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有意思。”贺如风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让她进来,来我的卧室找我。”
马克微微一顿:“是,贺少。”
凌乱的海藻乌发在枕头上铺散开来,绝美的五官渐渐有了血色,杨心蕾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眨了眨卷长的睫毛,环顾了一下四周,黯然失色的眼球如一个肮脏的玻璃球,香味四溢的早餐摆在她眼前,撑起身子,靠在硬邦邦的床头上,虚弱的问站在一旁的马克:“你们贺少呢?”
“贺少贺少”马克吞吞吐吐。
马克在心里幽幽叹气:我们贺少此时此刻正在卧室里怀抱美人,温热缠绵呢,这让我怎么说出口啊。
“说话,贺如风呢?”杨心蕾探究的眼神停留在马克的表情上。
“心蕾小姐,我们贺少在办公,您先把早餐吃了吧。”马克一边替她盛了一碗血燕一边转移话题。
“我不吃。”杨心蕾推开了血燕,分贝忍不住提高,却还是有气无力:“我要见贺如风,他在哪儿?”
“这”马克顾左右而言他:“心蕾小姐,时间到了,贺少自然会来见您的。”
潮气刺鼻的味道惹得杨心蕾头晕脑胀,胃里直泛酸水儿,她一时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她要离开这里。
女人拖着奄奄残败的身躯,两只手一把将餐桌上的食物推翻,‘噼里啪啦’的碎片声尤为刺耳,她一个不小心滚到了地上,白嫩的胳膊被碎片扎伤,流出了鲜血,她丝毫不介意,赤着双脚,踉踉跄跄的往门口走。
“心蕾小姐,贺少有令,您不能出去。”马克一个箭步拦到了杨心蕾面前。
“让开,让我出去,你如果不让我出去,我今天便撞死在这里。”杨心蕾一副视死如归的心态,作势要往墙上撞。
“心蕾小姐。”马克犹豫的为难了一下,唉声叹气自己坎坷的命运,给她闪出了一条道:“贺少在卧室。”
萦绕着暧昧气息的卧室内,充斥着魅惑人心的Gucci香水味。
林知梦纤细的手指卷在齐肩的梨花头上,一副娇羞可人的怜爱模样,静静的挽着贺如风的手臂,宛如黄鹂的声音细细响起:“如风,伯父让我来找你,和你增进感情,这样也为我们今后的婚后生活打下好基础。”
“谁打算跟你有婚后生活?”贺如风不客气的将林知梦的手甩开,高大的身躯伫立在床前,居高临下的凝着她。
他最讨厌林知梦这一副做作的柔弱样子,仿佛所有的男人都要将她捧在手心里似的。
“如风。”林知梦有些哽咽,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从背后环住男人:“如风,不要这样对我,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这个男人的金钱,权势,长相,身家,魅力,霸道,捐狂,无一处不在吸引着林知梦,她近乎为他痴狂。
“可惜,我不”男人嘲讽的‘不喜欢你’还未脱口,门口一抹倩影乍现在他的眼中。
心,愈来愈混乱。
贺如风‘突’的转过身子,一下子将林知梦紧紧的搂在怀里,温柔的抚摸着女人的梨花头,扬起一道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知梦,你想去哪儿玩?我陪你。”
460度大转变的男人让林知梦心花怒放,热情的环住男人,脑袋紧紧的贴在男人的胸膛,激动的说:“如风,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我好开心,我真的好开心。”
门外。
杨心蕾如一只挫败的陶瓷娃娃,脆弱不堪的心四分五裂
“诶?如风,门口有个女人。”林知梦从男人怀里退出,歪着脑袋往门口瞧。
一个踉跄没站稳,杨心蕾的手指卡在了门缝里,慌张的她硬生生的将手指取出,鲜血顺着包扎的消毒布透了过来。
她刚想落荒而逃,贺如风冷酷的训斥声让她顿住脚步:“谁让你上来的?”
杨心蕾全身僵硬,微微颌首,扯出一抹歉意的微笑:“抱歉,贺少,我这就走。”
“如风,她是谁啊?”林知梦甜腻的声音响起。
“保姆。”贺如风玩味的说,环着手臂饶有趣味的看着因他的话而嘎然止步的女人。
林知梦在心里暗暗思量:保姆?会有这么漂亮的保姆吗?
她细细的打量着杨心蕾,视线定格在女人包扎的十指上,大惊小怪的扑了过去:“呀,你受伤了,你的手怎么了?”
“没没事,我去干活了。”杨心蕾迅速将手指蜷缩起来,即使很痛,那也咬牙忍住了。
“如风~你家保姆都受伤了就别让她干活了。”林知梦摇晃着男人的胳膊撒娇:“还有,你看她的衣服都破了,你这么有钱就不能给你家保姆买几套像样的衣服吗?”
贺如风勾起一抹宠溺的微笑,揉了揉林知梦的脑袋:“那,你想怎样?”
沉寂数秒钟。
林知梦眉开眼笑的从卧室里将她刚刚购物回来的服装袋拎了出来,径直走到杨心蕾面前,温柔的说:“这是我今天新买的衣服,送给你了。”
“不我不能要。”杨心蕾连连推脱。
两个人你推我让中。
贺如风醇厚的声音吐出:“我未婚妻赏给你的,你就接着。”
未婚妻?
一个简单的称呼让杨心蕾的心房陡然坍塌,湿润的氤氲浮在眼中。
他――竟然有未婚妻了。
林知梦激动的捂着嘴巴,像一只小兔子似的扑了过来:“如风,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把我当成你未婚妻了?”
“当然,傻瓜,哭什么。”贺如风百年不遇的温柔如数给了林知梦。
女主人的感觉重重的敲击着林知梦,这一刻她等了多久,她挂着喜悦的泪水,再一次来到杨心蕾面前,把女人的手指掰开,又将购物袋塞进了女人的手上,用一种怜悯的口气说:“你不要跟我客气了,如风的保姆我自然要好好对待,你就拿着吧。”
“谢谢谢小姐,我先下去了。”杨心蕾握着购物袋落荒而逃。
千千万万个羞辱直逼心头,呵,拿她当乞丐了吗?
十指连心的锥心之痛让她冷汗涔涔。
其实,购物袋的重量对于她目前受伤的情况来说犹如千金重,脆弱的手指在接过来的那一刻几乎快要断掉了。
她咬着下唇,死死的忍着疼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血淋淋的,鲜红的手指染红了白色的购物提带
“如风,人家好不好嘛?”林知梦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似乎现在已经是贺家少奶奶了,肆无忌惮的围着贺如风转悠。
“滚。”贺如风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指着门,厉色怒吼。
林知梦豆大的泪珠‘噼里啪啦’的掉,委屈的嘟着嘴巴:“如风,你……你怎么了?”
“滚。”贺如风深吸一口气,扯了扯领口:“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一句警告的话甩给林知梦,贺如风的心不受控制的往潮房奔去。
潮房门口,杨心蕾的受伤的两只手没有办法开门,只好拼尽力气用胳膊肘去压门把手。
“该死,你这个笨蛋,手受伤了还去拿这个破袋子。”贺如风怒气冲冲的朝她吼着,一把将她拉到自己面前,抓起女人的手心疼的看着。
杨心蕾的心皱巴巴的疼,冷漠的甩开男人的手,将手缩到背后,疏离而客气的说:“贺少的未婚妻赏给我的,我怎么敢不接着呢?”
“你吃醋了?”贺如风探究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女人的表情。
其实,他特别想看到杨心蕾为他吃醋的模样,这样,就能够代表她也是在乎他的。
“没有,贺少您误会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请贺少贵步移贱地,您还是走吧。”杨心蕾后退了一大步,离男人远远的,就像躲瘟神似的。
女人敬而远之的举动令男人极其不爽,满腔的关心热情全部消失殆尽了。
“不识好歹,来厨房干活。”贺如风冷冷的甩了一句话,转身离开。
大厅内,林知梦慢悠悠的穿着高跟鞋,时不时的回头朝楼上望望,眼里尽是不舍,她摸不透贺如风阴晴不定的脾气,也不知自己怎么惹到他了。
男人皮鞋的踩踏声从楼梯上传来,林知梦眼巴巴的望着男人,眼见着男人理她越来越近,林知梦的呼吸都停了。
“你喜欢喝鸡汤吗?”贺如风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弄得林知梦怔了一秒,随即点头。
“好。”贺如风朝慢吞吞往下走的杨心蕾划了一个手势:“去,给林小姐熬一锅鸡汤。”
林知梦惊喜,不敢置信:“如风,这么说我不用走了?”
“当然,去厨房看着她熬鸡汤。”贺如风淡淡的说,可眼睛却一直盯着杨心蕾看。
“可是。”林知梦的矫情劲儿又上来了:“人家想陪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