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李欢对这种从最高元首开始的全国大救援十分有兴趣,很仔细地听了一段新闻报道。冯丰说:“李欢,你看,是不是和你的王朝不一样?如果你们那时发生了什么大的天灾,等那些地方官报到朝廷,估计三个月已经过去了,人早就死完了,还救什么救……”
李欢一点也没反驳,事实上,他根本就不想反驳,因为她说的是事实,当时的条件和现代相去何止千万里,要是当时发生了这种地震,肯定人都死完了,他认真道:“我虽然没经历过地震,但是经历过那个混战的年代,各地交战,死伤遍野,死尸无人收敛,就爆发大瘟疫,很快,就会造成赤地千里,白骨累累的景象……”
“所以说你根本不用念念不忘你的暴君尊位。”
“我哪有念念不忘?。”
“嘿,不心疼你那全公费的三宫六院?”
他大笑:“在现代追个女生可真是不容易,耗尽心力,用尽心思,人家还不同意,现代的女人,一个个真是铁石心肠……”他有点疑惑,“不都说女人是善良的吗?可是,有些女人为什么就那么固执呢?脾气倔得跟牛似的……”
“你说谁是牛?”
“我又没说你。”
她想起今天的狼狈相,两个人在街上“裸奔”,又是面红又是羞惭,只低着头,嘟囔道:“谁叫你不等我穿好衣服,拉了人家就跑?”
“那时还来得及穿衣服?我怕万一你有什么三长两短……”
那会儿,他完全没想到自己,更没想到别的任何人,只想:决不能让她死在试衣间。
冯丰是明白这种心境的,只是故意用了轻快地口吻嘲笑他:
“李欢,你不是常常说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夏天连短裤都不愿意穿,一天到晚裹得跟木乃伊似的,那今天你还裸奔?”
“傻瓜!谁愿意裸奔啊!那也是没有办法,我裸奔总比你裸奔好啊。”
她想起自己伏在李欢背上痛哭的样子,很不好意思地咳嗽一声,想起他受的伤,想起他奋不顾身地抱了自己下楼,情不自禁地放柔了声音:“伤口都没处理,疼不疼?”
她的语调如此温柔,眼神那么明亮,仿佛充满了无尽的生机,活力和柔软的情怀,这样的眼神,即便在绝境里,也会给人无限的希望,何况只是这样的有惊无险。李欢心里一跳,只轻轻拥住她的肩头,饶是满怀情绪也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好像刚刚品尝过一杯浓烈的蜜糖,甜到心底,四肢百骸都不由自主地舒畅起来。
好一会儿,两人都彼此依偎着,一句话也没有说。这一刻,相依为命的感觉那么强烈,人的力量在大自然面前显得那么缈小,仿佛两片孤零零的叶子,稍不留神,就会被凶悍的大自然卷得无影无踪。
人类总觉得自己比蝼蚁髙贵重要得多,可是,在大自然看来,谁的生命又比谁的值钱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