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钟。
古堡悉悉索索的响动吵醒了熟睡中的贺如风,男人披了一件外套下了楼,是
管家搀扶着贺老从医院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几个医护人员,林知梦躺在担架上,贺一博在一旁替她盖着毛毯。
贺老沧桑的脸上布满了愁容,见到贺如风后,使劲用拐杖砸着地面,怒气冲冲:“杨心蕾呢?让她给我滚下来,她把我的亲孙子给害死了,我要让她偿命。”
“爸!”贺如风快步下了楼,扫了一眼假寐的林知梦,冷声说:“这件事不是心蕾的错,也许其中另有隐情,心蕾不是那样的人。”
林知梦闭紧的眼球动了一下,偷偷的捏了一下贺一博的手,于是,他把话接过来,字字珠玑:“大哥,做人要有良心,大嫂害死了我的孩子,你却帮着她说话,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天理了?”
贺如风冷冽的眼神‘倏’地扫了过去,让贺一博闭了嘴,他眯起危险的眸子,绕着林知梦转了好几圈:“心蕾害死了你的孩子?谁可以作证?”
“知梦,知梦可以作证。”贺一博迅速的狡辩。
贺如风鄙夷的轻哼一声:“那就等她醒过来以后再说吧。”
说完,男人朝医护人员摆摆手:“将二少奶奶送回房里,爸,您一夜没睡上去休息吧。”
血液升高的贺老无暇操心,只好作罢,在管家的搀扶下上了楼。
偌大的古堡,说不清的冷清,贺如风在所有人退下后上了楼,吻了一下睡梦中的杨心蕾,他整理好自己,给杨心蕾留下了一张纸条后便去了公司。
当杨心蕾醒来的时候早已是八点半,摸了摸床边空空的,她趿拉着拖鞋下地,无意间扫到了床头柜上的纸条:
心蕾,我去公司了,今天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吧。
杨心蕾疑惑的握着纸条,为什么男人会让她去医院检查身体?她生病了吗?
古堡的门铃‘刺啦刺啦’的响着。
佣人前去开门,片刻,手里捧着一个大大的包裹来到了杨心蕾的卧室。
“少奶奶,有您的包裹。”
洗完手的杨心蕾正在涂护手霜,她轻声应着:“好,知道了。”
女人放下手里的东西,前去开门,杨心蕾捧着沉甸甸的东西,心里疑惑:究竟是谁会给自己邮寄包裹呢?
抱着好奇心,将快递撕开,看着上面的运单编号,居然没有写发件人的一切信息。
撕开一层,还有一层。
撕,撕,撕,撕了四层才看到包装。
将包装打开。
“啊……”杨心蕾尖叫了一声,失手扔下了包裹,眼底浮起深深的恐惧。
“啊……”杨心蕾尖叫了一声,失手扔下了包裹,眼底浮起深深的恐惧。
里面居然躺着一个浑身是血,掉了一只胳膊的布娃娃。
强烈,逼真的血腥味儿逼得杨心蕾直恶心,冲到洗手间,干呕着。
漱了漱口,从洗手间虚脱般的走出来。
转头,杨心蕾披散着长发静静地站在卧室门口,幽幽的说:“大嫂,这个礼物你喜欢吗?”
“啊……林知梦,你干什么?”杨心蕾越来越觉得林知梦的神经有些问题。
她邮寄这个布娃娃到底想做什么。
林知梦冷笑了一声,面无表情,像鬼一样:“听说流产的时候,医生用铁钳子先夹碎孩子的胳膊,就像那个娃娃一样,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要让你记住。”
说完,林知梦转身,悄无声息的离开。
杨心蕾呆呆的望着包装盒里的娃娃,心砰砰直跳。
林知梦绝对是故意的,她明明知道自己是假怀孕,还特意整这么一场戏。
再这样下去,杨心蕾绝对会神经衰弱的。
闭着眼睛,杨心蕾咬着牙用破旧的报纸把那个娃娃盖了起来,顺着别墅的窗户扔了下去。
满屋子都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儿,仔细闻来,应该是猪血的味道,不知杨心蕾突然洁癖发作还是不想让贺如风知道今天的事,她将床单,被罩,枕头套全部撤了下来,一股脑全部塞进了洗衣机里。
又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大盆,里面倒满了水,放了半袋洗衣粉,半瓶洗衣液,又放了一整瓶八四消毒液,顾不得带手套,直接将手放进去来回的搅拌,刺鼻的八四消毒液味儿弥漫在卧室内,总算替代了血腥味儿,杨心蕾抓了一块抹布,浸泡在水中,湿透以后拧干,跪在卧室的高级地板上,从里到外,从头到尾每一个地方都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
洗衣机‘轰隆轰隆’的声音在耳边作响,卧室的门被推开,一声诧异的男音闯了进来:“心蕾,你在做什么?”
奋力擦床头柜的杨心蕾吓的打了一个激灵,顺着声音的地方看去,是贺如风,他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衬衫,英俊的脸上有些汗水,想来是走得急造成的,凉薄的嘴唇上,那个小水泡有些变大了,他是因为什么事上火了呢?
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杨心蕾扔下抹布,越过男人想下楼,一只手臂挡住了她的去路,贺如风望着怪怪的女人,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他捏住女人的肩膀,严肃的问:“心蕾,你怎么了?告诉我。”
杨心蕾的眼神躲躲闪闪,她结结巴巴的说:“没没怎么,我我去冰箱里给你拿东西,昨晚我给你煮了一碗冰糖银耳紫薯羹。”
“等等。”贺如风肃穆的表情盯着女人,不经意间看到了女人被八四烧的红肿的双手,他激动的握起女人的手腕:“这是怎么弄的?”
红肿的手无处闪躲,女人见瞒不过去了,只好向他说明:“我我是看屋子太脏了,所以就想收拾屋子,我放了一些八四消毒液,又忘记带了胶皮手套,所以就弄成这样了。”
“什么?八四消毒液?你放了多少。”贺如风看着已经开始发皱的手,心疼坏了,这么好看的一双手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杨心蕾酝酿了半天,望着男人审视的眼神,弱弱地伸出一根手指:“不小心,放了一瓶。”
一瓶?
贺如风黑曜石的瞳孔收缩的越来越紧,仿佛在酝酿着什么暴风雨,粗喘的呼吸声愈来愈厚重,杨心蕾以为他要骂自己,她低着头,将视线随意洒在角落里的某一处。
倏然。
杨心蕾整个身体跌进了男人宽敞结实的拥抱里,因为女人太瘦小了,所以男人的两只手臂在环住女人时,紧紧的交叉着,这样,便可以将她抱得更紧一些了,贺如风抚摸着她的后背,柔声细语:“傻瓜,为什么不让佣人来收拾。”
感受着男人心脏强有力的跳动,杨心蕾忽然软了,但却依然对包裹的事情守口如瓶:“我自己收拾比较放心,想给卧室消消毒。”
消毒?
贺如风爽朗的笑了,捏了捏女人的耳垂:“消毒也不用放一整瓶消毒液吧,现在可倒好,你的手也被消毒了。”
说完,男人温柔的松开她,将女人的手举在两个人眼前:“瞧,皱皱巴巴的,成了老太太的手了。”
杨心蕾急忙把手缩了回来,娇嗔的说:“你嫌我?”
“哪有,瞎说。”贺如风踏着皮鞋在卧室里转了一圈,这个女人是放了多少消毒液啊,酒柜的漆都被烧掉了一些,变得大白,再去洗手间里,满满的一大盆白色泡沫都溢出来了。
自动烘干洗衣机里的衣物早已干透,女人也忘记拿出来了,贺如风挽起衬衫的袖子,动手把床单拿出来,杨心蕾见状赶忙上前阻拦:“不用了,我来就好了,对了,你怎么回来了呢?”
一问到这个,男人回答的有些迟钝和犹豫了,他今天回来其实是想看看心蕾是否去医院检查身体了,因为心蕾已经连续喝了很久的麝香鸡汤了,他真的很担心心蕾以后会不孕不育,因为,发自内心的来说,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和心蕾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宝宝的。
但是,他不敢明说,如果心蕾知道自己给她喝了鸡汤,他想她一定不会轻易原谅自己的。
“我,我回来取一份文件。”贺如风胡乱编了一个谎言,他扫视了一圈,装作不经意的问:“你还没去医院么?”
“没。”杨心蕾说,后来觉得不对劲儿,她疑惑的问男人:“如风,你为什么让我去医院?我没生病,我很好啊。”
贺如风一时找不到什么借口,只好捏起女人的手:“手都成这样了,不去医院怎么行?必须去。”
拧脾气上来的贺如风谁也劝说不了,杨心蕾只好妥协跟着男人去了医院,表面的名义是看手,看完手后,贺如风擅自做主的为女人报了一堆的检查项目,尤其是血液化验,杨心蕾的胳膊上按着白色的棉球跟着男人来到了医生的办公室,贺如风坐下,焦急的问:“医生,她的身体有没有什么异常?”
医生细细的呢喃了一句:“异常?”
而后,又将所有的报告举起来,细细的观察,摇了摇头,肯定的说:“没有任何异常。”
听到这话,男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离开了医院。
殊不知,两人前脚刚离开医院,那个医生后脚就拨通了一个电话:“贺董事长,他们果然来检查身体了,不过我没有告诉他们实话。”
“办得好。”贺老沉沉的说。
挂了电话,贺老躺在床塌上,眉宇间全是愤怒,沧老的双手青筋涌动,按摩球在手中滚着。
管家在一旁提点着:“贺老,看来少爷还是狠不下那个心来。”
贺老的眼睛‘倏’地睁开,这件事情越来越棘手了,万万不能种下杨家血脉的孩子,他心生一计,皱眉里藏着深深的笑意,他让管家上前,然后在耳边悄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