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夫子庙步行街外的牌坊处下了车,童峻祁牵着她往里走,她想甩掉他的手,甩了几次都摆脱不了,反而让他握得更紧了。
他说:“你眼睛不好,我拉着你,别乱动。”
她虽然眼睛看远处看不清楚,但是身边的路和人还是看得清楚的。她跟他走在一起实在很奇怪,因为身高落差比较大,她只到他的肩膀,他牵着她,就好像牵着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旁边过路的人也时不时会以这样的眼神看他们,他又长得高长得帅,气质摆在那里,想不吸引眼球都难。
她说:“我跟你走在一起会有压力,还是走你身后吧!”
“有什么压力?就算有压力也要习惯,以后你只能跟我走在一起。”
“你很霸道!”
“你才知道吗?大一大二追我的时候不知道,现在知道已经晚了。”
“你!童老师,你是我的老师!”
“那又如何?老师也是人,老师也有七情六欲,老师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错了吗?”
她不吭气,脸却不由自主的红了。他说他喜欢她,他真的喜欢她?
他们又去了那家鸭血粉丝店,令人惊讶的是那个老板娘居然还认得他们,一见到他们就说:“哟,二位有一年半没来了。”老板娘目光转到他拉住她的手上,笑着说:“在一起了?”
童峻祁恩了一声,然后豪爽地说:“来两碗大碗的鸭血粉丝,每碗多加一份鸭肠。”
老板娘立刻开心地答应了。
片刻之后,两碗大碗的鸭血粉丝端了上来,夏寒用筷子撩了一下,其实里面的分量也不算多。
童峻祁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对她说:“吃完这个,我们再去吃小吃。臭豆腐,蟹黄包,鸡汁汤包,想吃什么都行。”
她说:“我想吃烤肉串。”
他看着她,眼中含笑,应了一个字:“好。”
吃完鸭血粉丝之后,他们又在夫子庙吃了各种小吃,直到夏寒撑得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时,才坐在秦淮河旁边的椅子上休息。
夜幕已经降临,秦淮河两岸建筑物上彩灯亮起来,映得整条河充满了古朴的韵味。
童峻祁忽然问她:“想坐游船吗?”
“游船?”
他拉住她的手说:“你跟我来。”
童峻祁在夫子庙双龙戏珠画壁对面的码头处买了票,带着夏寒登上一艘亮着彩灯的画舫。这画舫中空空的,没有别人。
夏寒以为还要再多等一些人上船,童峻祁却已走出去跟开船的人说了几句话,那人竟然就准备开船了。
她很奇怪,便问:“怎么就我们两个乘客?”
他笑了笑,说:“快过年了,生意不好,所以两个人就开船了。”
她不大相信,“你该不会是把整艘船包下来了吧?”
他立刻说:“我哪有那么无聊?”其实他就是这么无聊,乘坐画舫游秦淮这种事情,当然是要只有两个人才有韵味,旁边有其他人会破坏氛围的嘛!包一艘游船于他而言也不算贵,为了气氛,包了就包了呗!
原本画舫上还有导游讲解的,但他不想有人打扰,所以除了开船的师傅,任何人都没让上船。
画舫渐渐驶离码头,沿秦淮河水的流向,向前驶去。
秦淮河两岸,雕栏玉砌,那些飞檐青瓦上均布设了精美的花灯,夜里亮起来,水面倒影出灯影,美轮美奂犹如走进了画卷之中。
童峻祁牵着她的手伫立在船头。
她看着两岸迷彩梦幻的灯景,不由得感叹道:“来南京两年多了,从来没有在晚上坐船游览过秦淮河,真的好漂亮。”
他说:“如果是元宵灯会,那会更漂亮。”
“你说得我都想看了。”
“那元宵节的时候我再带你来。”
她仰头看着他,心里的感觉怪怪的,觉得很幸福,可又觉得不真实。她喜欢的那个人就站在身边了,亲昵地牵着她的手,和她一起看花灯,这是真的吗?
他低头凝视她,“怎么这样看着我?”
她声音飘渺地说:“童老师,这一切都是真的吗?为什么我觉得好不真实?”
他忽然低头,嘴唇印上她的,双臂将她拥入怀中。
她下意识的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使自己能够得上他的身高。
他用舌尖轻轻撬开她的牙齿,探入她口中,找到她那软软的小舌纠缠不休。她有些紧张,身体有些颤抖。他用右手环住她的腰,令她更轻易的贴近自己,左手捧住她的脸,拇指在她细腻的脸颊上轻柔地摩挲。
他察觉到她不会换气,睁眼的同时看到她那微微颤抖的睫毛,长长的,又浓又密,还微微向上翘起。他心神一荡,又吻住了她的眼睛,轻轻的,一下一下,捧着她的脸,从眼睛一直往下吻,最后又落在了她的唇上。
她觉得自己好像一滩柔软的水,化在了他温暖的怀抱中。
良久,他的唇瓣离开她被吻得殷红微肿的嘴唇,贴在她耳边说:“现在,你觉得真实了吗?”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仿佛带着魔力,一点点将她吸进去,喷出的气体像小刷子一样挠得她的耳朵和心里都发痒。
她声音发颤吐出一个词:“童老师。”
“叫我的名字。”
“峻……峻祁。”
“乖……”他搂住她小小的身体,含住她右边的耳垂,问她:“我是你的谁?”
她浑身抖得更厉害,颤抖着答:“老、老师。”
他往她耳垂后面嘘气,惹得她抖得更厉害,“错了,重新回答,我是你的谁?”
“男朋友……”
他的嘴唇从她耳垂缓缓往前移,再一次覆上她的嘴唇前说了一句:“是未婚夫。”
她彻底醉了。
两岸的夜景静静往后退,那些亭台楼阁、花影灯晕再美,也敌不过彼此眼中的对方美。
两人深吻之时,画舫已经驶入了白鹭洲公园。
他微微松开她,见她有些喘不过气,捏着她的下巴,轻笑说:“小笨蛋,不会呼吸吗?”
她脸红得彻底,连说话也结巴了:“我不、不知道。”
他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从船舱里搬了一把椅子到船头,坐下后抱着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指着公园里的景色对她说:“这片园林明代时称为徐太傅园,是明太祖朱元璋赐予开国功臣徐达的。”
她感叹道:“南京处处是古迹。”
“你喜欢这个城市吗?”
“嗯。”她点头。
“那我们以后就在这里定居可好?”
她脸一红,压根没有想过以后定居的事。
他抱紧她,“你以后不想跟我在一起吗?”
“没,不是,我只是没有想过那么远的事。”
“那里远了?我们不是等你毕业就结婚?”
“结婚?”她那时以为他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他居然是认真的。
“怎么,你不愿意?”他不太高兴了。
“不是,童老师……”
他用手指抵住她的唇,轻声说:“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叫我的名字。”
“峻祁……”她觉得这么喊他有点不习惯,还是喊童老师习惯些。
“乖。”他啄了一下她的唇,以示褒奖。
“我们才刚刚确定恋人关系,这么快就要谈及婚嫁吗?”
“不行吗?”
“可是我们刚刚在一起,都不了解对方。”
“怎么不了解?我们不是已经认识两年半了吗?”
“我是说在一起以后的了解。”
“这很重要吗?”
她郑重地点头,“如果不够了解就会吵架闹矛盾甚至分手。”
他笑了一下,说:“我们和别人不一样,很多人走到分手,是因为不够爱对方,所以才会最终分手。”
“爱?”她对这个字还有点陌生,对她们这些学生而言,最多涉及到喜欢,爱这个字对她们来说,或许是沉重了一点。
“对,爱。”他握着她的手按在他的左胸口,“是爱,是愿意全心全意为对方付出的爱,是愿意与对方同甘苦共富贵的爱,是无论疾病或是健康都与对方相守相伴的爱,你明白吗?”
她傻傻地看着他。
他抱着她,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轻声说着:“这样的话题对你来说可能过于沉重,知道你还小,我不想让你感到压力,但是又忍不住说了出来。”
她将脸埋在他的颈部,闷闷地问:“你爱我吗?”
“我爱你。”他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她的心不可避免的颤了一下。
“我也希望你像我爱你一样爱我。”
她嗯了一声。
两人说话间,画舫已经驶入了七彩水街,河道有赤红的光束,好像激光一般。两岸的建筑古朴优雅,静静地伫立在秦淮河畔。
他忽然说:“过两天,我陪你回湖南过年。”
她立刻愣住了。
“你的手术必须尽快,这么大的事也得让你父母知道,趁过年,我也正式见见他们。”
她依旧傻傻的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用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既然在一起,总要见双方父母的,我还想在你毕业的时候把你娶进门,当然得趁早见。”
“真的要在毕业的时候结婚?”
他说:“当然了,你二十二岁毕业的话,我就二十八了,如果你再休学一年,我就二十九了,你以为我还等得及吗?”
她哦了一声。
他又说:“从你家回来,我也带你去见见我的父母。”
“啊?”她听他这么说,忽然就紧张起来,“你爸妈他们会不会不喜欢我?”
“小傻瓜,你这么可爱,他们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不是的,你家这么有钱,你爸爸还是正澈集团的老总,你的家人能看上我吗?他们应该希望你找个门当户对的吧?”
他笑着说:“我妈现在一门心思盼着我结婚,就算我找个乞丐结婚她也不会介意,只要能让她抱孙子就行。”
“不是吧?”她有点难以置信。
“怎么不是?”
她垂下头说:“你家这么显赫的背景,我还是担心你家里不会接纳我。”
“瞎担心!”他又刮刮她的鼻头,“我家里人都在苏州,以后我们在南京生活,他们也管不了我们。”
“不能这样说,就算以后不在一个地方,一家人也要和和气气的才好,我爷爷以前常说,家和万事兴啊!”说到她爷爷,她又有些难过。
他摸摸她的头发,“又想到你爷爷了?”
她点头。
他说:“让我来给你说说我家的事吧!”
“你家的事?”
“嗯,你不是说要相互了解么?”
“哦,那你说。”
“好,我的父亲,也就是正澈集团的董事长,他和我们院的院长是我外公的学生。”
“啊?你爸爸和院长是你外公的学生?”
“嗯,是的。”
她想到大一结束时,她和他在南门广场遇到院长,院长对他说,他父亲打了电话给他。原来院长和他的父亲竟是同学,还是他外公的学生。
他接着说:“我父亲是知青,下乡期间与我大哥的母亲结婚,生了我大哥,但我大哥母亲早逝,父亲就带着我大哥回了城。后来参加高考,成了我外公的学生,又认识了我的母亲。”
她有些惊诧,没有想到他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大哥。
“我父亲和母亲结婚以后生了我,父亲下海经商,母亲帮着他,所以我自幼就跟在外公身边,是在南京长大的。前几年,我硕士毕业,母亲想让我进父亲公司,让我争取企业的管理权,其实我大哥才是继承正澈集团的最佳人选,他十八岁就跟着我父亲经商,正澈集团能有今天的成绩离不开他的努力,他更懂得经商之道,我小时候他也很照顾我,所以我毕业后就应聘了N大的辅导员。”
“原来是这样。”她感慨地说,“同父异母的大哥,你们兄弟俩的感情很好吗?”
“嗯,还不错,大哥现在是集团总裁,父亲是董事长。”
“那你妈妈和你呢?”
“我妈她挂着集团董事的名号,持有一部分股权,我嘛,就什么也没有了。”他可怜兮兮地对她说:“我爸妈和大哥都持有公司的股权,只有我两手空空,是不是很可怜。”
“一点也不可怜,就算你没有持股,你也是个富二代。”
“富二代只是一个名号而已,我每个月就拿着三千多块钱的工资啊!所以你千万不要觉得我家有钱我就怎么样,其实我跟普通人是一样的。”
她伸手拉住他的衣领,问他:“你这件白衬衣多少钱买的?”
“呃……你问这个干什么?”
“彭学长说,你这些衬衣随便一件都是几千块上万的,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就行了。”
他不开心了,“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兼未来老婆,不能总是提别的男人,还有,那天他打电话给你,说在等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支吾了,“什么怎么回事?”
“别想蒙混过关,他还说等到你毕业,这到底怎么回事?”
“没什么啦!”
“既然没什么,那你发短信告诉他,你现在已经跟我在一起,让他不要再等你了。只许发短信,不许打电话。”
“哦。”她瘪了瘪嘴。
童峻祁见她这么乖,非常满意。她将来可是他的老婆,谁都别想觊觎他的老婆,尤其是彭浩。虽然彭浩曾经也是他的学生,但是在争夺老婆这件事情,即使是他的学生也不能手下留情。
画舫从中华门驶出,又回到了夫子庙的码头。
他牵着她走出码头,回到步行街上时已经接近十点半了。
两人坐车回到学校,校园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只有路灯亮着。
他对她说:“宿舍大门已经关了,今晚去我那里住。”
她顿时就紧张起来,“啊?这、这……夜不归宿……我……”
他笑了一下,拉着她往自己住的宿舍走。
进了屋,他从饮水机里倒了杯热水给她,看她紧张严肃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一下。等她喝完水,带她走进卧室。那里只有一张白色的大床,那年平安夜,她有幸在这里睡了一晚。
他说:“你今晚就睡这里。”
她问他:“那你呢?”
他贴近她,脸上带着一抹坏坏的笑,“你喜欢我睡哪里?和你一起睡大床吗?”
她的脸霎时就红了,“不、不是……”
“不是?那你就是希望我去睡冰冷的沙发了?”
“也、也不是……”
“也不是?那就是让我跟你一起睡床?”他忽然将她扑倒在床上,双手撑在她两侧,居高临下看着她,“既然这是你的意思,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连忙用手挡住他,急忙道:“不是不是,我还没有准备好。”
“那要怎么样才是准备好的?”
“我不知道,但是现在肯定没有准备好?”
他用手轻轻抚摸她的脸蛋,“你不愿意吗?”
她脸涨得通红,“我就是没准备好。”
他翻身在她身边躺下,“好,我不勉强你。”他站起身,从衣柜里又取出一床被子,放在大床的另一侧,“沙发实在太窄,不介意我盖另一床被子睡你旁边吧?”
她想想,这毕竟是他的床,她独霸他的床让他去睡沙发也确实不太好,于是就点了点头。
夜里。
他睡在左边,她睡在右边,各盖一床被子。
他说:“一个人盖被子好冰冷,我们盖一床被子取暖吧!”
她还没来得及说不,他就已经钻到她的被窝里来了,一下就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
“童老师,你……”
“叫我名字。”
“哦。”
他开始吻她的脖子,大掌伸进她的衣服里沿着腰线往上抚摸。
她大惊,抓住他的手说:“不行啊!我还没准备好!”
他一边亲一边说:“这种事情,其实不用准备的。”
“我没有准备好……”
他不理会她的话,大掌又从她后腰往下摸,抚过浑圆的臀部,然后……手指碰到了一件异物。他问:“这是什么?”
她憋红了脸说:“卫生巾,我都说了,真的没有准备好。”
他顿时如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隔了一会儿,她忽然说:“我以前在书里看过一段话,说的是,喜欢穿白颜色衣服的人,虽然外表看起来很斯文,但他们的内心,往往都是很闷骚的。”
他有点郁闷,“你说我闷骚。”
“嗯,很闷骚。”
他倏然将她压在身下,“虽然你身体不方便,但我也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闷骚。”
她还没反应过来,唇已经被他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