是辛苑同志就这么光荣地扑倒在凌夜怀里。
“咳咳,我说,小苑呐,你们小两口亲热能不能回家亲去,我们这儿是和谐频道不接受那什么啊!”罗桓清了清嗓子。
“呵呵,我们不过半天没见而已……”凌夜在辛苑耳边笑着说。
“你敢再说一句试试!”辛苑也咬牙切齿地说道。虽然她双目圆睁瞪着凌夜企图在眼神上占上风,但没坚持一秒便在他温柔的笑容里缴械投降了。
在座的另外三位看着这两人依旧保持着如此前亲密的姿势,都不自觉地转过脸去,罗桓更是夸张地捂住了耳朵,一副非礼勿听非礼勿视的架势。
凌夜虽然笑着,眼睛里的忧虑之色却是一点也没有消退。他之所以会紧张是因为他在进小区时看到楼下停着一辆宾利,从上面走下来的人竟然是吕梁和他的女秘书。吕梁进入的正是邵逸轩这栋楼,凌夜为了避免被他发现所以一直等到他上了电梯才进楼。看到吕梁在邵逸轩同一层下了电梯,凌夜感到心里又浮起一股莫名的恐惧。如果是过去,他根本不在乎吕梁会不会找上门逼问他,但现在有了辛苑,他很害怕吕梁会拿她作为要挟他的筹码。先前一次吕梁其实险些就得手了,如果他当时拦住凌夜和辛苑的去路,凌夜也许会不得已说出自己知道的那个秘密。
“你怎么啦?”辛苑拿手在凌夜眼前晃了晃。
“没什么。”凌夜淡淡地说道。
“哎哟,你们二位完事儿了吗?咱手都捂酸了。”罗桓闭着眼喊道。
辛苑这才发现自己还骑在凌夜腿上,不由得脸一红,快速在他身边坐下。这时,凌夜却开口问道:“邵总,你的邻居是不是一个叫吕梁的古董商?”
听凌夜这么一问,邵逸轩无奈地说:“我搬来这里不久,隔壁的住户又常年不在家,所以我也不清楚隔壁住着的人是谁。不过我之前好像听物业说隔壁住着的是一位曾小姐。”
曾小姐?凌夜记得吕梁的秘书确实姓曾。
“吕梁?你看到他了吗?”辛苑竟然表现出一丝激动,她现在倒是很想见到这位古董商。虽然他人长得丑了点,手段也凶残了点,但他毕竟是目前唯一能给她提供关键线索的人。
凌夜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拿起桌面上的那张诡异照片,问:“这是什么照片?”
“是林娜高一时跟朋友旅游时拍的。”邵逸轩解释道。他显然对吕梁这个名字并不熟悉,所以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看着凌夜的眉头微皱,辛苑问:“你也看出这有什么不对吗?”
“杜媛媛,何妍,刘明明,俞硕,林娜,这五个人里除了林娜外全都与血蝴蝶案有关。”凌夜一边指着照片上的人一边说道。
之前辛苑只觉得这七号公寓与血红色的曼珠沙华十分诡异,但现在听凌夜这么一说,她感到脑子像被人浇了一盆冷水,寒意从头顶一直渗到脚尖。如此说来,林娜岂不是也与血蝴蝶案有关,起码是八成有关。
“你怎么知道是他们?”辛苑追问道。
“只是记性好罢了。”
罗桓见凌夜已看出端倪也不再隐瞒,说:“唉,还是被你给发现了。”
“原来他们是同学,所以你才会去调查林娜。”凌夜继续说道,“思路不错,不过看样子你并没有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罗桓叹了口气,刚想说林娜那种女人躲还来不及呢,哪里套的出什么话来,可看到邵逸轩正疑惑地看着他于是只得说道:“确实,不过根据邵总提供的线索,我已经明白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继续问林娜?恐怕你去几次她的答案都是一样。”凌夜将照片轻轻放下,说。
“除了死缠烂打的问还能怎么办?又不能对她严刑逼供。”
“上次你是怎么问的?”凌夜双手交叉放在腿上,问。
罗桓也没考虑什么便把上次询问林娜的情景讲述了一遍,当然他的讲述不像辛苑那样富有故事性,甚至有些枯燥。但凌夜似乎还是抓住了要点。
“听你这么说,林娜对血蝴蝶的图案也有反应。”辛苑若有所思的说。但她想着既然林娜是邵逸轩的表妹,邵逸轩见过血蝴蝶图案说不定她也见过。但仅仅只是见过会有那样的反应吗?
“嗯,所以我老觉得她在隐瞒着什么。”罗桓挠挠头,想不出该怎样才能撬开林娜的嘴巴问个清楚。
“确实,不过你再去问八成像凌夜说的一样是在做无用功。”辛苑说。
“那要怎样,总不能那把刀架她脖子上说,你再不说我就一刀结果了你吧!我对她大声说句话她都说要让我滚出警局,我要这么做,那我还不得把脑袋绑裤腰带儿上过日子啊!”罗桓的语气颇为无奈。
邵逸轩虽然不知道他们三人在说些什么,但听到关于林娜的事,还是道歉道:“抱歉,林娜她从小骄纵惯了,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我会全力配合。”
“邵总您人太好了,你表妹要有你这么通情达理那我们就真是祖上烧高香了。”
“你还打算去问她吗?”凌夜突然问道。
“废话,不多问几遍怎么行。现在这照片上的人除了林娜都是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能问出点事的也只有她了。”罗桓回答道。
“知道真相的恐怕不止她一个。”凌夜又说道。
“哈?”
“你认为那次旅行他们一共有几个人?”
对于凌夜突然的疑问,罗桓想都没想就回答道:“五个啊,我还见过另一张照片,上面也是这五个人。”
“不对。”凌夜马上否定了他的答案。
听到这里,辛苑突然灵光一闪,说:“是六个,他们一共有六个人。”
“六个人?”罗桓愣了一秒,随即一拍大腿说,“哎呀,我怎么把拍照的那个给忘了。不过拍照的也许是路人也说不定啊,你怎么确定是一定是六个人?”
“那一带是清平镇有名的不祥之地,有路人经过的概率微乎其微。而且,照片上几个人的周围没有他们的随身背包,也就是说包在照相者身边。你会找路人拍照并顺便把自己的包交给那个陌生人保管吗?”凌夜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邵总,你知不知道给他们拍照的人是谁?”罗桓问。
邵逸轩摇摇头,道:“林娜那次有多少个朋友去我也不清楚,不过老宅的王婶儿也许知道。”
“反正先找到这第六个人再说,只要找到他也许就能知道当年这些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你是打算不去问林娜了吗?”辛苑问。
“唉,我就是去了她也肯定不鸟我啊!”罗桓垂下头,看样子很是沮丧。
“林娜那边也不是绝对问不出情况。”凌夜忽然说道。
“怎么问,那小姑奶奶我可招架不住。”
“她自然会说,只需要一点刺激。”凌夜淡淡说道,“比如……”他接着对罗桓耳语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