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我也很好奇,但是,里面的确什么都没有了。估计是那个神秘的力量将这一切全部封闭或者销毁了。”
冯丰本来还在担心是外人发现了这里的秘密,现在听说是李欢自己弄的,就不以为意了。可是,还是忍不住,扭头就跑。
“冯丰,你干什么?”
她的身影跑远了,好一会儿才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手里拿一把镐锹,跑到黄桷树下一个劲地挖掘。
“我再找找,我就不信,偌大的地方会忽然消失了……我记得确切的位置,我相信一定可以找到……”
“冯丰,没用,我已经检查过许多次了,什么东西都没有。”
她力气小,连续几锹下去,也没挖出多少泥土,就停下来,狐疑地看看四周,心想,真是太奇怪了,干脆扔了镐锹,自言自语道:“既然这里什么都不复存在了,房子卖了也好,这里鬼气森森的,住着也害怕。”
“你不喜欢这里,那你喜欢哪里?”
李欢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放缓了一点,十分柔和。
冯丰有点奇怪,摇摇头,盯着他染霜的两鬓,心想,就问最后一次吧,只这一次了:“李欢,你的头发为什么白了?”
他迟疑一下,摇摇头。
也不是不回答,而是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白呢?这个世界上,白头翁很多的,甚至许多少年白。
又甚至是心力交瘁,比如一夜白头的伍子胥。
“许多中年人头发都会慢慢开始发白,没什么稀奇的。”
那“许多中年人”自己又不认识,当然不稀奇。要是李欢,就很令人意外了,不是吗?
可他终究还是不肯坦诚相告。
早就料到的结果,所以,她也并不失望,只淡淡道:“李欢,我走了。对了,叶嘉说你现在这种状况,有可能是一种病变,希望你能去检查一下。”
李欢却反问:“冯丰,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没病,我很好。”
他固执地:“你应该去医院看看,那天我见你流鼻血。”
“我检查了,什么病都没有。”
“不可能,你身体一直虚弱。”
她挥挥胳膊,满不在乎:“虚弱?我强状如牛!拜托,我可不是什么林黛玉。”
李欢想起当年卧床不起,吐血垂危的冯妙莲,又看看冯丰,忽然觉得此时此刻,她简直和冯妙莲完全一模一样——货真价实的同一个人!
妙莲:有一段时间我们两心相知,极其相爱,只是从你生病起,我们忽然就疏远了——也许,那完全是我的错!
“好了,李欢,你的秘密我也不想探索了,我先走一步。”
她走出几步,才又道:“其实,我如何,又关你李欢什么事呢!你怎么样,也和我没关系。”
眼看她就要走到门口,手已经放在门柄上准备开门出去了。
双脚好像是不由自主地就冲了过去,他紧紧拉住她的手,急促地喘息,却一句话都不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回过头,见他的神情那么古怪,仿佛带着很深刻的压抑和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