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在不知不觉中降临,卞浛宸那家伙早已经熟睡,及渊也因为落水,早早休息下。
“阿飞,你觉得及渊怎么样?”安然和阿飞在房外的树下烧了一堆柴,坐在那儿,并没有睡意。
“嗯?什么怎么样?”天上的星星很多,夜很静。
“及渊呐,你对他感觉怎么样?”安然心中有一个答案,不过她还是想听听阿飞是怎么说的。
“及渊?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反正就是很奇怪,他明明是个男孩子,但我就是很想照顾他,保护他。尤其是今天他掉水里,我生怕会失去他,你···安然,我是从小和你生活在一起的,所以我最相信的人就是你,灵兽没有父母,所以我愿意把我所有的心事都告诉你。你不知道,我今天差点没忍住自己对卞浛宸的恨,很奇怪,我那时竟想杀了他!”阿飞望着柴火,又想起今天那一幕,心有余悸。
“第一眼见到及渊,我就感觉他像一道光,毫无准备的闯入我的视线,悄无声息的占据我的心扉。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原来除了你之外,还会有一个人可以让我开心快乐,可以让我对明天有所希望。是不是好奇怪啊?”
“我不明白什么叫做喜欢,但如果这就是喜欢的话,我宁愿荒唐的喜欢他一辈子。好荒唐的情感,以前阿朱和豆豆两个男孩子这样,我觉得荒谬的很:男孩子怎么可以喜欢上男孩子呢?但是现在我仍然会这么认为,但只因为是及渊,所以我愿意就这么荒谬下去。我想就这么一直在乎他,哪怕他不知道,又有什么所谓的呢?”
“安然,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变态,竟然会喜欢上一个男孩子?”阿飞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安然低下头隐藏在黑暗中的脸,却什么也看不到。
安然没有说话,四周除了柴火烧裂的声音,静悄悄一片,静的让人觉得压抑。
“安然···”
“阿飞,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去做,不要在乎别人的眼光。现在这世上没有多少人可以把握住自己的幸福,但我希望你可以!”安然抬起头,火光在她的脸上,因为对面的是阿飞,所以她必须要支持他,必须给予他勇气。
“嗯?”因为安然的鼓励,有点不真实。
“阿飞,你算是我养大的吧?因为你,我学会了很多,我理解你,但是你要记住不是所有人都会理解你。有人支持就有人反对,只要你做好了心理准备迎接那些伤害你的话,只要你即使被那些话伤害的遍体鳞伤还在乎及渊,只要你是真心的,我支持你。”安然露出一个笑容,眼睛闪烁着,她清楚这是阿飞此刻迫切想要得到的。
望着安然的眼睛,阿飞没有了什么顾虑。既然安然也支持自己,为什么还要在乎别人的感受呢?
“安然,谢谢你。”
“没事,你想保护及渊,我想保护你,毕竟我不想再失去亲人了。”安然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哀伤,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安然,你想你娘了吗?”阿飞从没见过安然的母亲,也鲜少听过安然提起她的母亲,自然也很好奇。
“嗯。”一声轻轻地答应,看似平淡无情,但其中对母亲近十二年的思念和牵挂怕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了,但现在她不想一个人承受思念的痛苦了,她还有阿飞。
“哦?”
“我没和你说过我娘吧?”
“嗯,从没说过。”因为安然的支持,所以阿飞此刻对安然有了想要深入她内心的想法。阿飞是灵兽,不是人,虽然安然待他很好,但终不可能将心事全盘托出。
“娘是十二年前离开的,不知是死是活。有仆人说娘跟野男人跑了,但是爹和娘这么恩爱,而且还有我呢,怎么可能说走就走呢?自从母亲走后,爹就再没提起过她的存在,只当没这个人。但是爹娘多年的爱情,怎会说忘就忘,我不止一次看见爹半夜看娘的画像,我知道他有多想娘,我也想啊,但是爹不说,我又怎么可以说呢?爹比我更爱娘,更想娘,最痛苦的该是爹吧。”
“安然···”
“没事,不早了,回去睡吧。”安然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但是她仍坚持着不让它们流下来。
那一晚,安然的泪水深深地印在了阿飞心里,阿飞清楚,她这是在维护自己略微有些勉强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