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心蕾猛摇着头,泣不成声:“求你,求你了如风,别去找她了,求你了。”
如果贺如风今天找林知梦报了仇,理论了,那么依林知梦的性格,绝对会做出更加可怕,更加极端的事情来,杨心蕾经常一个人在家,她真的承受不住,她真的害怕她狠狠的报复她。
贺如风的心像是有无数个手拼命的抓着他,挠着他,刺着他,杨心蕾一副可怜兮兮的,软弱的模样让他有些狂躁,于是,说话的声音不经意间提高了几个分贝:“为什么?你怕她?”
杨心蕾摇着头,不答,一双小手死死的扯着贺如风随时要走的裤脚,哭的撕心裂肺,拼命的祈求着,眼睛红肿的不像话,声音有些嘶哑:“如风,你别问了,别问了,别去了,求你了,为了我,就当是为了我还不行吗?”
祈求的声音,卑微的模样,这一切让贺如风的心脏疼的几乎窒息,他不敢再逼问了,如果再继续逼问下去,女人非要崩溃了不可。
于是,贺如风将她托起,横抱起来,放在沙发上,他知道这女人经过了这次事绝对有精神洁癖了,那个布娃娃在床上呆了那么久,女人心里肯定翻膈应。
将女人安抚好后,贺如风将床单,被罩,枕头套全部换了一套新的。
他重新走到沙发处,把杨心蕾抱到床上,替她盖上被子,将她圈在自己温暖的怀抱里,紧紧的搂着她,他知道,这个时候的杨心蕾最最需要安全感了。 所以,他给!
只要她能够安稳,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眼前怀里女人的抽泣声渐渐变小,身体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哆嗦了,贺如风知道女人渐渐缓过来了。
贺如风吻了吻她的额头,撩了撩她细碎,被汗水打湿的发丝,试探的轻声问:“心蕾,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听到这话,杨心蕾陡然打了个激灵,像条件反射一般。
女人急忙矢口否认:“没……没什么!”
贺如风握着她哆嗦的紧握的双手,正视着她惊恐的大眼睛,一字一句的,笃定的说:“林知梦,她是假怀孕吧?”
杨心蕾闻言,咽了咽口水,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男人从她眼神中得到了答案,伸出两只手将杨心蕾拉到自己的身上,让她趴在自己的胸膛上,心跳紧紧贴着女人的耳膜,男人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没有什么事是能瞒得住我的!杨心蕾,这件事情你不要往心里去,是她自己自作虐,明白吗?”
杨心蕾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脑袋一歪,趴在贺如风结实的胸膛上晕晕乎乎的睡着了。
男人强有力的心跳声,如一支刺透人心的鼓声,敲击着她的心灵,让她安定,让她轻松,这一觉,她睡的很甜,因为,这个男人用所有的安全和爱接纳了她。
暮色,像一张灰色的大网,悄悄地洒落下来,笼罩着整个大地,疲惫的月亮躲进了云层里休息,只留下了几颗星星在放哨。
静谧的卧室内,钟表的秒针声‘滴滴答答’的走着,伴随着女人均匀的呼吸声,贺如风赤着脚站在柔软的地毯上,伟岸的身躯面向着落地窗,一层薄薄的纱丝毫不影响男人的视线。
前方是一片光明的盛途,后面是温暖的家庭。
两年内,贺如风奢侈的想要后者,现如今终于达成了,可是,却来的如此困难,一条充满幸福的道路上布满了荆棘。
月光不变,但人已变,每个人早已不是当初的主角,仿佛提醒着我们这一切便是繁华的代价。
自己的错误只能由自己来买单。
指尖的香烟被男人皱巴巴的团在一起,今夜,贺如风的烟瘾其实很大,但他害怕吵醒女人,影响女人,只好拿出一根香烟在鼻息间闻来闻去,来缓解烟瘾的致命感。
烟丝从指缝中偷偷溜走。
贺如风望着床塌上的女人,嘴角慢慢的展开,眼底一片柔和的目光,刚刚他将女人从自己的胸膛上移开整整用了半个小时,可想而知这个男人有多细心,而后,又怕她怀里没有拥抱的东西会空落落的没有安全感,又将柔软的抱枕悄悄的塞进了女人的怀里。
恐怖的盒子依旧在门口躺着。
贺如风蹑手蹑脚的拿着放在门口的盒子下了楼,将盒子塞进了垃圾箱里,在上面洒上了一些酒精,点了一根火柴,往里一丢,瞬间,盒子上燃着熊熊的火焰,那个恐怖的布娃娃被焚烧,毁灭。
黑色的浓烟与墨色的天空接连成一片。
贺如风眯着眼睛看着燃烧灰烬后的黑烟,洗了洗手,又去书房将身上有焚烧味道的睡衣换了下来,这才放心的回了卧室。
推开卧室门,就见杨心蕾手里握着手机,愣愣的瞅着手机上蓝色亮光的屏幕发呆,抱枕也被女人扔到了一边,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嘴唇干裂的部分有丝丝的血腥,想必是女人自己咬破的,修长的指尖颤抖的微动着。
男人的心一紧,意识到今晚的女人又有些不正常了。
他关上卧室门,踏着步子走了过去,脱掉拖鞋,钻进被窝里,轻轻的吻着她的脸颊,试图将手机抽走,可似乎女人的手心里像黏了一层胶水似的,夺不下来,贺如风只好转移女人的注意力:“心蕾,怎么了?怎么不睡觉呢?”
杨心蕾似是没听到一般,静静的发着呆,空洞的眼神一望无际。
令人担心不已。
贺如风强忍住内心的焦躁,颇有耐心的哄着:“心蕾,是不是醒来看不到我想我了?我刚刚去书房了,好了,现在我回来了,我们睡觉吧。”
说着,他板着杨心蕾的身子想让她躺下,可女人的身体已经被吓的僵硬了,硬生生的怎么弄都弄不倒。
心里“咯噔”一下,贺如风真的担心女人被吓出什么毛病来。
男人推了推她,语气有些霸道,有些严厉:“心蕾,你说句话。别吓我。”
话落。
只见杨心蕾的晶莹剔透的眼泪一颗一颗的掉在手机屏幕上,这么一哭,贺如风的心更惊了,以为是自己刚才的声音太大,语气太粗暴,所以把杨心蕾弄哭了,心里愧疚的不得了,他环住女人,一下一下的吻****的眼泪,柔声轻哄着:“心蕾,我不该吼你,别哭了,告诉我你怎么了?”
女人的眼泪如黄河,开闸便无法收回,女人的情绪如孩童,越哄越哭越依赖。
倏然,杨心蕾一头扑到贺如风的怀里,紧紧的搂着他的腰,声线都哭碎了,颤抖着说:“如风,我害怕,我又接到那个陌生号码发的短信了。”
短信?陌生号码?
事情不妙!
男人松开心蕾,将手机从她手里拿过来,果然,有一个未知号码发了一条简讯:
“上QQ,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
贺如风立刻从床头柜上把自己的苹果手机拿了过来,打开QQ软件,递给柳桃,用一种“不用怕”的眼神儿鼓励她,说:“心蕾,登QQ!”
贺如风倒是想要看看究竟是谁胆子那么大,频频的敢给他的女人发一些恐怖视频,恐吓短信。
顿了顿,杨心蕾思索了许久,终于,用颤抖的手指一下一下的点着QQ号码,QQ密码,最后,点了登陆。
滴,滴,滴,滴。
QQ好友发消息的声音在凌晨的夜显得格外鲜明。
贺如风拿过手机,手机点开新的消息,一个消息框蹦了出来。
一个下了线的灰色的头像发送了几张图片进来。
接受。
等待。
收到。
图片一点点扩散开来。
天哪!
两个人都惊讶了。
图片上一男一女****着全身,正在做着火爆激情的活塞运动。
而,图片上的两个人正是贺如风和杨心蕾二人。
往下一拉。
附送了一句话:杨心蕾,你的样子真销魂,好期待你在我身下的样子。
贺如风阴冷的眼底布满了浓浓的阴戾,狠毒,几乎要把手里的手机捏碎一般。
竟然有人偷着将他们两个欢爱时的样子给拍下来,而且还敢这么光明正大的恐吓,威胁,骚扰。
一定要彻查此事,必须把背后做手脚的人给抓出来,狠狠的教训一顿,让他知道“后悔”二字究竟怎么写!
回头,见女人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哆哆嗦嗦的问:“如风,怎么办?怎么办?那个人会不会把这些照片发在报纸上?他究竟是谁?会不会来找我?我好害怕!如风!怎么办?”
贺如风将惊恐万分,心慌十足的女人圈在怀里,镇定的安抚着她:“没事,心蕾,有我呢!不用怕!你所担心的事情一件都不会发生!”
目前来看,这个人还没有将这些照片散播出去,如果散播出去了,那么贺家在业界早就炸开了锅了,他的目的应该就是恐吓心蕾,得到心蕾!
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他又是怎么拍到这么隐秘的事情的?
这件事情,一定要尽快水落石出!不能让他的奸计得逞!
贺如风的深眸闪过一丝寒冰的戾气,在这个世界上想与他玩弄阴谋诡计的人还没出生呢。
某处秘密的夹层室内。
石膏板隔离成的内侧镶嵌了大约50个红色的灯泡,四处都被扎眼的红色照射灯渲染着,四周的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照片,正中央的隔板上吊着一根麻绳,麻绳上用木夹子夹满了刚刚清洗出来还没有干透的照片。
照片上的主角有两个――贺如风,杨心蕾。
主题:卧室大床上的狗男女。
九个血红色的大字用油漆刷在了墙上。
而木线绳上挂着一排排照片:化妆的,洗漱的,上床的,吃东西的,拥抱的,接吻的,浇花的,穿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