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但愿如此吧。”
潘向东看了下表,已经九点多了,说道:“不早了,我们回吧。”
“好吧,老板结账。”余江对店主挥了挥手。
最后,还是潘向东付的钱。
一路上,两人几乎没有说话,而且余江感觉潘向东似乎开的更快了。
回到家,那帮人还没有结束战斗,房间里烟雾缭绕,可以说是乌烟瘴气了。
在余江的指导下,土根恢复的又快又好。等到拆线的那天,就急吼吼的想出院了,但又不好意思开口。潘向东道:“马上开始要农忙了,我知道你想回家帮着干活。行啊,你明天一早就回家吧,等会拿着余医生给你的出院单子,去住院处结账。”
“就是啊,回家后我们就不用天天跑镇上来了,家里农活实在是忙不过来啊。”土根老婆连忙解释道:“回家后,一定听从你们的吩咐,注意饮食,好好休养。”
“余江,今天我夜班,明天我要去城里了。病区里有关外科的事你得多关心一下。”潘向东吩咐道。
“知道了,你放心吧。说出来也是的,你也好意思老让嫂子整天腆着大肚子来回跑的。”余江道。
“那不是没有什么好办法吗?再说产前多运动倒是有利于生产的啊。”潘笑道:“一旦有什么大事,你可以让院长或其他医生来帮你忙。”看上去潘向东还是有点不放心。
“你就放下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难道以前你就不离开的吗?呵呵。”余江还真的将了潘向东一军。
下午一上班,余江、老周和小张三人在办公室,各自为事,很是清静。人就是个奇怪的动物,烦躁或者忙碌的时候很想静一下,而清静的时候吧,又想来点什么事做做。好在作为一名医生,写病历是件永远做不完的事。
“小潘,小潘。”门外传来了喊声。
余江听着好像是李副院长的声音,答道:“潘主任今天夜班,不在。”
果然是李副院长,一位50出头的干练女人,带着近视镜,短发,脸稍方,语速很快。
“哦,是小余啊。”
老周、小张见是院长,都很尊重的打了招呼。余江站了起来,问道:“李院长,有事吗?”
“哦,是有事的。小潘不在,就找你吧。”口气中似乎带着着急。
“什么事啊?”
“找你们帮忙啊。”
“是吗?”余江还是猜不出来。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有个高龄产妇,本来准备今天上午顺产的,催产素用上了,宫口也开了,膜也破了,可是产程仍无进展,已经五六个小时了。而且孩子是第一胎,产妇又有点高血压。我们认为是产力缺乏,现在决定剖宫产。不巧的是我们医生就张主任在,小范医生昨天夜班可能去城里了,婆家、娘家都不在。而我呢,马上要去县妇保所开一个紧急会议,这不,下午两点的会议,马上就到了。”
李院长讲话好像没有标点符号,一口气把事情的经过、原委以及打算都讲清楚了。
“是没有人和张主任一起手术?”余江当然明白了。
“是啊,以前碰到这种情况,我们老是麻烦小潘的,而且几次下来,小潘已经很熟悉剖宫产了,单独做都没有问题了,呵呵。”明显的表扬潘向东,激励余江:“现在小潘不在,就你了,小余,我已经从桂院长和小潘那里不止一次听到你手术不错,怎么样,救场如救火啊。”
一席话,把余江讲的云里雾里,不知怎么回答。但是他心里清楚,仅仅做个手术第一助手肯定是没有问题,只是害怕万一出现什么意外,余江对产科手术还是有点陌生,毕竟实习期间妇产科就呆了一个月,确是上过手术台,可那最多是个第二助手!
李院长显然看出了余江的不自信,鼓励道:“不要紧张嘛,有我们张主任在的,我们妇科的事情她肯定会处理的很漂亮的,你只是上台手术而已,走吧。”不由分说,拽起了余江的工作服。
“好吧。”余江和老周、小张打了个招呼。随李院长来到三楼,直奔手术室。
等余江换号衣服,李院长在更衣室门口喊道:“张主任,我把救兵搬来了,我走了,呵呵。”还拍了下余江的肩膀,急匆匆的走了。
余江赶紧洗手,浸泡,等推开手术室门时,张主任已经把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就等切开了。
穿好消毒隔离衣,戴号手套。余江对张主任说道:“张主任,请多关照。”
“客气什么呀。”张主任道:“看你们这阶段手术很多,我都不好意思来叫你们。其实我们的手术毕竟你们简单多了。”
“哪是啊!那是张主任手术做得好的缘故。”余江客气道。
“哪里哪里。”张主任说着,已经开始切开了。
余江还是按照外科手术的习惯尽力的帮助张主任,至于手术过程,余江还是基本了解的。只见张主任熟练的打开腹腔,暴露出高高隆起的**。选好切开**部位,忽然对余江说道:“你要不要回避一下?”
余江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说:“为什么啊,你不要止血,再取孩子?”
“哦,对了,潘医生在取孩子的时候是回避的,他看见满身胎脂的孩子有点不舒服的。”
“是吗?是条件反射?”
“可能吧,第一次和他一起破宫产时,孩子出来后一脚踹到了潘医生的脸,弄得他口罩和脸上都是。呵呵。”
“是吗?张主任,我不用的,呵呵。”余江也感到有些不解。
就在余江他们开始切开**准备取孩子时,局麻已经出去叫了位助产士来了,小推车上铺好消过毒的方巾。
张主任巧妙的从**小切口处取出胎儿,断掉脐带,轻轻拍了下孩子的小屁股,顿时,房间里想起了响亮的婴儿哭声,恩-爱、恩-爱……可余江听起来着好像一点都不是在哭,而是在对其他人说:我饿、我饿……
张主任一边把孩子交给助产士小乔,一边对母亲说道:“是个男孩,很健康。”
手术台上的母亲连声道谢,听声音完全忘记自己是在手术中。
接着,分离胎盘,清理宫腔,一切都很是顺利。等缝合好**后,余江对张主任说道:“张主任,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好啊。”张主任欣然答应:“你们外科医生缝合就是比我们又快又好。”
余江不负她望,以最快的速度关腹,逐层缝合,直至皮肤,并且还帮着包扎好伤口,满足的走出了手术室。
回到办公室,余江想找本妇科手术学看看,回顾一下手术的主要环节。可是翻遍了潘向东和自己的那堆书,居然没有!心想:有机会到楼上去找找,张主任那边应该有的。
谁知张主任就跟在余江后面来了,道:“余医生,你也走得太快了吧,我喊你没有听见?”
“没有啊,有什么事?”余江脑子马上反应到手术中去了。不会啊,针、线、布都是清点过的,病人清醒的,也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别瞎想了,是病人家属硬要我带包喜糖给你的,”张主任说道:“他说他看见一位男医生从手术室出来的,要谢谢你。”
“原来如此。”余江笑道:“我还以为是不是出了问题呢。”
“没有、没有。”张主任道:“不过,咱还是丑话说前面,以后肯定还有这类事要你帮忙的,千万给面子啊!”
“哪里话啊。”余江说道:“我们不是一个科室,但还是一个医院的啊。跟张主任开刀,学到不少知识的。”
事实上,过了不到一个月,余江居然真的当了一个多星期妇产外科医生!
等老潘来接班后,余江和他讲了下午开刀的事,潘向东道:“妇产科手术的确要比我们的简单些,因为他们位置固定,不用东找西找。就算是异位妊娠、**或者卵巢疾病需要次全切甚至全切的,手术也是相对安全的。唯一难弄的就是取孩子。”
“是不是怕不小心用力把孩子损伤了?”余江问道。
“就是啊,你看那婴孩的身体,软的像堆棉花。”潘向东道。
“原来你是怕让你取孩子才故意回避的啊,哈哈。”
“小子,就你聪明!”潘向东默认了。
……
秋收季节到了,医院明显冷清起来,出了些割破手弄破脚的清创病人,外科病人明显少了。内科病人由于伤寒病人的明显减少,床位也开始空了起来。由于医院从来没有开过骨科手术,连骨科器械都没有,所以有几次夜班余江碰到一些开放骨折的病人,还是让他们转到县城去了。一些脑外伤的病人更不用说了,不分轻重基本都是转走的。余江试着问了潘向东和院长几次,他们只是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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