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
她竟然怀孕了?
老天赐给了她一个孩子!
杨心蕾的心不可抑制的加速跳动,真真切切的脉搏似乎在她全身蔓延着,喉咙激动的不知道该吐出什么发音,原来,自己竟然也会做母亲,妙不可言的感觉在体内窜动着,每一个细胞都透着喜悦。
孩子,心蕾转念一想,可,孩子的爸爸呢?
杨心蕾仰着头,灵动的眼睛已经锈迹斑斑,女人的脸上布满了焦急的神情:“护士,是谁送我来的?”
护士皱眉想了片刻,答:“好像是一些好心人,不过,那个跟你一起来的男人目前住在重症监护室,好像里面有人探望。”
重症监护室?
杨心蕾如热锅上的蚂蚁,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头,她抓住护士一脸急切的问:“他在哪儿?现在怎么样了?”
护士弹了弹吊水,惋惜的叹了一口气:“他的后背和左手被严重的灼伤,目前还在重症监护室观察。”
严重灼伤?
杨心蕾的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再也无法安稳的躺在床上,于是,光着脚就往门口跑,以至于护士都拦不住她,三番四次的问着过路的护士们,终于来到了贺如风的病房,可里面却呜呜泱泱的站满了不少人。
紧皱眉头的贺老,看不清情绪的贺一博,面无表情的林知梦,和哭哭啼啼的苏云朵。
杨心蕾的出现,引得了贺家所有人的注意,一个个憎恨厌恶的眼神儿落在她的身上,下一秒,哭哭啼啼的苏云朵就张牙舞爪的冲了过来,死死的揪住压根心蕾的头发,一下又一下的狠狠的往她的脸上甩着耳光,发出响烈的“啪,啪”的声音,嘴里破口大骂着:“你这个扫把星,扫把星啊,看看你把我如风哥害的,为了救你,差点把命给搭上啊,你怎么不死了呢?你怎么不去死啊?”
被打的麻木的杨心蕾双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幸好孩子没事,顾不得喉咙处的血腥味儿,脚下像镶了沙袋一样吃力的走到贺如风的病床前,一只手刚想伸过去,无奈却被苏云朵一个巴掌打断了,眼底喷着火焰:“你滚,你给我滚,你给我滚出去,你给我离如风哥远点。”
倏然间。
重症监护室的门被推开,是刚刚在杨心蕾病房的那个小护士,她不巧看到了这一幕,由于刚刚毕业初出茅庐的实习生,那个护士心直口快,猛然当着所有人的面曝出了杨心蕾的事:“诶,诶,你怀了孕怎么还这么不小心。”
怀孕!
所有人直勾勾的盯着杨心蕾,贺老苍老的老脸上则是布满了不可思议,他颤抖的老手招呼着护士,浑浊的眼球瞪的大大的,震惊的问着:“你刚刚说什么?她怀孕了?”
小护士点点头:“对啊,怀孕了。”
贺老一个踉跄没站稳,向后倒退了好几部,不可置信的盯着杨心蕾平坦的小腹,怎么可能?怎么会怀孕?明明她服用了大量的导致不孕的麝香。
苏云朵捂着嘴巴,眼底燃烧着浓浓的恨意和妒火,这个好命的贱女人,竟然在这个时候怀孕了。
一直站在一旁的老管家适时的扶住了贺老,贺老的鬓角似乎一下子又白了许多,他托住全身的力气压在老管家的胳膊上,声音闷沉的说:“扶我回去,扶我回去。”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贺老一定要调查清楚。
贺老一走,那么,在重症监护室里留下的人也未免显得太过多此一举和假惺惺了。
贺一博望着躺在病床上的贺如风,心里痛快极了,他巴不得他死了才好呢,这样贺氏集团就会由他接管了,在心里冷笑了几声,找了一个借口就离开了病房。
林知梦的脑袋里闪过了种种的疑惑,她拍了拍苏云朵,给她使了一个眼色:“云朵,我们走吧。”
谁知苏云朵却看不懂林知梦的意思,她烦躁的拍掉了她的手,拧了拧身子,狠狠的瞪了一眼杨心蕾,挑衅地说:“我不走,要走也是别人走,我在这里陪如风哥。”
天不助她啊,苏云朵的心肝脾胃肾都快气的冒烟儿了,明明想把杨心蕾给烧死,怎么却伤到了贺如风,越想越来气,更让她来气的就是不但没把她烧死,还意外的发现她怀孕了,这个贱人的运气怎么会这么好呢。
老天爷太不公平了。
林知梦气不打一处来,在心里谩骂着:以前怎么没发现苏云朵这么白痴呢?
她轻咳了一声,直接把苏云朵拉到了一边,在她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苏云朵瞪大了眼睛,连连点头,乖乖的跟林知梦出去了。
于是,病房内,只剩下杨心蕾和贺如风两个人。
秋日的阳光金灿灿的如弥勒佛的笑容,化成一道金色的光晕洒在病房内。
贺如风静静的躺在病床上,英俊逼人的五官上减少了平日的霸气,心蕾的鼻子一酸,伸手慢慢抚摸他那紧闭的双眼和微皱的眉头,不由伤感的自言自语:
“如风,你知道么?我好想把你的眉头拿熨斗熨平。”
为什么就连睡觉你也是那么的不安稳,你的梦中遇到了什么伤心事么?
椅子上挂着贺如风去超市买材料时故意为了讨好女人而‘错搭’的衣服,心蕾回想起了白天的情形,心里像吞了苦涩的果子,那么的令人心碎,难过,现在,看着男人这一副样子,杨心蕾的心都快碎了。
杨心蕾俯身,弯腰,轻轻的吻上他的嘴唇,滚烫的眼泪不由自主的落在他的嘴角:“如风,我是心蕾,你醒醒好吗?”
回应给她的是一片沉默和输液瓶里‘滴答,滴答’的挂水声。
女人的视线不经意的落在贺如风缠着厚厚绷带的左手上,杨心蕾微微颤抖的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心里无比酸涩:“如风,你这样舍身救我,我该怎么报答你?”
第一次见他如此安静,安静的让女人心慌。
重症监护室的病床很大,足够容下两个人,杨心蕾光着脚丫慢慢的爬上了病床上,乖巧的躺在他的身边,一只手臂环在了他的腰间,眼泪不由得一颗颗滚落:“如风,你瞧,我在抱你,你怎么没有反应?你不是要吃我给你做的饭么?”
细碎的言语中,心痛的回忆中,杨心蕾昏昏沉沉的就这样依偎在他怀里睡着了,有他,一切都好,她会一直陪伴着。
翌日清晨。
杨心蕾早早地便醒来了,第一眼就是下意识的去瞧旁边的男人,他依旧在熟睡,女人的心沉甸甸的难过,送给他一个早安吻,起身,走到洗手间打了一盆温水,洗毛巾,拧干,来到病床前替他细心的擦脸,擦手。
一天下来,医生,护士们频频的来观察他的情况,每一次都无奈的摇摇头,女人的心一次比一次沉重。
杨心蕾呆呆的坐在病床前,一会儿掐一下他的俊脸,一会儿手指头杵杵他的胸膛,自言自语的问:“如风,你是不是不打算要我了?”
突然,女人的脑袋里一下闪过一个片段,记得上一次,贺如风缠着她好几次,想让她
心蕾的脸蛋儿‘唰’的红了。
心脏‘砰,砰’的跳的格外快,一双水蒙蒙的大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他褪去了霸气的那张英气逼人的脸,心里做了一个决定,她蹑手蹑脚的锁上了病房的门。
反正查房时间已经过了,应该不会再来什么人了吧。
杨心蕾掀开被子,抻开他的病号裤及内裤,露出他的,她抿了抿唇,拧着秀眉,像冲上战场一般,“吧嗒”冲着那里亲了一口,喃喃自语:“我已经亲过了哦,不许再朝我要了。”
说着,杨心蕾捂着脸红的发烫,转身,便要朝洗手间奔去。
可,前脚刚迈出一步,身后便传来属于贺如风那霸道冷傲的声音:“老婆,你竟然敢光着脚满屋子跑!”
听到这个声音,杨心蕾的脚步‘倏’的止住。
有些不敢置信的缓缓回过头,男人那一双锃亮的深眸正死死的盯着她,眼底那不可一世的霸道劲儿依旧存在。
杨心蕾揉了揉眼睛,难道不是梦吗?他真的醒了吗?
意识到这一点,女人顿时喜极而泣,内心激动的不得了,她轻轻的走了过去,病房里陡然安静下来,仿佛世界都静止了,仿佛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心跳声。
杨心蕾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病床上的男人,生怕一个眨眼,男人便会消失不见一样。
贺如风低沉浑厚的嗓音难掩男人的霸道,勾勾手指:“过来!”
女人‘噗嗤’一声,伴着泪水笑了出来。
杨心蕾一下子扑倒他怀里,握着粉拳轻敲着他的胸口:“贺如风,你想吓死我是不是?”
男人伸出长臂一个用力,他直接将杨心蕾带到了床上,紧紧的裹在自己的怀里,想念甚久,沙哑的嗓音酝酿了许久:“心蕾,我好想你。”
“嗯……”她柔声回答,重新跟他一对一对话的感觉,太过美好。
体验过了失去的感觉,再一次重新拥有竟然是那么的难得和喜悦。
且行且珍惜,女人的脑海里划过了这样一句话。
杨心蕾情不自禁的滚落着大颗的泪珠,是喜悦,是激动,是失而复得的珍惜,抬眼,望着他,往他怀里靠了靠,吓唬着他:“你要是再不醒,我就把孩子打掉。”
“你敢!”贺如风下意识的将她恐吓的话威胁回去,怔了一下,自己在心里回念了几秒钟,似乎觉得这句话有些奇怪,贺如风抬起了身子,猛地反应了过来,男人的语气里充满着不可置信的惊喜,他激动的问:“心蕾,你怀孕了?”
“恩。”心蕾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头,她认真的观察着男人眼底的反应,除了她预料到的惊喜,可是深邃的眸子里怎么会有一种她看不懂的情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