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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护短

第035章护短

夜里,田宜人与郭长春痴缠之后,她便将这事当成趣闻一般讲给郭长春听。

郭长春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

“你还笑!”田宜人拧了一把,“九姑娘行事跟市井无赖有什么不同?郭家可是功勋名门,她……这是惹人笑话?”

郭长春乐啊!这晓瑕不愧是他郭家的种,这一手玩得真好。他年轻那会儿就爱这般算计人,可自打遇上周元帝,那被坑的就是他,不仅把他最心爱的妹妹坑进去,还坑了他一辈子,坑了他子子孙孙。

这会子听说郭晓瑕算计了九皇子一把,郭长春顿时神清气爽。“笑话什么?众人笑话的是九皇子。”

“她算计的是九皇子,回头这九皇子能善罢干休?”

“原是小孩子间的玩闹,要是大人掺合进去,岂不没了肚量。哈哈,由着他们闹吧,再说瑕儿站住了理儿,这旁人又能说什么?”

“这可是得罪了贵妃娘娘。”

郭长春摆手,“你这就不懂了,去年因马小姐闹出的那场事,连贵妃娘娘都被皇上给训斥了。贵妃娘娘想尽了法子,要把九皇子拘在宫里修身养性,可他还是在外胡闹,说他风/流不羁吧,可他捉弄、招惹的都是十岁以下的小姑娘。最是个顽劣不羁的性子,要是贵妃娘娘知道他在我家瑕儿这儿吃了大亏,说不准心里还高兴着呢。”

九皇子从知事起,看着漂亮、可爱的小姑娘就爱捉弄人家,非要惹得人家面红耳赤不可。早前翰林院有位马学士,他有个女儿生得美丽可人,九皇子就说“长大了嫁给我为妃”,去年这姑娘及笄,家里要给她订了门亲事,她死活不应。马夫人再三追问下,她方道“我九岁那年与九皇子私订终身了”,马夫人吓了一跳,便请了嘉兴候府萧夫人保媒,萧夫人只当是这两人有意,便与贵妃娘娘说了此事,贵妃娘娘宣他问话,才知是因玩笑闹出来的。

马小姐一心要嫁九皇子,听说亲事无望竟悬梁自尽。人虽是救回来了,可这事闹得太大。马学士将这事禀了周元帝,说他女儿就喜欢九皇子了,便是为妾也甘愿。贵妃娘娘不应了,直说只是当年小孩子的玩闹。不曾想,那马小姐得晓之后,竟一把剪刀绞了头发做姑子。

事后,周元帝借了个缘故将马学士调至鲁地做知府,这件事才渐次淡了下来。但京城中知道这事的人可不少。也因这事,周元帝狠斥了贵妃,说她教子无方。

原想闹了一场,九皇子就该收敛,可他不改顽劣,依如从前,贵妃娘娘担心他再闹,曾与几家交好的诰命夫人叮嘱了此事,说他要是再与小姑娘说那等打趣话,切莫当真。

田宜人本想借着这事,让郭长春恼了罗氏,哪曾想郭长春不恼反乐,竟有引以为傲之意,“我郭家的孩子得有胆识。”

这哪里是胆识,分明就是无赖行为。

田宜人心头不乐,这护犊子也护得太厉害,也是,郭长春年纪一大把,有个比他大房孙儿们还小的嫡幼女,疼宠得没边了。田宜人嫉妒啊,这若是她生的女儿,郭长春一定会更疼的,她手落在肚子上,怎的就没个音讯,近来她可是千方百计的把郭长春留在自己屋里,再不生个女儿,怕是月事就要绝踪影了。

“你就宠着、惯着吧,他日养成一个无法无天的性子看你后悔。”

郭长春搂着田宜人,笑道:“这女儿家就得娇养,旁的不说,你看皇帝对皇子们颇是严厉,这公主们个个都是娇养的。我们家虽比不得皇家,这女儿个个都是掌上明珠,况且是瑕儿,这孩子打小就……不易,且娇养着吧。”

徐林没了,他的幼妹又英年早逝,徐琅、徐瑾他没有保住,就保住了郭长言这点骨血,好歹把郭晓瑕平安养大。他这个做舅舅的,将来见到早逝的郭长言也算是无愧于心了。

田宜人哪里知道郭长春的心思,在郭长春的这份宠溺里,不有一份心疼,心疼郭无瑕自幼没了父母,又没了兄弟姐妹可以依仗,他和罗氏就是连句重话也不愿说,一想到这孩子就满心满眼都是疼惜。

田宜人恼道:“惯吧,惯吧,好似你就她一个女儿似的,惯得没法没天了,连九皇子的钱都敢讹,还有她什么不敢做的。”

与其说是恼,更可以说是嫉。

郭长春这么偏宠,还不是因为郭晓瑕是罗氏生的幼女。

那个老正经的女人,四十八岁还能生,也不晓得是使了什么法子,一大把年纪还怀孕了,这对田宜人来说就是赤果果的挑恤。

她的手又落在腹部,近来郭长春一直住在她的常青院,怎的就没动静呢?

*

罗氏住的上房也得消息。

罗嫂子侍候她浴足后,对她道:“夫人,九姑娘一个孩子手里拿了那么多银票,你是不是让她交出来由你管着。”

罗氏瞪了一眼,这事儿她也听说了,只当是孩子们的玩闹。

女孩儿家养得霸气些没什么,只要站住了理就没人说道。

“明儿我便让她把银子给九皇子还回去,小孩子胡闹,我们大人可不能装作不知道。”

罗嫂子敛眉道:“可国公爷不是说了,这是小孩子们的事,大人不必掺合。”

“他纵着九姑娘,我可不能不管。”罗氏轻叹了一声,“瑕儿这性子像了谁啊?”

不像郭长言,郭长言是万不会做出这等事的。

难不成随了徐林?可徐林当年谋逆的事疑点重重。

罗氏微阖上双眸,脑海里就掠地郭长言的音容笑貌,那粲然一笑,娇俏动人。晓瑕太像郭长言了,可所有人都说长得像元淑皇后。

罗氏定定心神,问道:“你男人去岭南快三个月了吧?”

还在晋阳时,罗氏便让罗嫂子的男人罗柱走一趟岭南,虽然当年她不能让徐琅兄弟免于罪责,可到底还是想看顾一二。每年都会让心腹下人去岭南一趟,不为别的,就是去瞧瞧徐琅等人,在那儿的不仅有徐琅兄弟,还有罪太子的子嗣后人。

“是。想来过些日子就能回京。”

罗氏轻叹了一声,“端午节后出的门,照往年的脚程早该回来了。你回头问问二少夫人,看她那儿有没有罗柱的消息。”

罗嫂子面露难色,咬了一下唇,欲言又止。

罗氏惊问:“出了什么事?”

罗嫂子垂首,小心翼翼地道:“今晨却是有驿差送了一封信到二少夫人那儿,可……”

“可什么?”

“二少夫人说,过几日是夫人的寿辰,叮嘱奴婢不得把这事告诉夫人。”

“谁出事了?”

罗嫂子原不想说,可罗氏问到这儿,她不敢不说,心下好不矛盾。

罗氏急道:“说啊!”

“信是罗柱写给二少夫人的,当时二少夫人看过之后就烧了,二少夫人没告诉奴婢信的内容。夫人是知道,奴婢认不得几个大字。”

柯氏看罢信,照着以往的规矩就烧了。毕竟那信里说的都是朝廷的罪人,且个个都有不俗的身份,是不能让人知道他们关注那边的事。