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骤然一缩,心蕾慌忙的接了起来,温童颤抖的声音带着哭腔:“心蕾,安安安安不见了。”
手机从手心里话落,杨心蕾的脑袋一片空白,‘嗡嗡’直响,那边,温童的哭泣声愈来愈大。
黑色的布加迪威龙在清晨的街道上自由的穿梭着,因为还没有到上班的时间,所以车流比较少,这一路上基本属于畅通无阻。
心蕾捏着手机如热锅上的蚂蚁,脸蛋涨红,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全身上下打着寒颤。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安安怎么突然不见了呢?
究竟是谁带走了安安?
安安那么小,她自己被一个陌生人带到了一个不熟悉的地方一定会吓坏的,如果她哭了怎么办?这样那些人会不会打她?
心蕾越想越担心,越想越着急,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砸在了手背上,化成了一小滩水。
贺如风一个手握着方向盘一个手握着女人颤抖的手:“别急,到了那我们问问具体情况,如果在找不到我们就报警。”
“不急,不急,我怎么可能不急?”心蕾的火气格外的大,眼泪‘吧嗒,吧嗒’的掉着,她看着男人一副平静的样子,怨气囤积,咬着唇,吼了出来:“你知不知道安安是”
话说到一半,心蕾及时刹住了闸。
不!不能告诉他!等找到安安以后,她要带安安去一个陌生的城市,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安安是什么?”贺如风的车速随着话语渐渐的慢了下来,侧过头望着女人欲言又止,满怀心事的样子。
心蕾很快的恢复了平和,她用手背抹了抹眼泪,声音有些沙哑的说:“没事,开快点吧。”
话落,贺如风执行了心蕾命令,车子如火箭一般窜了出去,很快的,便停到了温童家里。
温童和言天昊两个人在门口急的直跺脚,心蕾还未等车停稳,飞快的拉开了车门:“安安呢?到底怎么回事?安安怎么会不见?”
温童眼泪决堤,愧疚的想撞墙,她指着二楼被人弄开的窗户,哽咽的说:“早晨我给安安准备早餐,天昊去隔壁的柜子里拿安安的换洗衣服,等一回来,安安安安就不见了。”
心蕾情绪失控的如刹闸失灵的车,整颗心似乎被人狠狠的挖了出来,抛在空中一般,激动的吼着,眼泪飞溅出来:“什么叫做安安不见了?为什么没人看着她?”
“心蕾,对不起。”温童上前了一步,双手去碰心蕾,愧疚满满的道歉:“我们我们赶紧把安安找回来吧。”
贺如风虽然诧异心蕾如此激动的反应,但是,迫在眉急的事情容不得他问些什么,他很认同温童的想法,他上前捏住心蕾的肩膀:“我们分头找一下安安,我托朋友也帮我找一下,温童你先报警吧。”
分工明确后,几个人四处分散的开始找小安安。
贺如风将走路有些飘忽的心蕾扶上了后座位,因为后面宽敞舒适一些,如风拨通了一个电话:“卫少,我是贺如风,麻烦你帮我一个忙。”
心蕾神情恍惚的靠在后座位上,眼睛哭得红肿,像一个桃子似的,突然,手机在手心里震动着,她慌忙的划开,是一条彩信:
哭泣的小安安满脸恐怖,她被一条结实的尼龙绳五花大绑吊在了空中,看起来岌岌可危。
下面还附加了一条短信:信不信?我一松手,她就没命了?
紧接着,连番的震动滚滚而来,震的心蕾的手心直发麻。
“如果报警,立即撕票。”
“不许告诉任何人,否则要她的命。”
“按照我的指示来。”
“你自己行动,不许带任何人。”
屏幕慢慢的黯淡下来,但,那一幕,彩信里的那一幕仍然让女人心惊肉跳,手腕脉搏上的大动脉‘突突’的跳动,她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安安,她的小安安,现在很危险,究竟是什么人那么丧心病狂,将一个手无寸铁的孩子绑架并吊在了高空中。
前方的贺如风挂断了电话,将手机顺手扔到了一边,视线不经意扫到了眼神空洞,嘴唇哆嗦的心蕾身上,男人扭过身子,拍了拍思绪有些紊乱的心蕾:“心蕾心蕾,你怎么了?”
“啊?”心蕾猛地回过神来,眼神涣散的望着贺如风,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没事。”
‘嗡嗡’短信声再一次响起。
贺如风的眼神瞟了过去,心蕾惊慌失措的赶紧按下了手机上方的锁键盘键,其实,连想都不用想,一定是刚才那个人发过来的,不能让贺如风知道,这样小安安会被他们伤害的。
“怎么不看?”贺如风疑惑的问。
心蕾将手机干脆翻了过来,将屏幕的那一面压在了腿上,纤细的手哆嗦的层叠压在一起,强装镇定的说:“啊那个又是1 0 0 8 6搞活动的短信,不看了。”
“噢。”贺如风简单的应了一声,他缓缓转过身子,视线落在前面的车镜上,女人的言辞配合上刚才她慌张的动作,男人笃定了心蕾一定在说谎,只是,那个短信究竟是谁发的?竟然让心蕾如此慌张?
难道会和小安安有关?
不过应该不能吧,如果跟小安安有关的话,短信应该发到温童和言天昊那边啊。
“我已经托卫总帮忙找了。”贺如风淡淡的说。
贺如风口中的‘卫总’是一个神秘莫测的人物,叱咤在全球经济的顶端,为人腹黑冷漠,没有一个人能够摸透他,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但,唯独对一个女人敞开心扉,掏心挖肺,将自己的一切全部奉献出去。
男人车子的引擎声‘嗡嗡’的发动着,心蕾突然制止:“那个如风,我要下车,我想了,我们我们分开找安安,这样能快一些。”
“分开找?不行,我不放心,你还是跟着我吧。”贺如风果断的拒绝了,她一个柔弱女子去哪里找人。
心蕾有些急了,握着手机,手心里全是汗,她提高了分贝,语气里全是急躁:“不行,就要分开找。”
贺如风被女人如此激动的反应弄得一愣,用探究的眼神在她脸上巡视着,心蕾也发觉自己有些过火了,于是,吞吞吐吐的混出来一个理由:“小安安是温童的命,我只是想要快点找到而已。”
说完,未等贺如风在说些什么,心蕾早已将车门拉开,跳了下去,她往反方向快步走去。
贺如风在倒车镜中看到心蕾慌忙的将手机化开,指甲在上面戳戳点点的好像在回复什么信息,她不是说那条信息是1 0 0 8 6发给她的,贺如风将车停在了一边,偷偷跟在心蕾后面,发现心蕾拐到了偏僻的小道上打了一辆车扬长而去。
贺如风越来越疑惑了,心蕾如果想打车的话,刚才在街面上怎么不招呼计程车?偏偏要走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去叫车?
男人疑惑重重的回到了车上,手指有节奏的叩响着方向盘着,似是想到了些什么,拳头砸在了上面,糟了
‘嗡嗡’短信震动频率愈来愈多。
“到前面一个拐角停下,换车,那辆车尾号为5 9 6的绿色出租车。”对方开始下达命令了。
心蕾按照短信上的指示开始换车,来来回回,翻来覆去的换了好几辆车,短信才开始消停下来,陡然没有了音讯的心蕾急的额头冒上了一层虚汗,频频发出去的好几条短信都等于石沉大海一般。
半个小时后。
短信声再一次响来,心蕾慌忙的划开:你的左边有一片废弃拆迁房,到左数第七家来。
心蕾捏住了手机,顾不得什么,快步从高楼林立的大楼后方绕到了人烟全无,废弃荒凉的拆迁房这边。
左数第七家。
左数第七家。
女人嘴里碎碎念着,生怕忘记了一般,一边念着,一边走着,一边数着。
门前全是拆迁后的破碎砖块,院子内破破烂烂的堆积了一层施工的材料,窗户早已没有了玻璃,是用一张张破报纸粘上的,门口的门梁上结满了蜘蛛网,心蕾压抑着狂乱的心跳,屏住呼吸慢慢的走了进去,一股子灰尘扑面而来,呛的心蕾直咳嗽。
“杨小姐,好久不见,最近还好么?”一道脆生生的男音传入心蕾的耳朵,心蕾抬眸,竟然是贺老的贴身管家,他带着一副近视镜,穿着一身和贺老品味一样的中山服,话里有话的看着心蕾。
心蕾总算明白了,原来这一切全部都是贺老在暗中操作的。
“是你们绑架了小安安?”心蕾开门见山的说,事情已经摆在明面上了,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得出来。
管家推了推眼镜框,摇头一笑:“杨小姐说话真是不好听,怎么能说是绑架呢?是爷爷想孙女儿了,抱过来看一看而已。”
心蕾一惊,孙女儿?爷爷?
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不行,不能那么快承认,也许是他们想要套话。
于是,杨心蕾勾唇一笑,眸底一副事情不明的样子:“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管家鄙夷的冷哼一声,踏在满是尘土的水泥路上,走到了一个用黑布遮着的散架房梁处,手抬起,扯住了黑布的一角,狠狠的撕了下来。
心蕾捂住了嘴巴,眼泪抑制不住的在眼眶里打圈儿。
小安安穿着她晚上睡觉时的小黄鸭子睡衣,鞋子早已不见了,软软的小脚丫就那样暴露在冰凉的空气中,整个小身子被五花大绑在一个房梁上,小安安因为惊吓软绵绵的头发丝都被打湿了,乖乖的贴在了额头上,那张小脸儿憋得通红,眼睛也红红的,想是哭的太久了,葡萄般的大眼睛满是恐惧和惊慌,在看到心蕾的时候,再次倏的哭了出来,只是因为小嘴巴塞了一团棉布,所以小安安哭的憋憋屈屈的,不能出声,只是唰唰的流着眼泪,在嗓子里哼哼着,让人看得心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