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那抹一闪而过的强烈的失望,几乎击溃了李欢。他紧紧地将她的手贴在脸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种巨大的痛苦填满心底,冯丰,她何其无辜,可是,这个时候结婚,叶霈真要使出什么手段,她就会成为最大的受害者……
要是婚礼上,叶霈这老贼真的把那东西拿出来,那该怎么办?
纵然自己承受了,冯丰呢?
女人的名誉,何其重要。
那样,岂不是沦为天大的笑柄???
可是,要他再一次对冯丰说不,却真的难如登天——尤其是想起上一次二人分手后,她的自杀,他简直不敢冒这个危险了……
忽然就很想肆无忌惮,他紧紧拉住她的手:“我们明天还是去登记,不管了。虽然人家怎么笑,我可不管……罢了罢了,大不了就是毁容而已……嘿嘿,人家估计会说,我是耙耳朵,婚前就被老婆打成这样……”
冯丰噗嗤一声笑出来。
这厮。
心底的芥蒂忽然一扫而光。
这一刻,如此清晰地感觉到爱和被爱,李欢,他爱自己,真的爱自己,一点也没有变化。爱的感觉化解了心里的阴影,冯丰笑起来,轻轻揉他眼角的淤青,又疼又怜:“老大的人了,也没分寸,伤成这样。幸好只有妇联,没有‘夫联’,否则,人家以为我对你家庭暴力呢……”
她絮絮叨叨的,却摸着李欢的手很是滚烫,再摸他的额头,也烫得厉害。她吓了一跳,去拿退烧药,倒了开水:“你快吃药,吃了好好睡一觉。”
他乖乖地吃药,淋了雨,又伤了几处,头疼得厉害,再也支撑不下去,疲倦道:“我先睡一会儿,你也赶紧休息,记得叫醒我,我们去登记。”
冯丰柔声道:“好的,我叫你。”
李欢沉沉睡去,这一夜,冯丰都伏在他身边,小心照顾他,不时换湿毛巾,喂他喝水,快天亮了,自己也撑不住,极其疲倦地睡着了。
醒来时,头晕得厉害,还阳光从窗子里透进来,再看时间,已经11点多了。她很是懊恼,怎么睡过头了呢?手忙脚乱地就要叫李欢,连叫两声,他都没回答,一摸,他浑身上下,烫得吓人,烧一点没退,反倒加重了。
她慌了,赶紧去拿冰毛巾,回来时,只听得李欢嘴里发出一阵阵怒吼,神情十分痛苦:“叶嘉,我要杀了你……”
“叶嘉,我要杀了你!”
她一怔,没错,李欢就是说的这几句,还有些其他的怒骂,他的嘴唇干裂,鼻孔一张一翕,样子十分吓人,痛苦的表情像有厉鬼在追赶。
她顾不得再叫他,为他敷上冰毛巾后,赶紧又去厨房弄了点姜汤红糖水,扶起他,一个劲往他口里灌。灌了满满两大碗,她才松一口气,将他的头放好,平躺在床上,正要给大祥打电话,叫他来帮着送李欢去医院,却见他吃力地睁开眼睛,想是要坐起来:“丰,不用,我躺一会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