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丰估摸着李欢电话完毕才推门出来。
二人的对话,她当然一句也没听见。
“冯丰,刚芬妮找我是……”
冯丰淡淡的:“不用解释,李欢,我们都是成年人。”
彼时,她心底真的是非常平静。
李欢,他有权利去爱芬妮或者别的任何女人。
想想,她冯丰自己不也差点爱上黄晖了吗?
这世界上,从没有从一而终这回事——每个人最爱的,首先都是自己。
“我真的跟芬妮没任何关系了……”
她摇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李欢看她面上的神情,忽然想起自己拿芬妮挡驾的事情,这一刻,感觉完全是自己给自己弄了幅枷锁,想解释什么,却又觉得解释太牵强也很可笑,就什么也不说了,心想,以后的一切都得用行动来证明,现在,自己说这些也毫无益处。
这一晚冯丰没有加班,很早就休息了。
李欢住她隔壁,睡房里一应不缺,却觉得空荡荡的,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翻来覆去到半夜,才恍悟,敢情以前在医院里时,每天抱着她入睡已经成了习惯,现在,蓦然变成自己孤单单一个人,冷床冷被,就严重不习惯起来。
吃惯了大餐,一下变成了冷硬的窝窝头,这种从欧洲到非洲的巨大落差,也实在太令人受不了了。
心里越想,就越觉得煎熬,就像一个焦渴到极点的人,明明看到面前就有一碗清水,却总是够不着,只能越看越渴,活活渴死。
此时,一个声音在脑子里狂喊:我需要她,我一直需要她……再这样下去真要疯了……
他翻身坐起来,依旧睡不着,轻轻推开门出去,在冰箱里拿了一瓶啤酒,冷冷的啤酒入喉,浑身的燥热不到没有得到丝毫宁静,反倒跟着了火似的,烧得人几乎要跳起来。
他走到她卧室的门边,伸手轻轻一推,她并未将门反锁,只是寻常地关着。
他一怔,才发现她是如此信任自己,对自己,丝毫也不曾设防。
她信任自己呵!
这想法令他又开心又自豪又激动又愧疚,五味杂陈,浑身仿佛都在轻轻地颤抖。他默默地回到沙发上坐一会儿,才又回到房间里重新躺下。
这次躺下,心里很快就安宁下来,不一会儿,就酣然入睡了。
早上,冯丰刚刚7点就起床。
李欢的房间透着灯光,她想,他可真是早啊。
估计是早朝时养成的习惯。
他只虚掩着门,这是他的习惯,以前两人“合租”的时候,他也总是不关门的,还曾经大言不惭地说,不关门是因为在她面前没有什么秘密。
她轻轻走进去,却见他正坐在桌子边上看着一件东西。
一听见响动,他下意识地立刻将手里正在把玩的东西往抽屉里塞。
她有点好奇,走过去:“李欢,是什么?”
他见她好奇的目光,也不隐瞒她,拉开抽屉,赫然是一把手枪。
冯丰吃了一惊,这是一把小型的美杜莎左轮手枪,适合于小范围射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