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看窗外的夜景,看这个不夜的城市,人们流动的脚步,繁华里,也能看到不少流浪汉,一些讨钱的乞丐跪在地上,头完全伏在地上,三五卖花的小孩儿,拉帮结派地追着行人,牵扯行人的衣角,强行要路人买……有报道说,不少乞丐靠乞讨也能发家致富,而那些卖花的小孩儿多半是被拐来的,一天必须卖多少,得完成任务……冯丰心想,乞丐固然有发财的,但大多数乞丐呢?真能如媒体所报道的,靠乞讨也能在老家修两三层小洋楼?
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住,她蓦然回头,李欢柔声道:“手怎么这么凉呢?”
“车里冷气开太大了吧。”
“那我开小一点。”
李欢调整一下,又拉住她的手,看看她戴的那条项链:“冯丰,改天我们再去看看,多买几件首饰才好配衣服,你的首饰太少了……”
她强笑一下,心里很是不安,戴名贵的首饰,进出坐的是“别摸我”——当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后,人生会是什么样子?失去后,又会是什么样子?其实,这些,何曾是自己一手一脚挣来的?
“李欢,不用买了……”
“为什么?”
“等酒楼效益好了再说……等效益好了,我也发财了,那个时候我再去买,现在我的东西够多了……”
李欢紧紧拉住她的手,声音温柔得出奇:“知道为什么男人不管家道贫富贵贱,糟糠之妻任何时候都不可弃?因为她是富贵时福萌的象征,也是贫贱时携手共患难的伴侣……”
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却想不起是哪里来的,她红了脸,想拉开自己的手,轻轻哼了一声,谁又是他的糟糠之妻了?
“冯丰,今天的一切,都是我们所共有的,无论是发家的股票的第一次投入,第一家酒楼的开张,再到现在……每件事情的最初,都是你陪我一起,所以,请你,理直气壮地享受自己的一切,这是你应得的!并不是我赠送你,而是那些财富名单,本来就有你的一半!”
有这样的道理吗?
她很怀疑,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心里那种隐隐的不安,还是无法消除。
回到家里,还不到十点。
李欢送她进了屋子,坐了一会儿,但见她双眼露出憔悴之意,而他自己,因为连日的忙碌,更是满眼的血丝。
想让她马上洗漱休息了,却终是不甘:“冯丰,我们好几天都没见面了……”
“你忙嘛。”
“是啊,我有几天没有回来,有几天半夜回来你早睡了……”他夸张地叹息一声,“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做‘咫尺天涯’。”
“李欢,太夸张啦,今天不是一直在一起嘛。”
“是么?我看过一个笑话。说一个商人,天天业务繁忙,每天都要半夜才回家。有一天晚上,他回到家里,发现家里已经人去楼空,只有妻子留给他的一张纸条,上面写道:大前天,你是前天才回家;前天,你又是昨天才回家;到了昨天,你却是今天才回家。因此,明天你回家里来,发觉我已经在昨天离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